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雅臻157
端木雅臻157
項少龍發現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幾乎快要將自己逼瘋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對待這種感覺,是繼續追求還是就此放手。這些感覺好像貪婪的蟲子一樣,一點一點地啃噬著項少龍的心,一點一點地啃噬著他的理智,讓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衝動,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
這種感覺讓項少龍有些後怕,內心之中滋生了一種黑暗的恐懼。
不,不應該說是滋生,應該說是曾經的黑暗,那些被他用白紙掩蓋住的黑暗,現在已經躁動不安起來,好像正在伺機找尋重新迸發的機會一般。
猛然間發生了這些事情,讓項少龍想到了自己的曾經,那種日子,那種自己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掩蓋的過去,最無法克服的更是他的內心,他將自己封閉了那麽長時間,不與外界進行任何接觸,每天自我反思,孤獨地將自己的過去徹底洗刷,好像是破繭一樣,讓自己脫胎換骨,雖然是更好的改變,但同時也是剝了層皮,那種痛苦的感覺,項少龍不想再經曆。
不僅如此,他想到之前那種黑暗的生活,好像每天黑夜來臨之後太陽便不會再升起來一樣,好想愛你過自己的喉嚨處永遠橫著一把刀,隨時都會要了自己的命。
那樣的生活,項少龍再也不想要了,他幾乎要了自己的命才讓自己完成了蛻變,他不會放任自己再次變成以前的樣子。
可是端木雅臻卻成為了**自己的理由……
項少龍痛苦地搖著頭,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他覺得端木雅臻像是這個世界上專門針對自己的毒藥,就好像是糖果,人人都喜歡,偏偏自己卻是糖尿病患者。
在猶豫和搖擺之中,項少龍安靜地睡去了,他就這樣躺在地上,看到外麵海浪拍打著礁石,一浪高過一浪,好像馬上就要將自己也卷入無邊的大海之中,項少龍突然覺得精疲力竭,困乏讓他連動都懶得動,就算是海水將自己卷入其中也懶得抗拒了。
是,太累了,懶得活在這個世界上。
疲憊之中,項少龍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隻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項少龍開始感覺到一種厭惡——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宿醉過,看到自己滿是胡茬的臉頰和淩亂的頭發,還有青黑色的眼圈,這都讓項少龍想到了自己曾經的生活,那些他深深厭惡著的曾經,都讓項少龍恨不得想要對著鏡子呸到鏡子裏的自己臉上。
打開花灑,熱水淋在了自己的身上,讓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的項少龍感覺到陣陣溫暖,好像突然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一樣,有一種感動,不禁感慨著,活著,的確是件好事兒,至少還可以感覺到熱水,能看到陽光。
好好洗洗漱了一番之後,項少龍來到樓下,一看牆上的掛鍾發現時間已經是快要到中午了。
傭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十分奇怪,這讓項少龍感覺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又跑到衛生間裏照了照鏡子,沒有其他異常的地方,隻是臉色很差而已。
這讓項少龍感覺更加奇怪,為什麽他們那樣看著自己?
目光閃閃爍爍,好像是有好奇,但是又不敢直視自己一樣。這種目光讓項少龍感覺到焦灼,那種目光好像化成了千萬隻螞蟻爬到了自己身上一樣,讓自己覺得渾身不自在。
“項先生,”管家走上前來,他還是老樣子,臉上不帶任何表情,淩大海不在瑞典的時候,整個莊園都由老管家一個人打理著,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非常忠心並且有能力的人,雖然淩大海不在,但是他還是靠自己將莊園打理得井井有條,不管什麽時候來到這裏都會感覺到舒適和放鬆,這也是淩大海在疲累的時候經常喜歡來到這裏休養的原因,“端木小姐吩咐我們給您準備了早飯,請問您現在要進餐麽?”
項少龍擺擺手,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胃裏麵的紅酒還沒有被消化掉,感覺還在胃裏燃燒著一樣,讓他根本吃不下去東西,“不用了。”
管家點點頭之後轉身就打算去忙別的事情。
“對了,”項少龍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端木小姐她人呢?”
“端木小姐說她有事情要去辦,早上一大早就自己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
坐在沙發上,項少龍覺得百無聊賴,他覺得自己在這裏既不像主人也不像客人,非常尷尬,想想看自己來這裏不就是為了陪端木雅臻調查郭琳琳的事情麽,但是昨天晚上卻得罪了端木雅臻,現在也不知道該向對方道歉或者怎樣。
項少龍擺弄著手中的手機,想要打電話給端木雅臻,卻怎麽都下不了決心,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人在哪裏。
吃過了中午飯,項少龍獨自在淩大海的莊園中走動著,好像這個莊園都屬於自己一樣,這種感覺是項少龍夢寐以求的感覺,但是當他真正地嚐試到這種感覺的時候,五味雜陳的感情在項少龍的心裏渲染開來。
沒錯,項少龍一直夢想著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莊園,他知道自己現在這種感覺隻是短暫的黃粱一夢,正是如此,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讓他又是遺憾又是心酸。
從小的時候開始,項少龍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一件事情就是不公平,老天對於每個人都不公平,所以他從來不去抱怨世界對自己的不公,也不計較別人比自己擁有更好的家庭,他一直願意相信自己憑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改變,但是隨著年齡一點一點的增長,項少龍的目標和渴望沒有改變,但是熱情卻越來越多地被惱羞成怒所取代了,他覺得自己好像總是被求之不得的**給困擾著。
事實上,項少龍確實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但是他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項少龍開始變得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不願意麵對這個世界,他已經看過了這個世界太多的醜惡,也感受到了太多的不平等,這讓他開始變得極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改變自己。
在這麽多年裏,項少龍不停地改變自己、完善自己,為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不惜用盡一切手段,卻怎麽都無法實現,這讓項少龍變得越來越極端,內心裏原本的那份堅持與善良也漸漸消失殆盡了。
後來,項少龍如自己所願地開始走到了越來越好的路上,可是這讓項少龍感覺越來越累,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疲憊,他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可是這並沒有讓項少龍感覺到世界再一次變得美好起來,與之相反,向他不斷襲來的反倒是更加無窮無盡的醜惡和黑暗。
正是如此,項少龍選擇停止那種生活,不惜代價地脫胎換骨,為自己做了一個新的身份。
將自己困在家裏那段日子,項少龍切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係,不願意讓他人再來幹擾自己,避免自己的意誌被打擾,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以不受他人幹擾的,沒有一個人的意誌可以那麽堅定,為此,項少龍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那段痛苦的日子裏,項少龍度日如年,幾乎每一天都是數著過的,每一次因為自我抗爭的痛苦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是對於未來的憧憬支持著他一點一點走了下去,就是那一點光,讓他堅持著不斷走了下去,如果不是那些意誌的話,恐怕他自己早就已經被黑暗吞噬掉了。
在項少龍第一次走出家門,穿著整潔的西裝再次站在陽光之下的時候,項少龍感覺到世界如此的美好,他相信自己脫胎換骨之後將迎來的是更美好的世界。
雖然之後的每一步都是那樣舉步維艱,但是在經曆了天堂和地獄之後,項少龍寧可選擇現在的生活。
隻是每每在看到淩暮帆和舒暫淵那樣的人之後,項少龍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憤恨,比如說現在,當他走在這樣的莊園之中,他會憤恨這為什麽不能屬於自己。
可以說,如果繼續走在之前的那條黑暗之路上,項少龍大概不久之後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莊園,但是他是下定了決心咬著牙不想走回頭路的,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得必有失,沒有什麽是可以憑空而來,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掉落在自己的頭上。
這也成為了讓項少龍安定下來唯一的原因。
這讓項少龍再次想到了端木雅臻,是她,這個好似天使一般美好的女人是自己的致命傷,是自己重新走回頭路的導火索,是針對他一個人的惡魔。
是端木雅臻讓項少龍有了犯罪的**,這讓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才好,他是那樣想要占有端木雅臻,是那樣求之不得,他知道自己想要擁有端木雅臻是多麽難,可是自己偏偏就是那麽想要。
項少龍在痛苦之中不停地掙紮著,項少龍感覺到那種**在一點一點啃噬著自己的內心,這條肥蟲吃得越來越胖,胃口也越來越大。
這讓他感到害怕,他害怕自己因為太過強烈地想要占有端木雅臻而重新變成之前的自己——用卑劣的手段占有這個女人。
端木雅臻就是那樣讓他瘋狂,讓他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要占有她,政府她,尤其是當項少龍感覺端木雅臻之所以會如此為淩暮帆付出,都是因為淩暮帆曾經用過那種無恥的方法將端木雅臻占為己有,這就像是一個允許項少龍**的理由一樣,好像是給了他一個讓自己放肆起來的理由。
尤其是在這段時間以來,項少龍不停地猶豫,搖擺。
經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項少龍感覺自己現在站在一個懸崖上,十分的危險,稍有閃失,自己將再次陷入深淵之中,再一次想要爬出來對他來說簡直難如登天,而且他也不想再讓自己那樣徹頭徹尾地讓自己再次血淋淋地脫胎換骨,那種痛苦的滋味,他再也不想接受了。
難道,自己就該這樣放棄?項少龍不由得已經開始有了這種想法,也許放棄才是對的,再次靠近端木雅臻隻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對於男人來說,也許就是應該對自己殘忍一點,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一切都是自己想要就能得到的,愛情和事業,大概隻能選擇其中之一,更何況自己就算是用那種手段征服了端木雅臻,也僅僅隻是短暫的幻想而已。
想到這裏,項少龍無奈地苦笑著,那,就這樣吧……
重新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連端木雅臻都驚訝於自己的記憶和方向感——上一次離開這裏的時候,她是被蒙上了眼睛送到市區的,而且當時情況危急,可以說,端木雅臻在整個行駛的途中都非常緊張。
正是那種緊張,讓端木雅臻雖然被蒙上了眼睛,卻清晰地記住了方向,終於找到了大概的方向,並且很快便找到了最大的莊園,也就是這裏。
遠遠地眺望到它那迷宮一般的院落時,端木雅臻便可以肯定這裏就是之前自己離開的地方。
天藍色的夢的莊園。
站在門口,端木雅臻猶豫了半天。
如果可以的話,端木雅臻這輩子都不想要再來這個地方,也再也不想要見到好像是個瘋子、是個精神病患者一樣的天藍色的夢,尤其是在一次的逃離之後,端木雅臻擔心天藍色的夢會對自己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
但是,淩暮帆現在非常危險,如果現在不能將他救出來他的後半輩子大概就這樣毀了,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
想要救淩暮帆的話,唯一的方法就是將幕後黑手調查出來。
而想要調查出幕後的黑手,唯一的線索就在郭琳琳的身上。
所有關於郭琳琳的線索,隻剩下了現在這一條——Lucy。
端木雅臻是下了不少決心才來到了這裏的,站在門外,端木雅臻咬著牙找到了門口的門衛,“你好,我想見一下Lucy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