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穿越第八天破壞姻緣』

Chapter 09

『穿越第八天,破壞姻緣』

2007年2月28日,正均娘娘誕,著實是個好日子。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足足一周,沈文菲已經習慣了在小啼那破鑼嗓子的“早上好,早上好”中準時起床。她一邊提著花灑給院子裏各種不知名的花兒澆灌,一邊聽著小啼撕心裂肺地叫著昨天電視劇裏的半截台詞。

“皇上,皇上!”小啼向來記不住太長的句子,而且每超過四個字就會重複一遍:“你還記得,你還記得!”

沈文菲撫額輕歎,默默地在心底把被小啼遺忘的後半句補上:“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小啼晚上掛在吳媽的屋子裏,現在房間由沈文菲住。每天吃完晚飯,為了避免和惹人厭多接觸,她總是早早地鑽進屋裏裹著被子看各種泡沫劇。小啼耳濡目染之下,從一隻好色鸚鵡逐漸過渡到腦殘鸚鵡,沈文菲為此深感得意。

唐哲捧著一個紫砂壺站在梧桐樹下,這株梧桐有百年的樹齡,卻是二十年前被人為地移種到此處的。將四合院賣給他的中介說,這屋子裏的男主人當年妻子有孕,因為妻子喜歡女兒,就將院裏以前的楊樹移走,種了一株梧桐。男主人說“鳳凰非梧桐不棲”,結果真的一舉得鳳。

唐哲倒是不信什麽梧桐得女的說法,但對於男主人移走楊樹改種梧桐的行為卻是暗暗讚賞。自古民間就有“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的俗語,這“鬼拍手”指的就是楊樹。

沈文菲提著花灑走到唐哲身旁,看著他對著一棵梧桐樹發呆,也順著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卻看不出任何端倪,隻得出聲問道:“這樹上住了會撒金幣的妖精?”

唐哲聽她問得奇怪,扭過頭用清淡如水的目光望著她,語中帶著笑意說道:“在你眼裏,除了金幣還有什麽?”

沈文菲當真低下頭認真地思考,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妖怪完全不知道她現在對於金錢的渴望度。隻有有了錢,她才能找到新住處,遠離這個舉止怪異的神棍。她深吸了一口氣,字正腔圓地吐出四個字:“還有,硬幣。”

唐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房間拿出一個盒子遞到她手中,裏麵是一部樣式簡單大方的手機,還有幾張紅色的百元大鈔。

沈文菲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故作鎮定地問道:“這是什麽?”

“手機錢從這個月的薪水裏扣,那幾百元算是預支給你的。”唐哲輕咳了一聲,看到她眼中閃爍著晶亮的神采,他又輕輕地補了一句,“在J城租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現在最便宜也要2000元。”

那一簇小火花瞬間熄滅了,他看著沈文菲默默地把錢放進衣服口袋裏,又開始擺弄那部手機,便接著說道:“你今天陪我出去一趟,你的手機不是丟了嗎?有了這個,走丟了可以撥我的號碼,我已經給你存在快捷鍵1裏了,你應該是認識阿拉伯數字的吧?”

怎樣的人賤合一,才能在短短的一句話裏侮辱她兩次?沈文菲秉承著“拿人手短”的原則,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怒火,冷著聲音說道:“我今天要求請假,我有點兒私事要辦。”

“什麽私事?”唐哲似乎對於她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

“我……我……”今天是林淮恩第二次遇到伍月的時間,她自然要親自出馬,但一開始把自己說得孤苦無依,這會兒說要去找朋友,神棍自然不會相信,“我去商場買點兒東西,你知道的,女孩子必備的一些東西。”

唐哲的眼神開始變得曖昧,語氣上揚地問道:“哪個商場?”

“屋企百貨!”她在這個時代也就隻知道這麽一個商場的名字。

“那正好,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屋企百貨商場。”唐哲不由分說地拽著沈文菲出了院子,等到沈文菲反應過來想要反抗時,已經坐在了呼嘯行駛的出租車上。

沈文菲本以為唐哲來的目的是去見上次的伍董事長,卻不想他拽著自己不慌不忙地在商場裏到處繞彎兒,最後還逛到了二樓女裝區域。她忍無可忍之下,終於大聲罵道:“你看上哪件衣服趕緊買了,別在這兒耽誤本小姐的時間。”

周圍三三兩兩的人開始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唐哲,仿佛已經想象出這個一米八的小夥穿上加大號女裝的模樣兒。唐哲也不辯駁,上下打量了沈文菲之後,用極度嫌棄的語氣說道:“你打算就穿這件衣服一直到明年冬天?”

神棍這麽一提,沈文菲才意識到她身上這件紫色套裝已經足足穿了一周,幸而是冬天的衣物,布料厚實,也看不出來有多髒。但被一個男人這樣嫌棄地提出來,她瞬間麵紅耳赤,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到辯駁的理由。

“死丹尼斯,要不是你弄錯時間,我早中彩票領獎金買新衣服了。” 沈文菲咬牙切齒地低頭暗咒,卻被唐哲用一根手指頭輕佻地抬起下巴,她晃了晃頭擺脫那個流氓的調戲,退開一步說,“幹嗎?!”

“去選吧,我在這兒等你。”

沈文菲摸了摸口袋裏的那幾張還沒被焐熱的鈔票,對照著衣服價簽上的一個個零在心裏默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她心裏隱隱有些傷痛,轉了一大圈兒在折扣甩賣區裏挑了一件勉強可以入眼的朝收銀台走去。

唐哲就等在收銀台邊,看著沈文菲走過來,他抬眼瞥了一下,接過她手中的那張交費單據,丟到垃圾桶中,遞過一個包裝完好的口袋到她手中,說:“拿著。”

沈文菲習慣了他莫名其妙的行為,她打開口袋,發現裏麵靜靜地躺著自己方才數零的那件衣服,她驚異地叫出聲,瞪大眼睛看著唐哲:“這麽貴!你要扣我幾個月的薪水,我不要!”

唐哲鄙夷地丟來一個眼神,微微聳聳肩,雙手一攤說道:“這就算公司的年終獎吧,不用你給錢,是公司的福利。”

“公司?”沈文菲腦海中浮現出各種空殼公司落跑被捕的新聞,朝後退了一步握著自己的衣領驚恐地問道,“隻有兩個員工的公司?”

“說起來,其實我們公司隻有一名員工,你。”唐哲跨前一步,鬆開她緊握的手,用一種蠱惑性的聲音說道,“我不是員工,我是你的老板。”

沈文菲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腦子裏亂作一團,倒是從中理出了他今天來商場的真正目的。她腦中靈光一閃,關於林淮恩和伍月第二次相遇的資料也跟著串了起來。他們第二次遇到,是伍月被父親叫回屋企百貨商場,並且要求她參加一次富二代的聯誼舞會。伍月與父親起爭執之後,

從辦公室逃出來遇到林淮恩。棒打鴛鴦第一步,阻止兩人的第二次見麵!沈文菲捂著肚子,眉毛皺在一起哼哼唧唧了半天,唐哲才轉過身,問:“肚子不舒服?” 被他搶走了台詞,沈文菲隻能點點頭,雙眼無神地望著他。“想去廁所?”第二次台詞被搶,她也省了說話的力氣,繼續點頭。“去吧,別掉裏麵了。”沈文菲把手裏的口袋推到唐哲手中,本來想迅速地跑走,但怕被看出破綻,隻能弓著腰姿態詭異地消失在唐哲的視線裏。

她本想坐電梯直接上頂層的辦公區域堵人,哪知道商場的直達電梯門口堆了好多人。如果走商場中間的那種手扶電梯又要將商場的每一層都繞個遍,太浪費時間。沈文菲看了看商場地圖上顯示的九樓,狠下心一咬牙朝著樓梯間跑去。

她到的時間剛剛好:“傳說中”的伍月小姐正氣衝衝地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沈文菲深呼吸幾口氣後,對著伍月說道:“小姐,你是要去坐電梯?電梯壞了,我剛從那邊過來的。”

那個伍月長了一張瓜子臉,高高紮起的馬尾顯得活力逼人。她聞言一愣,到底是有教養的女孩子,掛上微笑禮貌地說:“謝謝。” 沈文菲趁機說道:“我們一起走樓梯吧,九層樓,有個人陪著聊天也不會覺得那麽累。” 伍月不疑有他,看著沈文菲雖然似乎過於熱情,但也許是國內人人如此樂於助人,也就同她邊走邊聊道:“你也是屋企百貨的員工?” 沈文菲一頭黑線,本想隨口胡謅,但腦海中冒出一人,就應承道:“我朋友是這裏的一個經理,我有事來找他。”

“前幾天屋企百貨發生搶劫案,你聽說了嗎?”提到這個,伍月皺了皺眉頭,像是替父親擔心,但想到父親她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還撅起了嘴。

“啊?”沈文菲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她正在破壞別人的姻緣,而且還盜用了林淮恩的關係。見到伍月那樣純真的表情,她的心裏浮起一絲絲歉疚,低聲地說道:“看了新聞,知道一點兒。”

“那個小保安好可憐啊,現在還在醫院裏住著。”伍月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直視沈文菲,聲音有些悲涼地說道,“你說,人真的要信命嗎?那個小保安本來一直在監控室裏上班,那天是第一天調到巡邏隊。”

沈文菲腦海中立馬浮現出那個高原紅小保安質樸的眼神,她想起當時說到那場血光之災時,唐哲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落到他的工作牌上,最後還拍著他的肩膀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莫非,這個神棍真的這麽厲害?她能說出血光之災,隻仗著她對於這段時間新聞的記憶,但神棍卻連傷者都能預測到。

她不由得開始緊張,聲音也由此提高了幾分,對伍月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命裏的劫數。”

說完連沈文菲都有些驚訝,她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把神棍的語氣學了七八成?她們繼續往樓下走去,卻聽到下一層傳來男人的談話聲,她一聽不對勁兒,剛想哄騙伍月走過道進商場,卻不想下麵的兩人已經走了上來,和她們打了個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