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

稀客

赫爾墨斯拖著疲累的身體去向宙斯複命,宙斯對他這次出色地完成任務十分讚賞,褒獎了一番之後,終於可以回去休息。

赫爾墨斯洗去了旅途上的征塵,一身清爽地打開房門,剛剛走近房間,冷不防一道人影撲過來抱住了自己,還不等他回過神,熱烈的唇舌猛地奪去了呼吸。

下意識地掙紮了幾下,而後便放棄了,任憑那熟悉的氣息侵入自己,霸道又溫柔的吻,帶著深深的思念,在唇舌的纏綿間漸漸泛開,赫爾墨斯也忘情地回吻著,享受著交纏的舌尖帶來柔滑的快意……

直到記起還需要呼吸,緊粘的雙唇才分開了,赫爾墨斯抱著他,微笑著問:“你怎麽在這裏?”

“你不在的這段日子,隻要我有空就會待在這裏,我要第一時間見到你!”阿波羅的吻沒有停止下來,而是轉向了赫爾墨斯的臉頰耳際,順著他曲線優美的頸項一路吮吻,聲線蘊含著熱力的低啞,“真是想死我了……”

“我不就去了三天嘛……”

“三天?我怎麽感覺像三年……”

情人的耳語像是春風吹過心頭,赫爾墨斯心底湧起一股感動,仰著頭讓阿波羅吻得更深,喉嚨間發出一種誘人的呢喃……阿波羅更是受不了了,迫不及待地抱起他走向床邊……

“嗯……不要……”赫爾墨斯雙手撐開了就要壓下來的阿波羅,“我才剛從冥界回來,很累……”

他的身體還沒準備好……心理也是。

噴之欲出的火焰被活活堵住,阿波羅心裏難受得像有幾百隻螞蟻在爬一樣,但是看著赫爾墨斯眉宇間的倦意,又覺得十分憐惜,隻好長長地歎了口氣:“好吧……”

乖乖地躺到赫爾墨斯身邊,聽他說冥府之旅的奇遇,愛麗舍世界裏看到的美景……但其實阿波羅並沒聽進去多少,他眼巴巴地望著赫爾墨斯的側臉,就像一頭饑腸轆轆的狼看著美味的兔子卻吃不進嘴裏……

“你知道嗎,原來這世上有比你更狂傲的家夥……”

阿波羅冷笑一聲:“你是說冥王哈迪斯?”

“是啊,你見過他?”

“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是個讓人討厭的家夥!”

“嗯……”

阿波羅心急火燎的,赫爾墨斯每一次均勻的呼吸,似有若無的低聲細語,沐浴過後的清爽氣息,散發出溫暖的美妙身體……這一切都撩撥得他難以自己,下定決心不再假裝正人君子!

“赫爾墨斯,就一次吧……就給我一次好嗎?”

沒有回應,赫爾墨斯閉著眼睛一臉平靜沉穩呼吸……

“赫爾墨斯……?”

唉,已經睡著了嗎?

阿波羅鬱悶地躺了回去,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他還沒試過躺在一個美少年身邊什麽也不做,更何況是自己心愛之人?而且為了他自己已是禁欲許久,再加上赫爾墨斯睡的是狹窄的單人床,這下就算想躲也躲不過去……

感覺下麵熱得就快要自爆了,沒辦法,阿波羅隻好凝視著熟睡的愛人,暗自把手伸了下去……

眼前突然出現了許多種他可能出現的表情,在自己身下難耐地呻吟著,身體因自己的撫摸而染上潮 紅,嫵媚的眼神泛起情欲的漣漪,柔韌的身體在激烈的搖晃中欲拒還迎……

在一連串美好的景象中,阿波羅的手也在不斷地律動著,加速了摩擦很快就讓積蓄已久的乳白熱液噴薄而出……

“嗯……”稍微緩解過來的阿波羅喘著粗氣,可憐睡夢中的愛人卻全然不知。

一連發泄了三次,火氣才算壓了下去。

阿波羅手撐著頭,側著身怔怔地看著身邊的赫爾墨斯,俊美之中透著一股倔強的英氣,聰明伶俐又蘊含著孩子般的狡黠,此時熟睡中的他更像是個嬰兒,散發出幹淨透明的氣息……

“你這折磨人的小東西,什麽時候才會是我的……”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時間流逝,寂靜中有人輕輕地敲門:“主人,是時候上天了。”

不能親眼看著他醒來,阿波羅感到很懊惱。

但巡天是他的天職,他又不得不去。

隻得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唯恐驚醒了情人的好夢。

臨離開前,望著那張俊逸清秀的臉,忍不住又在他額頭輕輕印上一吻。

赫爾墨斯睡醒時,日已中天。

舒服地伸伸懶腰翻了個身,手一摸,身邊的人已經不在,隻在被褥上留下一個淺淺的人印兒,證明他真的來過。

赫爾墨斯看著透過窗戶映在地上的金黃日影,知道他勤勞的愛人又上天去了,一絲淡淡的微笑掛在了嘴邊。

起床梳洗,穿衣吃飯,而後例行地去雷神殿報告。

宙斯看起來心情不錯,讓赫爾墨斯陪他到處溜達溜達。

赫爾墨斯嘴角抽搐,他知道宙斯的“溜達”是什麽意思,不知道哪家姑娘又要遭殃了……

沒辦法他是老大,自己縱有千般不願也隻能乖乖地跟在後麵。

於是兩神行雲野鶴般地飄遊在奧林匹斯山間,清風送來了一陣女孩子歡快的笑聲,惹得宙斯低頭觀望。

這裏是奧林匹斯南坡,穀物女神德墨忒爾居住之地,她掌管著天上天下所有植物的生命,世上的花紅草綠皆出自她手。這裏離凡間最近,方便她觀察凡間穀物的狀況。

這串銀鈴般的笑聲,正是來自於德墨忒爾和她的女兒貝瑟芬尼,此時兩人追逐在山野爛漫間,看上去更像是對漂亮的姐妹花。

“哎呀呀,這不是我的老情人德墨忒爾嗎?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依然那麽青春靚麗。還有我和她的女兒也長這麽大了,她叫什麽什麽……”

“貝瑟芬尼。”赫爾墨斯沒聲好氣地應了他。

“嗯,對,貝瑟芬尼!這名字當年是我起的。”宙斯嗬嗬笑道,“我們去跟她們打聲招呼吧。”

兩神遂飛了下去,德墨忒爾見到赫爾墨斯倒也尋常,這孩子平日裏素有來往,對她們母女十分和氣。驚訝的是今天宙斯竟然也來了,這個百八十年難得來一次的負心漢,想想就來氣。

“什麽風把我們尊貴的王給吹來了?”

“嗬嗬,德墨忒爾,好久不見,近來還好嗎?唉喲,我的小貝瑟芬尼已經長這麽高了,真是和你母親一樣漂亮。”

“勞您費心了,我可但擔不起。貝瑟芬尼,這就是你百來年沒見過麵的父王,叫上一句吧。”

“父王。”躲在德墨忒爾身後的貝瑟芬尼羞澀地叫了一聲,小姑娘也有兩百來歲了,長得像人間十五六歲的少女,粉紅的小臉像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出落成一個嬌嫩欲滴的小美人兒。

“乖,乖~~~”宙斯和藹地笑了,難得露出了父親的慈祥,從身上掏出一條項鏈遞給貝瑟芬尼,“看,這是用天上的星塵做成的寶石項鏈,喜歡嗎?送給我久未見麵的女兒做禮物吧。”

貝瑟芬尼雙手接下了父親的禮物,甜甜地笑了:“謝謝父王。”

“好孩子,和你赫爾墨斯哥哥到那邊玩兒去,父王有話要跟你母親說。”

“來,貝瑟芬尼,我來教你吹短笛,你教哥哥編花環吧。”赫爾墨斯自然識相,趕緊把“小電燈泡”給帶走了。

“嗯,好呀。”貝瑟芬尼和赫爾墨斯熟絡,也就不假思索地跟他走了。

赫爾墨斯不時地回望遠處的兩人,也不知宙斯對德墨忒爾說了什麽,剛剛還板著臉的女神,漸漸地微笑起來,宙斯摟著她的腰,兩人就往身後的穀神神殿走去了……

赫爾墨斯不得不佩服,宙斯不愧是情場高手啊!

就這樣,在午後暖暖的陽光下,赫爾墨斯陪著妹妹貝瑟芬尼,獨自吹奏起隨身帶的短笛,貝瑟芬尼則安靜地編織著花環,像每一個普通女孩一樣編織著花季的夢想。

“看,編好了!”

“不錯,真漂亮。”

“本來是想送給母親的,不過父王一來,就把她給霸走了。”

“嗬嗬,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弟弟妹妹陪你玩了。”

“唉,父王太風流了,好難得才來一次,我剛剛都快認不出他來了。將來我挑夫君呀,就不要這麽花心的!”

“哦?那你要什麽樣的?”

“不論位階高低,就隻愛我一個!就像阿波羅哥哥一樣,為了心上人其他情人都可以統統不要哦~~~”

“死丫頭,你最近越來越野了,連我都敢取笑!”

“嘻嘻,有人臉紅了~~~不逗你了,我到那邊采花去咯。”

“喂,別跑遠了!”

赫爾墨斯搖了搖頭,繼續吹他的短笛,悠揚的樂曲隨風送遍整座山穀。

“啊————”

一聲尖叫猛地打斷了笛聲,赫爾墨斯一聽是貝瑟芬尼傳來的,拋下短笛飛快地朝她那邊跑去。

赫爾墨斯一看,一條三頭怪犬正在朝著她吠叫,連忙跑過去擋在貝瑟芬尼前麵。

“薩貝拉斯?!”雖然身型比在地獄之門前看到的縮小了十倍,赫爾墨斯還是一眼就認出它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赫爾墨斯哥哥,天界怎麽會有這種怪物?”

“別怕,有我在,它不會對你怎樣的!”

果然,薩貝拉斯見到赫爾墨斯,也就停止吠叫了,像是見到老朋友似的,走過來蹭在他腿上,伸長了舌頭呼呼地巴望著他。

“去去,我今天沒帶骨頭!”

赫爾墨斯一邊甩著腿一邊還在疑惑,就見一個高大的影子覆蓋了過來。

“薩貝拉斯!”

聽到主人的低聲一喝,三頭犬馬上放開了赫爾墨斯,奔走回主人身邊。

赫爾墨斯抬頭看著來人的臉,這次下巴可沒收住,驚訝得連尊稱也忘了:“哈、哈迪斯……”

哈迪斯冷冷地掃了兩個小輩一眼,那目光依然冷如霜刀,看得他們兩個呆如石雕。

哈迪斯的目光最後定格在赫爾墨斯身上:“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在雷神殿等他。”

說完便像一座黑色的大山,邁著沉穩又有氣勢的步伐向雷神殿的方向走去。

等哈迪斯過去了一段,赫爾墨斯才有了知覺,像是從夢魘中醒來一樣,飛也似的往穀神殿裏跑。

不顧侍女的阻攔,一路跑到後麵的臥室,顧不上裏麵傳來的陣陣歡 愛之聲,“啪啪啪”地就往門上敲:“宙斯宙斯!”

“幹什麽臭小子!”被打斷的宙斯極度不爽,“赫拉來了幫我擋著!”

“不是赫拉,是哈迪斯!”

“哈迪斯來了也一樣!天塌下來也要等我把這事辦完!”

這話剛說完,房間裏頭就傳來乒乒乓乓的急促聲響,門一下被打開了,宙斯提著褲子站在赫爾墨斯麵前。

“誰?!你剛剛說誰來了?!”

“冥王哈迪斯!他說他在雷神殿等你!”

為毛啊為毛?!

為毛哈迪斯才一出場,大家就忘了小菠蘿了???

他之前辛苦努力的時候你們不還高呼讓他們走到一起的嗎,怎麽這風轉得也忒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