曖昧
曖昧
“我拒絕!”我將那支派克筆還有IWC手表扔回給舒宇,雖然他說是做正經生意,但跟他們糾纏在一起實在危險,而且用他們做偏門賺來的錢做生意,搞不好會是洗錢罪啊——雖然現在是八十年代,中國的刑法裏還沒有“洗錢罪”這一條。
“你不用擔心犯法的事,我們這個恒宇公司成立已經很久了,而且一旦查到我們資金來曆問題,有外國背景的話就很難查了,更何況你隻是打工,到時推說什麽都不知道不就行了嗎?”舒宇淡定的說道。
這個人考慮問題真的很全麵、細致,他的頭腦簡直不像八十年代的人,太具有前瞻性了,可我還是有些害怕——誰叫讀法律的人,想得就是比別人要多。
“沒事,”舒宇突然將我抱住,“我會罩著你的。”
“你幹嗎?”我立刻又條件反射的將他推開。
“哈哈哈,”舒宇笑道,“你放心,我的性取向十分正常,我隻是跟你開開玩笑。你就當是幫我打工,我會算錢給你的,一個月五千,怎麽樣?”
五千?二十年後這個月薪都不是小數目了,何況我在這裏要學曆沒學曆、要文憑沒文憑,估計出去也就當個體力勞動者,一個月最多五百,還不包吃、不包喝,哪能賺那麽多!哎,看在錢份上,就答應了吧。
我沮喪的點點頭,舒宇笑著將手表給我戴上,又把筆插在我襯衣胸口的袋子裏。
“好了,”舒宇定定的看著我,“幫我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就這樣,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為舒宇翻譯、審核各式商業文件,以前大學學過的國際經濟法中的國際貿易部分,現在終於可以學以致用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年代能請到我這樣的商業、法律都精通的外語人才還真不容易。我都覺得自己是物超所值。
我開了個書單,讓舒宇幫我將裏麵的書籍盡可能買到,書房裏有電腦,我又讓舒宇買了傳真機、複印件,有時候親自跟外國方麵打交道,三天下來,總算讓事情進入正軌,以後就可以輕鬆的跟著做就行了。
不過這三天真是累得夠嗆,別說是去看看沈顧他們了,就連吃飯、睡覺幾乎都沒時間,我全天候在三樓幹活,根本沒時間下樓。
其實在美國讀書時,我就是靠幹這個貿易打工賺錢的,不然單是洗大盤哪夠錢交學費。所以我三天下來工作效率奇高,連舒宇都側目:“奇怪了,以前在外語學院請的教授都沒有你好使好用,難道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我沒好氣道:“宇少,你若是欣賞我,想挽留人才就給我加工資吧?”
“這個嘛?”舒宇顧左右而言他,“不是說好一個月五千嗎?”
真是奸商!
我已經猜到自己會空手而回了,正想回房間睡覺,舒宇突然把我叫住:“等一下,”說完一個小盒子扔到我麵前,“這個算是犒賞吧。”
我打開盒子一看,見裏麵是尊質地通透的翡翠玉觀音,而且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而且造型古樸考究,估計是件古董。
“這是之前顧雷搞來送我的,應該是個好東西,我不喜歡戴東西在身上,這個就送你吧。”
中國人喜歡戴玉辟邪,並稱玉是人體蓄養元氣最充沛的物質,而且講究頗多,所謂“男戴觀音、女戴佛”,現在舒宇突然送我一個昂貴的玉觀音,我還是笑納了。雖然這東西當犒賞似乎出手太闊綽了些,但想想舒宇之前送的名表、名筆,隻能說是宇少一貫作風。
“謝謝宇少。”我將玉觀音拿出來,上麵穿著一條細細的銀鏈,我正準備戴上,可老是扣不上扣子。
“我來吧。”舒宇走過來,站在我身後,從我手上接過鏈子,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指,我倒沒覺得什麽,可感覺舒宇的呼吸有些亂了。
舒宇站在我身後,我的後頸能感到他的呼吸,吹過來有些癢,那扣子似乎很難搞,弄了半天還沒扣上。
“好了沒?”我轉過頭去,不耐煩道。
這麽近看,才發現他的睫毛真的好長,眼珠是淺淺的褐色,頭發也帶點褐色,襯著奶白的皮膚很漂亮,跟他相處了幾天,現在才發現,舒宇比我還高,可能是舒宇長的娃娃臉,之前我還以為他比我矮,現在看來他至少有一米八。
“好了。”
那玉貼在身上,有種涼涼、潤潤的感覺,像情人間的吻——我心裏突然一動,幸虧自己不是女孩子,否則老是收舒宇這麽貴重的東西算什麽呀?
“對了,我明天要去深圳幾天,你要我幫你買點什麽嗎?”
八十年代不像二十年後那樣的商品社會,全世界的商品去到哪裏都有得買,這年頭去趟北京、上海、深圳這些大城市很流行買些什麽回來。
我想了想,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襯衫、黑西褲,雖說穿著很舒服,可我總覺得有些不習慣,突然有些懷念牛仔褲,我又看了看腳上的拖鞋,來了幾天都踢著它,還有內褲什麽的……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
“你可以給我寫張單子。”
舒宇真是善解人意,我馬上掏出紙筆“唰唰唰”的寫上,遞給他。
舒宇一看,笑了:“T裇衫、牛仔褲、平角內褲、運動鞋、皮鞋,嗬嗬,我幹脆帶你去掃貨算了。”
我臉一紅,伸手想把紙奪回來:“不買就算了。”
可舒宇已經把紙收起來,又朝我招手道:“過來。”
“幹嘛?”
“老板,小的給你買褲子也要跟你量量腰圍吧?”
也是嗬,我也不知道自己尺寸多少,每次都是試穿才買的,於是便走過去,舒宇伸出雙手按在我的腰上,他的手很大、很粗,跟他白麵書生的形象一點都不配,反而給人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
他的手在我的腰上合攏,雖然隔著衣服,但我的腰向來十分敏感,所以仍然能感到他手掌的溫熱,還有那種粗粗的觸覺,我有些不舒服的挪了一下身子。
“你的腰好細,我兩隻手隻差一點點就能合攏了。”
“那是你的手大。”我見舒宇還將手放在我的髖骨處,似乎有些舍不得放開的樣子便取消道:“楚王好細腰,沒想到宇少也有這癖好。”
“嗬嗬,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舒宇看上去像是很容易臉紅的樣子,實際上臉皮比誰都厚。
“宇少,不介意能否讓我量了腳、你帶著腳樣去買鞋?”我對這年代的鞋碼沒什麽信心,報個碼數怕買回來不合適就真的要一直穿拖鞋了。
“就你事多。”
我見有戲便拿出張白紙,把腳放上去,將腳樣畫下來,抬頭見舒宇正盯著我的腳看,便奇怪道:“怎麽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的腳比白紙還白。”
“嗬嗬,”我臉上有些怪不住了,一個男人白成這樣可不是優點,“這部位曬不到太陽嘛,所以是白了些,我以後會多曬曬的。”
舒宇笑著將畫著我腳樣的紙收好,道:“那我走了,你可以在這座樓四處走動,但不可以離開這裏,三樓大門的密碼是196054,記住了。”
1960年5月4日?怎麽跟我爸的生日一樣?莫非……嗬嗬,想多了,怎麽可能?我揮手向舒宇道別,心想:解放啦!
作者有話要說:親親們,不要再追問小嫣年齡的問題了,愛情是不分年齡、不分輩分的……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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