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穿越第八天天作之合』

Chapter 11 『穿越第八天,天作之合』

『穿越第八天,天作之合』

沈文菲沒有料到他會當真,看著唐哲一臉戲謔的表情望向她,她隻能隨口說道:“我從來不記什麽陰曆的生辰。”

“你就寫上陽曆,我替你換算。”唐哲擺出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整到沈文菲不罷休的姿態,又招了招手,說,“還是,你不敢讓我算?”

沈文菲雖然明知這是激將法,但確實受不了這樣的羞辱,衝上去奪過紙、筆將自己的出生日期減了二十年寫了上去。

唐哲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輕聲地“咦”了一聲。

“怎麽?”沈文菲裝出滿不在乎的模樣兒,到底還是偏過頭去看了一眼。

“我隻當你漢字寫得醜,沒想到阿拉伯數字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唐哲將字條折了幾次,捏到手中,捧著書翻到日期後就朝後堂走去。

“你去哪兒?”沈文菲腦海中想到那些紮小人的毒婦,將別人的生辰八字塞進稻草人裏,用銀針一針針地刺透。那些肥碩的毒婦慢慢地在她的腦海中轉回頭,竟都是唐哲的那張臉。

“你隻是我的助理,可不是我的徒弟。我這些算命的法子,可不能隨隨便便讓你學了去。”唐哲邊走邊說,幾步就進了後堂。沈文菲被他接連氣了兩次,對著他的背影低聲咒罵:“色鬼,小氣鬼,吝嗇鬼,毒舌鬼!”

合八字,其實是中國古時候的婚俗,沈文菲對於這些舊社會風俗一知半解,隻知道有這個,卻不知道使用的場合。這一般是媒人上門提親之後征得女方的同意,讓雙方交換兒女的庚帖,根據他們的出生年、月、日、時和屬相來推算,看看他們是否相合。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沈文菲尚未教會小啼說“唐哲是神棍”這句話,唐哲就手裏捏著一張宣紙從後堂走了出來。他眼波含春地望向沈文菲,驚得她出了一身冷汗,顫顫巍巍地問:“算得怎樣?”

唐哲但笑不語,將手中的宣紙遞到她手裏,筆力蒼勁的小楷密密麻麻寫了一堆,沈文菲揀著重點大致掠過。

“甲方與乙方八字喜用神恰好互補……屬相相合……日柱納音為吉配……二位命卦組成‘天醫’,此為上等婚,可和睦相處,白頭到老。”沈文菲繼續朝下看,最後一排字唐哲還故意寫大了一個字號,八個大字赫然在目——絕世佳偶,天作之合!

沈文菲轉過身,看著唐哲笑吟吟地盯著她,她突然有一種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下去還自己加了個蓋子的錯覺。她手裏捏著那張紙,極力地想要辯解這並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卻又清楚地明白唐哲若是知道了,更不會善罷甘休。

她居然在一天之內連續幾次栽在同一個人手上。那種前所未有的百口莫辯的感覺,竟然如同洪湖水,浪呀麽浪打浪地來了!

這廝不僅是個神棍,還是個妖孽!

沈文菲隻能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從容淡定,她揚了揚手上的宣紙,故作鎮定地說道:“不能太迷信,不能太迷信。”

“文菲。”這一聲喊得沈文菲倒退了三步,唐哲向前走了三步,眼神無比堅定地說,“你忘了我的職業,我是幹這個的。”

唐哲頓了頓,又補充道:“作為我公司的員工,你也算半個幹這個的。”

她本來還想反駁,唐哲又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曖mei,他甚至抬起手撩起她的一綹長發,語調輕佻地說:“做一行愛一行,我相信你會愛上……”

那省略未說的不知是工作,還是一個人名,沈文菲竟被嚇得有些傻了,等大腦緩存清理之後,才雙手放在胸前將唐哲推開,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哲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躬下身子撿起被她丟落在地上的宣紙,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嘴邊扯起一絲不明的笑意。

接連幾日都沒有訪客上門,沈文菲宅在房中更不願出來,每天吃飯時都恨不能將頭埋進碗中。這樣羞澀尷尬的日子過了五天,沈文菲才琢磨出味兒來,神棍的宣紙上也未寫明兩人的生辰八字,隻有甲方乙方由得他信口雌黃隨手亂寫,自己在這裏尷尬什麽。

況且,那壓根兒就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他要找那個天作之合的女人,可以直接去醫院查出生記錄,怎麽著也不會扯到她沈文菲。

糾結鬱悶了幾日的事情一想通,沈文菲覺得心中豁然開朗,她推開-房門站到院中呼吸新鮮空氣。不一會兒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沉著大方,莞爾地轉過身去。

饒是沈文菲再做好了準備,也被眼前的不明物體嚇得倒退了一步。唐哲本想舉到她麵前給她一個驚喜,卻不想她指著那東西厲聲問:“這是什麽?”

唐哲仔仔細細地看著手中的兔燈,蹲下身子從底部取出一個托座,點燃裏麵的蠟燭再放了回去,瑩潤豐滿的體形發出昏黃暖人的燈光,外麵一層雖是薄薄的宣紙,但因為足足用了三層,也顯得不那麽單薄。他將手中的木棍遞到沈文菲手中,看著她提著兔燈一臉狐疑的表情,忍不住又逗弄起她。

“我當是做得不像,讓你認不出。原來是你見識不夠多,連元宵節的兔燈都不認得。”

沈文菲這才想起,過年之後還有正月十五元宵節,在2030年過年的氣氛已經越來越淡,元宵也逐漸變得被人淡忘。她提著那盞兔燈,這才有心思去打量這個討巧的小玩意兒,也懶得同唐哲計較,不知不覺露出了微笑,說:“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倒是挺可愛的。”

“從隔壁爺爺那兒買來的,他本是做來哄孫子的。”唐哲後半句話說得極輕,沈文菲並沒有聽到,看到她好奇地研究兔燈,他覺得這燈籠的作用也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這是手工做的?”沈文菲摸到接縫處還有一些未幹的黏糊糊的東西,轉過頭問道。

“你若想做,我們也可以自己做一個。”唐哲轉身朝廚房走去,將中午吃剩下的飯盛了一碗,遞到沈文菲手中,“你將這個搗成糊,就是你手裏那個黏糊糊的東西,我去隔壁找老爺爺借些竹條。”

唐哲回來的時候,沈文菲已經完成了任務,她的年代並沒有糨糊這玩意兒,捧著這一碗慘不忍睹的飯,她實在無法把這堆糊糊和可愛的兔燈聯係到一起。

做兔燈其實是幼兒園水平教學,奈何對於唐哲來講,他的學生實在太笨又嘴硬好強。看著她將竹條彎來扭去折斷了許多根,唐哲默不作聲地接過她手中的竹條,纖細的手指將竹條彎成適宜的兩個同樣大小的橢圓,遞到沈文菲麵前:“係上。”

在兩人的配合之下骨架極快地做好了,糊紙的時候唐哲用手指蘸了糨糊塗在宣紙上。沈文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她用宣紙黏合了兩張宣紙又迅速撕開,晃在唐哲眼前說:“根本粘不住的。”

唐哲未理會她,拿出一旁的墨汁為小兔子添上眼睛、嘴巴,幾筆勾勒下來,一隻活靈活現的兔子就躍然紙上了。沈文菲用手指戳了戳,確認這些宣紙都固定在了竹條上,看著唐哲進行最後一步安放托盤,不可置信地說:“這,這就做好了?”

唐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收起那些筆墨和剩餘的宣紙,邊走邊說道:“如果你還想給它配一個嫦娥的話,恕我畫不出,你隻能去燈會上找。”

沈文菲張大了嘴巴,追著唐哲進了大堂,問:“這樣弄,能編出來嫦娥?”

唐哲見她來了興致,也開始有板有眼地說道:“當然,連‘嫦娥一號’都能編出來,不過這個還不能飛上天。”

“帶我去看那個燈會!”沈文菲斬釘截鐵地說道。

2007年的時候,J城前門大街還尚未開始修葺,唐哲帶她去的地方也是類似於大柵欄這種古色古香的街道,燈會的規模其實並不算太大,卻也足夠令沈文菲感到驚奇。

她手裏捏著一個糖人的小棍子,右手提著剛買的宮燈,唐哲站在她身側,隨手一指商戶門口掛著的圓形紅燈籠問:“這燈籠有個好玩兒的名字,你知道叫什麽嗎?”

她的眼睛猶如澄亮的湖水,在這樣喜慶的場麵下,臉上始終掛著醉人的笑意。看著沈文菲搖了搖頭,唐哲得意地說道:“這又叫‘氣死風燈’,有的人圖吉利,也叫它‘乞賜封燈’。”

“這麽怪的名兒。”沈文菲抬起頭看,那不過就是一個圓形紅燈,上下裝飾著綠色的荷葉邊,燈肚上有金色的“福祿壽”字樣。

“古時候的人,起名兒都圖個簡潔明了,以前做這燈籠用的紙都是紅色的桐油紙,裏麵的燭火很不容易被風刮滅,所以叫‘氣死風燈’。”唐哲見人群越來越擁擠,不自覺地離沈文菲又近了一步,兩個人比肩接踵地挨著卻也並不覺得尷尬。

越往裏走,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貼近,沈文菲的心思都放到了欣賞形形色色的花燈上,倒也沒太注意。唐哲看到前麵有人群圍在一處,叫好聲不斷傳來,便拉著沈文菲的手腕朝前快步走去。

沈文菲這才注意到他的動作,可前麵熱鬧的哄笑聲一陣陣傳來,撩得她心裏癢癢,便也顧不得計較,緊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