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陶想又和那位露水姻緣的杜小姐開了房。人家女士很大方,一句話沒問,熱情的任由陶想在自己身上揮灑汗水。結束了還送給陶想一個飛吻,大有歡迎下次光臨的意味。

可陶想並不舒坦。他以為和女人做 愛可以消除自己莫名的恐懼,可事實確是,恐懼沒減少,心卻更煩躁。

他倒沒有像小說裏誇張的那樣,什麽激情時刻隻想到蘇沫的臉,但連女人都看得出來,他有些走神。如果做 愛都能心不在焉,陶想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抗拒腦袋裏的綺念。

從旅館出來,陶想不像剛剛雲雨過,倒更像還沒雲雨就先被警察抓包的嫖客,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

進小區之後,陶想在樓下吸了兩顆煙,覺得心裏的焦躁漸漸平靜點了,才用腳踩滅了煙頭,轉身進了樓道。

開門的時候,陶想忽然有了絲異樣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放輕動作,安靜的擰開了門。蘇沫的臥室虛掩著,絲絲低吟從裏麵傾瀉而出,等陶想聽清了那是什麽,手一抖,鑰匙落在了玄關的地毯上。一聲悶響,陶想呆愣的忘記了去撿。

鬼使神差的走到蘇沫的房門口,借著縫隙,陶想看見了蘇沫沾染上□□的側臉。他斜靠在床頭,手在身體的熱度中心一下下的撫慰,眉毛輕輕的皺著,伴隨著手的動作,時而咬住嘴唇,時而鬆開低吟幾聲,陶想甚至看清了那柔軟唇瓣上的牙印。

一股熱浪從陶想的身體裏散開,就像積蓄多時的火山猛烈爆發,淌下滾滾岩漿。艱難的咽咽口水,陶想甚至忘記了眨眼。

直到蘇沫釋放,陶想看著他慢慢的,退卻了最後一絲餘韻,方才還略顯迷亂的神情漸漸趨於清澈。不知是不是看得太過投入,陶想竟然忘記了離開。就那麽站著,任由清醒下來的蘇沫緩緩的,對上自己的眼。

陶想看著他的眼神先是迷茫,再來是驚訝,最後終於轉為怒視。

“你這叫性騷擾吧。”蘇沫使出了十成功力瞪門口的不速之客。

陶想莞爾:“夠小心眼的,還記恨著呢?”

蘇沫皺皺眉,有點摸不準陶想的態度。低頭看自己,衣服雖然敞開著,好歹沒全脫,褲子也還在,雖然該看得都被看了,但起碼不算他狼狽。起身下床,蘇沫走到門口,陶想站在那兒紋絲不動,莫明其妙的態度讓蘇沫煩躁:“讓開,我要洗澡。”

陶想看著他,還是一動不動。自從那次聽見蘇沫亂七八糟的語音視頻之後,陶想再沒和他接近過。可此時此刻,久違的欲念卻像突降的山洪,鋪天蓋地。

蘇沫見對方遲遲不動,奇怪的抬起頭,結果他驚訝的在陶想眼裏看見了……欲望?!

蘇沫忽然害怕起來,他沒有陶想那麽多花花腸子,他也禁不起起起伏伏的折騰,忽上忽下的期待或是失望對於他來講,都足以致命。

咬咬牙,蘇沫猛的拉開門企圖從陶想身側過去。可剛邁出一步,胳膊就被人牢牢的攥住,接著下一秒,蘇沫幾乎是被扯回來的。

蘇沫豁出去了。羅宇航曾經說過他是耳聽不信眼見不信非要自己奔南牆把腦袋磕出血來才肯信,現在,蘇沫承認了。哪怕眼前是麵南牆,他也總要撞上一撞才甘心。

不給陶想說話的機會,蘇沫直接堵住了他的唇。吸吮,喘息,幾乎是狂熱的啃噬。單方麵的付出並沒有化為泡影,很快,陶想就熱烈開始回應。他們一路抱著,一路吻著,一路撕扯著對方的衣服,然後雙雙跌進床裏。

熾熱的手掌在互相撫慰,灼熱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裏交纏,蘇沫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來自陶想身上的欲望,以及自己心裏那膨脹的幾乎爆炸的激動與渴求。

任由陶想在自己頸間撒下點點熱吻,蘇沫努力調整著呼吸,努力地把身體舒展到最佳狀態,他希望接下來的事情會讓陶想舒服,他希望可以帶給陶想他所能製造出的全部快樂。

一路摸索著,蘇沫撫上了對方的灼熱。猛烈的跳動透露著陶想急切的渴望。可沒過多久,就在蘇沫努力引導著他進入自己身體的時候,陶想卻忽然不動了。耳邊的呼吸依舊濃重而急促,可身上的人,卻仿佛中了定身咒。

“陶想?”蘇沫困惑的呢喃,他艱難的轉頭,想去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表情,可剛剛來得及看見男人的發梢,身上的人卻忽然翻身到了床的另一邊。

蘇沫就像看世界奇觀一樣,眼睜睜的望著陶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欲望本來就到了頂點,所以陶想隻用了幾下,就釋放了出來。

蘇沫的眼神瑟縮了一下,就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什麽意思?”蘇沫幾乎把嘴唇咬出了血,他現在什麽念想都沒了,可就算死,他也想死得明白。

陶想的眼神閃了閃,最後還是沒有和蘇沫直視:“咱倆是朋友,或者……”

蘇沫沒讓他把話說完,不想聽,也沒必要了:“陶想,你總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什麽不在乎啊,哥們兒啊,其實心裏壓根不是這麽回事兒……你覺得我惡心吧?”

陶想沒說話。不肯定,也沒否定。蘇沫得到的回答,隻是一片沉默。

蘇沫忽然笑了,他不知道慘然的笑是不是自己現在這樣,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我還真沒想到,自己這麽招人煩。得,明明知道你的直的,我就不該想著挑戰自我。”

除了笑,蘇沫別無他法。把陶想揍一頓?嗬嗬,他還真下不去手。他這輩子也就這德行了,甭管對誰,甭管什麽事兒,心裏再怒,還想著給對方鋪台階。

“陶想,趕緊找別的地兒吧,你在這裏忒折磨我……”蘇沫吸吸鼻子,下床穿衣服。

陶想看著蘇沫一件件的把衣服套回自己身上,忽然產生了某種臆想。似乎蘇沫套上的不是衣服,而是他那顆心的外膜。它曾經毫無保留的把外殼一層層剝落,執著的把最軟的地方展示在自己麵前的,如今,它終於死掉了,於是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把殼一層層的套回去。

蘇沫的心情,從來不難看出。更何況聰明如陶想。他也知道,此刻隻要他軟一軟,或者嬉皮笑臉無賴一下,蘇沫就會順著梯子下來。那是這個男人骨子裏的善良與溫和。

可陶想做不來。再怎麽算計,他也下不去這個手。

“行,我盡快搬。”

生平第一次,陶想沒有在坐標軸裏取那個最佳解。

蘇沫背對著陶想穿衣服,等穿完,男人已經不在了。臥室的門被體貼的關緊,蘇沫終於不用再辛苦的繃著那根弦,來來回回深呼吸好多次,蘇沫努力想把酸楚咽回去。

頹喪的靠著牆邊滑落,蘇沫忽然從兜裏摸出了煙。蘇沫是從來不抽煙的,可難受的時候,他喜歡聞香煙的味道,不用點燃,僅僅是煙草本身淡淡的香。

對於陶想,蘇沫已然束手無策。他什麽都能改,可改不了性別。愛情就像乘法,其中一項為零,結果便永遠為零。呃……他和陶想恐怕連愛情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愛情前傳。

“嗬,江湖險惡,不行就撤……”蘇沫自嘲的扯扯嘴角,看著香煙上的水漬,慢慢的暈染開來。

這兩天工作比較多~~~抱抱大家~~~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