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那個舒念還真的答應了柯洛過來看他,而且是一個人來的。

那幾天柯洛異常興奮,原本就光潔的皮膚簡直像是會發亮一般,明眸皓齒,令人無法直視。

夢幻一般的美少年啊,可惜跟我沒關係。

為了這位客人,陸風訂了最好的飯店和晚宴,親自為他接風洗塵,要不是對方竭力反對的話,搞不好就專機接送了。總之是好大的排場,那架式簡直就等於接見兒媳婦,就差沒替兒子把紅地毯鋪上。

晚宴也象征性地請了我,當然我沒去。我沒那麽好的涵養,萬一克製不住就把那個白雪公主樣的純良男人給捏死了、那怎麽辦。

我一個局外人,湊什麽熱鬧。

那邊春夜樓台華宴開,這邊我在餐廳裏跟其他同事一起吃商務簡餐,兩不相幹,但聽到幾個女孩子聊起今天訂了大把的豪華花束,我不知怎麽就想起我那花瓶裏瘦弱的一枝梅花。

媽的,差得也太遠了吧。

陸風送給那人的見麵禮,據說是少見的翡翠,還讓那人在他的豪宅裏住著,專人伺候。

聽說這些的時候我多少羨慕了一下。

那半冷血的男人倒真是疼兒子,知道性向非但不為難柯洛,還大方相助,兒子喜歡的他便覺得好,父子一條心。照這樣的攻勢,就算十個舒念,要娶回家恐怕也不難。

搞不好過段時間,我就要送份賀禮到荷蘭去了。

但總之,這些與我沒關係。

舒念待了幾天之後便回去了,柯洛也漸漸冷靜下來,但還是很快活。我看他那麵帶笑容的模樣,就生出點厭倦來,跟他說話的興致更少。

「明天是冬至了,今晚來我們家吃晚飯吧。」

我一愣。

到處都隻是聖誕節的氣氛,自己國內的節日反而沒什麽人提,我也不知幾十年沒過冬至了,被他這麽一說,感覺微妙。

「我知道你今晚沒約。一個人做飯也不方便,過來一起吃吧。」

缺少約會對象的事實被看穿讓我很不舒服,但我確實已厭煩了千篇一律的商務餐。

「你說的你們家,指的是……」

「陸叔叔家,我住他那裏。」

我還以為是要去陸風那棟常住的豪宅,中途才發現不對,車子是往普通居民區去。

「這是去哪裏?別墅不是這個方向。」

「啊,你不知道嗎?陸叔叔幾乎不住哪裏。我們住辰叔的那間房子。」

我雙手往腦後一枕。真是差別待遇,我怎麽就沒能享受柯洛他老爸的盛情款待呢。

「那別墅不是太浪費了嗎?」

光養著它就不知道要燒多少錢,偶爾換地方住住也就算了,竟然長期待在平民公寓裏,不知道陸風怎麽想的。

柯洛笑著開車,「陸叔叔隻要辰叔開心。別墅那地方,是見外人用的。」

哦,難道我不是外人不成?不過我已經不會白日夢地胡思亂想了,隻邊聽音樂,邊漫不經心看著窗外。

「對了,晚上會有多少人?」

「加上我們一共六個。陸叔叔和辰叔,還有辰叔的兒子,跟另一個男孩子。」

聽說可能會有美少年,我精神為之一振,忙對照後鏡理理頭發。

按了門鈴之後,前來開門的果然是個美少年。身材修長,大眼睛,微卷的頭發,蜜色皮膚,就是嘴巴不雅地張成o型。

我也嘴角一陣抽搐,「林竟?」

林竟自從走了之後,跟我也就刻意斷了聯係。我們都是不願意拖泥帶水的人,落魄回國的事,我也沒告訴他。

想不到在這裏相見,彼此都有些失態,我剛伸手要拉他,他已經撲到我身上來了。我沒能站穩,兩人慌張地抱成一團。

「lee……」惡狠狠拉長的尾音很可愛,「你瘦了。」

我心裏微微一酸,「嗯。」

「……」我最恨別人這麽說。

柯洛微微驚詫地看著我們,「你們原來認識?」

林竟嘿嘿笑,「豈止認識!」

我們的奸情又不是什麽體麵事情,這家夥得意個什麽勁啊。

我們來得晚,進了屋子,其他人都已經齊了。陸風剛洗了澡出來,在家頭發不像平時梳得那麽齊整,額發散落下來,差得沒把我迷死。

明明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有殺傷力,這父子倆的基因真是罪惡。

程亦辰那個冰肌雪膚的冷美人兒子卓文揚,我雖然聽說過,照理是頭一次見,但不知怎麽的覺得甚是眼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確實比父親更好看,也高大一些,冷漠禁欲的長相,眼神淡淡地,看得我直發呆。

「lee叔,坐吧。」

柯洛用力扯了我一把,我才回過神,收回不良怪叔叔的表情,趕緊找椅子坐,訕訕地。

柯洛似笑非笑看著我,壓低聲音:「你喜歡?」

我心裏一動,把「沒有」硬生生咽下去,涎笑道:「還不錯。你要幫我介紹?」

柯洛收了笑容,正要再開口,卻聽得陸風沉聲道:「你們什麽話非得悄悄說?」

我登時出了一背冷汗。抬頭才發現他並不是衝我們,而是衝著那裏咬程亦辰耳朵的林竟。

不是我疑神疑鬼,實在是做賊心虛。讓陸風知道我這個過去的「同僚」跟他兒子有一腿,我真怕我哪天就因為「人禍」而人間蒸發了。

忙碌之後菜都上好了,幾個人各自入座。卓文揚自然坐在程亦辰身邊,林竟居然也磨蹭著要過去占另一邊,差點被陸風眼神殺死,我趕緊一把將他揪回來。

大家繞桌而坐,程亦辰,陸風,柯洛,我,林竟,卓文揚。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坐定以後,隻覺得一桌人的關係著實詭異,幸好氣氛還算融洽。

程亦辰就在我對麵坐著,我不免多打量他兩眼。他確實長得不錯,依舊顯年輕,身形修長,很白,非常有味道,眼睛單得那麽好看的人挺少見。

但是縱然他相貌再順眼,跟陸風放在一起就有些不夠看了。

原本以為能讓陸風發狂的男人,怎麽說也該是個世上少有的絕色,期待值過高,當時第一次看到真人頓覺失望。

不知道陸風是為了他的什麽而如此愛他。

但想想,我又是為了柯洛的什麽而癡迷?

柯洛生得再美貌,我也不是沒見過比他更美的。某些場合的男孩子,姿色那才叫人間少有,柯洛算什麽,就連卓文揚也未必輸給他。而我當年錢多時,什麽世麵沒見過。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麽了。

晚飯的味道不錯,熱騰騰的家常菜,柯洛跟林竟一搭一唱地講笑話趣聞,配合默契的脫線二人組,笑得我半死,一頓飯越吃越熱鬧,連卓文揚的冰山臉也微微融化。

而真正的冷笑話之王其實是程亦辰,看不出來吧。長著一副老實人麵孔,表情嚴肅,冷不防冒出兩句讓人失控的台詞,卓文揚都咧笑了,引得林竟一直嚷嚷「辰叔你好賊!」

看陸風一手撐著額頭,裝出無動於衷的冷漠模樣,肩膀卻不由自主地**,覺得少見又有趣。

他看起來很幸福。

吃過飯,收拾好桌子,兩對父子坐下來打牌,父子分別對家,打得熱鬧滾滾殺氣騰騰。我跟林竟旁觀了一會兒,便溜到臥室裏去說悄悄話。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不肯跟我爸還有他情夫住在一起,他們就把我交給辰叔照顧了,」林竟補充,「對了,辰叔是我老爸那個情夫的哥哥。」

我大腦停滯了一下,「哦。所以程亦辰就是你……繼父的哥哥,你要叫他……大伯?叫陸風……伯、伯父還是伯母?」

「……我不要這種伯母。你呢,為什麽會在這裏?」

「剛才飯桌上不是說了嗎,我在la的事業失敗,回來從頭做起嘛。」

「不要拿場麵話敷衍我。老實說,你跟柯洛在交往嗎?」

我立刻反駁:「沒那回事。」

「那是你在單戀?」

林竟嘻嘻笑,「我跟柯洛玩得不錯,可以幫你美言幾句啊。」

「不要裝了,」林竟扭來扭去地,「來吧來吧,我們交換秘密。」

我幾歲了啊,還陪他做這麽幼稚的事。

我無動於衷,林竟便轉轉眼珠。他膚色曬得有點暗,但是很光滑,眼睛又黑又大,瞪圓了滴溜溜轉著眼珠子的模樣很好笑,「柯洛那麽帥,會被他迷住也是正常的啦,他如果不是你的菜,那我可要考慮出手了。」

「喂!等一下!」我用吃人的眼神瞪他,「好吧,我是喜歡柯洛……的……呃,肉體。你別告訴陸風就好。」

林竟已經長得和我差不多高了,不管從哪個方麵看都很有競爭力。現在的小孩子都發育得很好,這點認知讓我越來越挫敗。

「早承認不就好了!」

「又不會有結果。這種不光彩的東西,沒什麽好承認的。!」

「我跟你一樣沒希望啊,」林竟撓撓頭,歎口氣,「我好像喜歡辰叔。」

我大吃一驚,立刻用「你瘋了」的眼神看他,「你腦袋被門夾過了嗎?」

「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有種奇怪的感覺。解釋不清楚,反正他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啊!」林竟說得一臉**相。

「你算了吧。」從陸風嘴裏搶肉吃,嫌命太長嗎?我循循善誘,「誰都可以動,就是不能打程亦辰的主意,除非你想讓陸風狂化。rpg遊戲的終極大boss狂暴起來是什麽樣子,你很熟悉吧?想被一腳踏扁嗎?」

看他癟著嘴委屈的模樣,我耐心講解:「程亦辰跟陸風,就是劍鞘和劍的關係。」

林竟看了我一眼,「你好色。」

難得我感性一次就遭受如此打擊,「什麽?你想歪到哪裏去了!小色狼!」

我勃然大怒,「什麽話!說大色狼不就好了嗎,什麽叫老!」

我這個年紀很忌諱別人說年齡的。

「再說,你拿什麽跟陸風拚,口袋有他鼓,長得有他帥,肌肉有他多嗎?」

「我年輕,也有技巧嘛,」林竟想了想,突然湊過來,「對了,lee,看在我們那麽多年交情的分上,你再借我練習一次好不好?」

我明天他說的是哪個方麵,當下笑道:「何必這麽客氣,以我們的關係,不要說一次,百次兩百次都做過了,再來十幾二十次我也奉陪。」

「我是說讓我上你……」

我立刻嗤之以鼻,「你想得美。」

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毛沒長齊就個個都急著要做top,真是世風日下。

牌局告一段落,程亦辰張羅著煮點心,卓文揚也進廚房幫他,林竟跟柯洛則坐在客廳地板上玩遊戲對戰,把遊戲手柄按得咯咯響。

這兩人平時都住在這裏,年輕人倒也容易玩到一起。

陸風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忙起身跟他到陽台上去。

一出去就打了個寒戰,入夜竟然下了小雪,涼意入骨,跟室內溫度相差甚大。陸風靜站著看了一會兒下麵閃爍的夜景,才開口:「小洛跟你,關係不錯嘛。」

我一個噴嚏硬生生被嚇回去了,汗流浹背地:「哪裏哪裏。」

「他常念叨你。小辰咖啡煮得好,他還硬要帶一壺給你。」

我揣摩不透這個男人的意思,訕笑著不敢作聲。

「這樣也好,我也放心。lee,」他看著我,「要是以後我有個什麽,小洛就交給你。」

我一愣,不知他話裏真假,忙笑道:「這是什麽話,你能有什麽事。」

陸風決不是溫室裏養大的少爺,他白手起家,一路過來並不順利,靠的是頭腦和狠絕的作風,年紀輕輕就修羅一般,不怕死也不手軟,做的也不是什麽清白生意,當年不知道多少人想殺他而後快。但至今安然無恙,可見他的手段。

到現在,敢跟這個男人硬幹的人全t城已經數不出幾個。他卻突然找我料理起身後事,盤算生死。

其實就算他住在這種沒什麽保全係統的地方,看不見的地方也定然有他的保鏢,就跟睡在銀行保險箱裏一樣安全,大可以高枕無憂,不知道他在煩憂什麽。

陸風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你也看到林竟了吧,他居然是小辰一個故人的兒子。這點你我當年都沒想到。」

我沒敢說話。

「偏偏我對他做過一些事情,」陸風看了我一眼,「有些你還不知道。」

我背上一陣寒意,半晌才勉強道:「小竟不是那麽記仇的人,他也已經失憶了。你不必擔心吧。」

陸風搖搖頭,「他現在失憶,不等於一輩子都失憶。」

這話聽得我心裏一寒。

「你別怕,我不會把他怎麽樣。再說,就算他不記得,小辰也記得。我隻在乎小辰會想不開。」

暫時不用擔心林竟的人身安全,我舒了口氣,卻聽陸風說:「小辰他會殺了我也說不定。」

我驀然一驚,「這、這怎麽可能。」

陸風隻是笑笑,我有點齒寒的感覺。為自己愛人所害這種可怕的說法,從他嘴裏出來居然這麽輕鬆。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情侶?

「我不怕這個,隻要他別再一聲不吭離開我就好。」

我小心斟酌著開口:「我覺得你過慮了。他對你的感情誰都看得出來,就算你做了……讓他無法釋懷的事情,他也不至於那麽怪罪你。人終究都是護短的。」

陸風哼笑一聲,習慣性去摸煙,但摸了個空,他已經戒了。「你不會懂的。小辰他雖然愛我,但是從來,都不會護著我。」

陸風話說完又略微一怔,立刻改口:「不過,我也不需要人護著。」

這男人分明是個凶殘暴虐的家夥,但瞬間流露出來的軟弱姿態……真讓人飆鼻血。

我好色的本性是不分時間、場合的。突然有點想安慰他,這回不是出於畏懼才拍的馬屁了。

「沒你想得那麽壞吧。你們這麽多年了,現在能在一起不容易,他也不是不懂珍惜的人。又不是十幾二十頭腦發熱的年紀,你我都沒那麽衝動了,何況他呢。」

「他其實是個心思很好懂的人吧。你對林竟,對他周遭的人好一點,說不定他慢慢地也就安心了。」

陸風靜了一會兒,才說:「承蒙你吉言。」

他這麽客氣,真讓我受寵若驚。

「不說這個了。小洛怎麽樣?還算懂事吧?」

「嗯,他很聰明。」

「他也喜歡男人,我有點吃驚。」陸風笑著,表情柔和了點,「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高興就好,隨他去吧。」

我咳了一聲:「他喜歡的那個,叫舒念是吧。你也見過了,怎麽樣?」

「還不錯。小洛覺得好就好,我也挺喜歡的,」陸風自然而然地,「這種類型的都好,跟小洛在一起,我也沒什麽意見。斯文有禮,心腸好,性子溫。」

這個標準跟我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我咧了咧嘴。

「說起來,舒念還有那麽點像小辰,」陸風微微笑,「我們倆眼光還真相近,果然是我……」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後警惕地望著我。

我趕緊裝作什麽都沒聽到,鎮定地低頭看夜景看夜景。

不知道人太聰明了某些地方是不是就會變蠢。誰都看得出他是你兒子,裝什麽裝?

一回到屋子裏,林竟見了我就撲上來哭訴:「柯洛太狠了!哪有人玩遊戲的,把我轟得渣都沒剩下……」

柯洛隻是陰笑,「再來一局啊,嗯?」

陸風往那裏一站,又高又嚇人,根本沒人敢黏著他,隻有程亦辰過去捧住他的臉。

那個寵溺的動作把我驚得下巴險些都掉了。那是陸風,會咬人的,不是什麽小貓、小狗。

程亦辰把他眉毛上雪融化的水珠擦掉,摸摸他:「凍得臉這麽冰。有熱湯,喝一碗吧。」

陸風「嗯」了一聲,一碗湯就讓他很幸福。

我看了他們一會兒,覺得搞不好被我說中了。但隱約總有些不對。

隻不過別人的家務事,我也插不上嘴。

連宵夜甜品都吃過,再留下去就太晚了,我起身告辭。柯洛主動要送我回家,其實隨便叫個司機就可以,但他的禮數一直很周全。

坐進車裏,柯洛沒有馬上開車,看著我笑,「你跟陸叔叔在外麵聊什麽悄悄話?」

換成以前,我會拿「你爹把你托付給我,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之類的話來調戲他。

但現在已沒了興致,就隻挑他想聽的來說:「談舒念的事情,他覺得你們挺適合。有你陸叔叔支持你,你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柯洛愣一愣,抿了抿嘴,臉紅起來,低頭迅速發動車子。

兩人再也無話可說,車子前行了一會,我有些無趣,提醒他:「前麵路口右拐。」

柯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應該直走啊。」

「我不回家,你送我到narcissism就可以了。」

長夜漫漫,那些溫柔可人的美少年,我還真有點想念了。憑我這張臉就能在裏麵打熟人vip折扣,可現金也可刷卡,哪怕賒帳都行。

柯洛皺起眉,「lee叔,你別再去那種不幹不淨的地方。」

我不以為意,腆著臉道:「安全問題不必擔心,絕對過關。你要不要也去試試?」

任寧遠給手下員工的福利很不錯,絕對不會隨便讓不三不四的人帶出場,定期還做全麵體檢,醫保福利搞不好比我都來得好。

不過柯洛似乎對我的建議不太欣賞,立刻板起臉,不予回應,過路口的時候不論我怎麽提醒,都筆直向前開他的車。

我沒了調笑的心情,「你搞什麽?」

表情嚴肅的青年看起來跟他父親相當相似,「我不是說過,有需要可以找我麽?」

我哈哈笑了,「不敢勞你大架。」以我往常的教訓來看,找他還不如找根按摩棒。

柯洛反而踩大油門,擺明了不打算理我。

意願被無視的感覺非常差,但我又不想上演飛車跳窗的戲碼,氣得要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燈紅酒綠不斷被拋在身後。

算他,但我也沒什麽好說,這是人家的車。

我什麽時候潦倒到如此氣短,連搭個車都得看人臉色的地步了?

車子開到樓下,我尋豔遇的興致已經被敗光了,懶得跟他多嘴,意興闌珊地伸手要去開車門,卻聽得柯洛在背後問:「我可以上去嗎?」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來我家,就跟我去narcissism一樣。唯一的差別是他連錢都不用掏。

我衝著他的臉冷笑一聲,「你有需要,就去nar吧,報我的名字還能打折呢。」

他突然湊過來,親了我的嘴唇。我猝不及防,愣了一陣,大概有六、七秒鍾,便按著他的額頭用力推開他,「別玩了。」

他以為他的吻有多了不起,給這麽點魚餌吃我就會神魂顛倒地上鉤?

柯洛再靠過來的時候我避開了,拍了一下他的頭,推開車門,「晚安,小朋友。」

話音還未落下,嘴唇又被堵住,這回是熱烈的親吻,舌頭都探進來,濕熱的觸感非常迷人,加上強健有力的擁抱,我一時喘不過氣。

隔著厚重的衣服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發燙,愛撫、熱吻之下,弄得我都有些燥熱。這小鬼莫非是**了不成。

畢竟是少年人,血氣方剛,隔段時間不發泄,倒比我還耐不住。

糾纏了一陣子,我冷卻下去的欲望也重新被挑起了。也罷,在車裏做一次確實很有誘惑力,我也需要解決。白撿一場不錯的**,等下的睡眠品質會比較高,有益身心。

親吻還在繼續,他媽的我嘴唇都快給咬下來了。搞這麽冗長的前戲做什麽,直接脫褲子不就得了?反正我們從來就隻是做,假惺惺的親吻都嫌多餘。

欲望占了上風,我已經打算拋棄理智,遵從本能地親熱上一番。我皮帶都解了一半,手也探進柯洛褲子裏,柯洛卻吃了一驚似的,鬆開手,直起身來,跟我拉開距離。

不甚明亮的光線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必我的咬牙切齒相當一目了然。

「你什麽意思?」

柯洛沉默了一下,「抱歉,我不該那樣。」

我哈哈笑了兩聲,重新穿好褲子。媽的,去給你家舒念守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