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標書失竊案
第五十九章 標書失竊案
施佳媛所謂的義無反顧她懂，當初她何嚐不是這麽義無反顧的就陷進去了。周寒墨就是有那種吸引別人目光的特質，就像她初見時一樣，隻一眼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施佳媛一直細心留意著顏清然的表情，見她眼神有些失神，眼底深處浮出一絲得意，卻不敢太張揚，隻小心的斂好。
“我真的很愛他，即便他到現在也不肯正視我的感情，我還是無怨無悔。”施佳媛控製好自己的語調，充滿感情，“我其實知道，寒的心裏還住著一個女人。”
顏清然豁然抬眸，剛想開口，就被施佳媛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並不是來指責或者抱怨什麽，我隻是想找個人說一說我心裏的話而已。寒他經常都不回家，偶爾回家也是待在書房裏處理公事，我們好多時候連話也說不上，我一個人在家，真的很苦悶啊。”
“周先生他……確實是很熱衷於工作！”顏清然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話來寬慰，隻好說了這樣一句。
施佳媛善解人意的笑笑，複又感激的看著顏清然，“顏小姐，謝謝你聽我說這麽多。”
“周太太客氣了，我也隻是當個聽眾而已。”顏清然客套的笑，垂下的眼睫一直沒有再揚起。
施佳媛的話戳中了她心底的痛楚，昨天說了那麽重的話，也不知道周寒墨怎麽樣了。
聽她這麽說起來，似乎是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要修養一段時間。這樣也好，他之前太拚命了，身體過於透支，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也好。
施佳媛看了看她的神色，斟酌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道，“我、我想求顏小姐一件事情！”
顏清然怔了怔，抬眸看著她，“周太太客氣了，要是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我想求顏小姐把寒還給我！”施佳媛驀然落下淚來，看著顏清然的眼神也充滿了哀求。
顏清然死死咬住了唇，抬眸看去，施佳媛捂著臉哭的很是傷心，叫她一時也分辨不出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周太太這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我和周先生隻是普通朋友關係。這次他雖然為了救我受傷，但那也隻是因為周先生仗義相助而已，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因素，希望周太太不要誤會。”顏清然收斂起麵上所有情緒，冷冷的看著她。
施佳媛有些慌亂的抹了臉，歉意的看著她，“對不起，我一時情急說了胡話。我隻是……”
“周太太不必再說了，我和周先生以前是朋友，以後也隻能是朋友。況且我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希望周太太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免得讓人聽了誤會。”顏清然冷冷說完，直接下逐客令，“周太太要是沒事的話，我想回病房休息了。”
施佳媛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漸漸收斂了眼淚，卻裝作期期艾艾的樣子，“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麽久，我先告辭了。”
說罷從椅子上站起來，又關切的叮囑了一句，這才轉身離開。
轉身後，原本期艾的神色瞬間褪去，變為無比的淩厲和怨毒。手指在包包裏的手機上緩緩滑過，輕巧的關閉了那個錄音功能。
顏星怒氣騰騰的跑了過來，正巧看見了施佳媛轉過拐角時露出的得意笑容，步子頓了頓，遂又加快腳步朝顏清然跑過去。
“怎麽了二姐，這麽著急？”
顏星一出現，顏清然就看見她了。本想著回病房再說，可看她憤怒的表情中隱隱透出一股焦爍，像是出了什麽大事，忍不住又停了下來。
顏星三兩步跑到顏清然麵前，也顧不上大喘氣了，直接到，“小、小晴，裕豐、裕豐的招標案出事了。”
顏清然的表情變了變，還算鎮定的道，“是不是競標輸了？”
“要真是輸了，我也不至於這麽火大。”顏星總算是緩過來一口氣，柳眉倒豎的瞪著顏清然，道，“我領著人去了裕豐集團招標會現場，輪到我們遞標書了才發現標書不見了。我和小李出門前才檢查過，一路上我都捏在手心裏頭，居然就不見了，簡直是活見鬼了。”
“怎麽會這樣？確定中途沒有離過手嗎？”顏清然忍不住臉色大變，緊迫追問。
裕豐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重要客戶，為了這次標書公司同事不知道連續加了多少個通宵才熬出來，怎麽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如果是輸了，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這讓她們如何給那些辛苦加班的同事交代呢。
顏星雙手叉腰，聲音也拔高了一個調，“顏晴你現在是不是不相信我，嗯，你這死丫頭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離沒離過手我自己不……不對，我確實離過一次手。我中途出去接了一個電話，標書交給了小李拿著。”
小李是顏清然一手提拔起來的部門經理，對顏清然也是感恩戴德。再說當時就在會場，怎麽可能會丟呢。
“那你問過小李了嗎？他怎麽說？”
顏星皺眉想了一下，才慎重道，“標書丟了的時候我看他也很吃驚，還跟我一起四處翻找著，應該不是他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不會是他，小李的為人我還信得過。”顏清然加重了語氣，眉頭擰在一起，腦中飛速的轉動起來。
標書失竊絕對不可能是偶然事件，一定是有人有預謀的行為。既然他們是早就策劃好的，按照顏星的說法標書一直未曾離過手，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會場被人拿走了。
“二姐，手機給我，我給小李打個電話。”顏清然飛快的伸手。
顏星也知道事情嚴重，趕緊把手機遞過去。顏清然撥了號碼，直入正題，“小李，你再仔細回想一下，顏總監將標書交給你去接電話之後，你有沒有把標書離過手，哪怕隻是兩分鍾。”
那邊小李急促的呼吸打在話筒上，顯然也很揪心，許久之後他才有些不確定的道，“有過，但是我就放在自己手邊。當時我遇到了一個以前的同事，他們也來競標，為了保密所以我將標書放在了我的手邊，但是我的右手一隻按在標書的文件袋上，絕對沒有移開過。”
看來，是高手了！沒有移開過文件袋，依然可以趁著視線移開的目光將標書神不知鬼不覺的抽走。不過兩三頁的紙張，隻要動靜不大、人又處在分神狀態下的話，很容易絲毫沒有察覺的被盜走。
顏清然擰眉掛斷電話，抬眸看著顏星，“看來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要打壓顏氏的發展。怪我，太急於挽回顏氏的頹勢，所以防範工作做得不夠。”
見她自責，顏星忍不住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別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標書是在我手上丟的，責任我自己來負。”
顏清然剛想說什麽，正好看見阿斌回來，立刻揚聲道，“阿斌，去幫我辦出院手續，我要出院！”
“你要出院？！你瘸著個腿，出院能幹什麽。有什麽事情要辦就說話，顏家除了你又不是沒人了。”阿斌還沒說話，顏星先劈裏啪啦一頓吼。
顏清然無奈的揉著額角，這個顏星隻要一開始吼人就表示她心情很不爽。
沉了臉色，顏清然嚴肅道，“二姐，標書失竊，我作為顏氏總裁理應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這件事情我必須盡快查清楚。我想這次事件跟上次周氏競標案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既然不是大哥，那麽他被人栽贓嫁禍也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情。”
有太多的謎團，讓她無法安心呆在醫院。
顏星無語的黑了臉，但顏清然說的確實是實話。大家努力了這麽久，結果標書莫名其妙失竊了，她作為總裁確實應該站出來跟大家一個解釋。
“阿斌，麻煩你了！”顏清然看著阿斌，目光誠懇。
後者略一思索，轉身朝一樓大廳走去。
顏星這才推著她準備進病房去，準備給她收拾東西。
“二姐，你在這兒收拾吧，我去韶峰那跟他說一聲。”顏清然推著輪椅朝病房外去，邊走邊道。
顏星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在她出門的那一瞬間道，“那周寒墨呢？要說一聲嗎？”
“不用了，我和他已經結束了，沒必要特地過去打招呼。”顏清然聲音平靜的道。等顏星再回頭的時候，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顏星整理著手上的東西，心裏一時有些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雖然剛剛顏清然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多年姐妹她還是從那一成不變的語調裏聽出了落寞和心疼。她忽然不知道自己那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她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往她傷口上撒鹽。
顏清然到林韶峰病房的時候，後者正睡得香甜。他的傷口還在恢複，人是格外疲累一點，加上舒緩疼痛的藥物本來就有一定的安定成分，所以他比較嗜睡。
林父站在床邊，目光落在樓下綠草如茵的草地上，還有大片大片鮮花盛開的花園中。
輪椅滾動的沉悶聲驚醒了他，林父霎時回過頭來，見是顏清然，眼底的利芒瞬間斂去，換成了溫和的目光。
“你怎麽又來了，不是讓你回去好好休息嗎？”林父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責備，卻飽含心疼。
顏清然心中一暖，林父就像是她的父親一樣，雖然對她說話總是嚴厲，卻始終飽含著感情。
“伯父，我來是想和韶峰說一聲，我準備出院。”顏清然溫和的笑著，極盡一個晚輩的姿態，“既然您在這兒，那就麻煩您轉達韶峰了。”
“你的傷還沒好，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著急出院幹什麽，難道出了什麽急事？”林父難得嚴厲起來，語氣也生硬不少。
顏清然的笑容卻越發濃鬱真心，軟語解釋，“公司出了點事情，我必須回去解決。”
一切以公事為重的林父也不好多說什麽，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雖說公事重要，但身體更重要。你處理事情的時候也別忘記好好休息，有空就來醫院看看韶峰，我和你伯母明天就要回a市去了，這小子還要你多費心。”
“伯父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顏清然真誠道，眉目間一片坦然，“您明天幾點的飛機，到時候我去送您。”
“不用了，你身體不方便，多休息吧。”林父淡淡拒絕，語氣不容抗拒。
顏清然也不再多說，隻點了下頭，“那希望伯父伯母一路順風！”
說完之後，顏清然操作著輪椅轉頭走了，半路上碰到辦好出院手續來找她的阿斌，就直接把她推到一樓，顏星早已等在車子旁邊，見她過來，立刻將人扶到車子裏坐下。
一路風馳電掣先開回了公司，當顏清然坐在輪椅上被顏星推進去三層基礎員工層的時候，原本躁動不安的職員們瞬間平靜下來，再看自家總裁吊著的手和打著石膏的腳，紛紛出言關心。
“總裁這是怎麽了？不要緊吧？”
“總裁你既然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還過來公司呢？”
“是啊總裁，你應該好好休息才對呀。”
看到眾人的注意力被顏清然的出現輕易分散，顏星忽然覺得老爺子選顏晴做繼承人不是沒有道理。這個看似溫和的女子，其實眼光比誰都要獨到，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最快解決問題的方法。
顏清然象征性的抬了抬手，眾人一瞬間安靜下來，“謝謝大家的關心，但是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情，我有責任給大家一個交代。請大家給我一點很時間，我一定會把事情調查清楚，絕不縱容姑息。”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過來，這幾次標書失竊的事情，多半是內賊所謂。
隻是有了總裁的表態，大家的心也都安定下來，不管如何總有上層的領導者們去處理這種事情，他們隻要等待結果就好了。隻要上層有人出麵來管，就可以了！
安撫了基層職員，顏清然讓顏星直接將她推到32層的高層辦公區，然後讓秘書小文通知所有高層到會議室開會。
會議室氣氛很是沉悶，顏清然被人推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看了過來。
“我相信大家心裏應該都有數，最近公司幾次競標的方案莫名其妙被盜，我相信不用我說大家也該猜到了，這應該是內賊所為。我們顏家對待公司的員工一向寬厚，我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有什麽理由，讓他做這樣不利於公司的事情來。”顏清然神情嚴肅的開口，眼神冷冽的掃過在場所有人。
每個被她眼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抖了抖，從心底裏發出一股寒意。
“這件事情目前我不會做任何置評，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後，該怎麽處置我會直接讓總秘辦出示公文。我希望之後各部門負責人提高警惕，我不希望再出現機密泄露這樣的事情。”說完這句話，顏清然直接操縱輪椅轉身離去。
顏星跟著她一起回到總裁辦公室，秘書小文端了咖啡進來，被顏星吼了一嗓子，“你老板都傷成這樣你還讓她喝咖啡，找死吧。”
小秘書癟了癟嘴，轉身出去給顏清然換果汁去了。
“怎麽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見小秘書離去，顏星立刻開口。
顏清然眉頭皺成了川字，忍不住摩挲自己的手指，“裕豐的招標案線索太少，我們隻能盡力找一下當初周氏集團標書失竊是否有什麽線索。二姐，你去保全部門找一下那段時間的監控錄像，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顏星應了一聲，轉身出去。顏清然辦公桌上的電話恰好響起，顏清然滑動過去接起來。
“聽說你回了公司？”那頭顏老爺子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顏清然恭敬的叫了一聲，“爺爺，我剛剛回公司！”
“事業心很強，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顏老爺子滿意的稱讚，然後又不放心的補充，“你的身體能撐得住嗎？”
“沒關係，我很好！”顏清然淡淡回答，隨即將話題轉開，“爺爺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要交代嗎？”
那頭頓了頓，才道，“因為招標案連續失竊的緣故，顏氏集團的股票價格跌得很快。”
“我會立刻想辦法補救，請爺爺放心。”顏清然趕緊表態。
“不，暫時別忙著動作。”顏老爺子硬聲阻止，“現在的情況反而容易引蛇出洞，顏家的情況越是不利，越會讓有心人蠢蠢欲動。”
顏清然瞬間明白過來，趕緊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回來一趟，有些關於車禍的事情跟你說。”顏思遠說完這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顏清然忍不住心情有些激動，掛電話的時候忘了自己的右手還吊著，差點沒再給撞得更重。
顏星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顏清然捂著胳膊齜牙咧嘴，忍不住不雅的翻了個白眼，瞪著她道，“你這是在幹嘛？難道是提前知道保全部門的監控錄像帶被人全給盜了，連電腦存檔都給刪的一幹二淨。”
顏清然咬著牙眯了眯眼睛，看來這個內賊職位還不低，連保全部門都能夠隨意出入。
保全部門的電腦，隻有總監以上級別的人才可以隨意操縱。要偷帶子容易，但要刪除電腦記錄卻很困難。顏清然對自己公司保全部門電腦防火牆還是很有自信的。
“現在怎麽辦？”見顏清然不說話，顏星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顏清然收回思緒，喃喃道，“這件事情交給保全部門去全力追查，這是他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應該交給他們去處理。”
顏星有些不明白，保全部門的幾個人平時維護一下治安還可以，這種事情交給他們去查，怕不知道要查到什麽時候。
“你……”
顏清然搖頭，阻止了顏星繼續說下去，“這個內賊既然能輕易偷走我們的標書還不被人發現，肯定對我們都很了解。表麵上的迷惑功夫還是要做，暗地裏的調查我會交給阿斌他們去做。二姐，還要辛苦你一下，在公司幫忙打個掩護。”
顏星自然一口答應下來，反正她回來的目的也是幫助顏清然分擔一些事情。
“公司的事情暫時先這樣，我要回家一趟，爺爺說車禍的事情有進展了。”顏清然交代完之後，有些迫不及待的轉動輪椅準備離開。
顏星一把拉住她的手，忍不住有些嗔怪的看她，“你這丫頭，你二姐在這兒就是給你使喚的。走吧，我送你回家。”
夜色漸漸黑沉下來，路旁的燈光逐一亮起，仿佛要驅散這無邊的黑暗一樣，不遺餘力的散發著光亮。
顏星也不知道在著急什麽，一路將車子開的風馳電掣，叫顏清然忍不住提醒了好幾遍讓她悠著點。
再一次感覺車輪子都要飄起來了，顏清然再也忍不住伸出左手一把拽住顏星的手，狠狠威脅，“你要是再開這麽快，信不信我立馬跳下去。”
顏星看一眼她被嚇白了的臉，想著就算是以毒攻毒的治療，也要循序漸進，一次性刺激得太過了隻怕會適得其反。
減緩了車速，明顯感覺顏清然不那麽緊張，直到回到祖宅下了車，顏星還能聽見顏清然大喘了一口氣。
“行了，我功成身退，你趕緊去應老爺子的召喚吧，我要回家睡美容覺了。”顏星將人給推進客廳交給傭人之後，直接撤退走人。
明白老爺子一貫的嚴肅很不受人喜愛，顏清然也不勉強，叮囑她回去開車小心，就叫傭人推她去書房。
老爺子正住著拐杖站在床邊，盯著樓下顏星倒車離開，一直目送她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收回視線，看向書房裏多出來的顏清然。
“小星送你回來的？”顏老爺子語氣裏有淡淡的失落。
顏清然知道，那件事情給顏星和老爺子之間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痕，所以顏星才會到了老宅也不願意與老爺子見麵。隻是這些事情，她實在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由著他們自己去解開心結。
“嗯，二姐還有事情，所以先回去了。”顏清然淡淡解釋，不忍讓老爺子太過傷心。
顏思遠倒是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問了這一句之後便不再多說，“你還記得當年車禍之前，你爸爸和英睿集團談過一個合作案嗎？”
顏清然擰眉回想一下，片刻後凝神道，“爺爺的意思是，當年的車禍跟英睿的合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