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雅臻115
端木雅臻115
窗戶正對著大海,能夠看到連成一片的天和海都是灰蒙蒙的,端木雅臻看了看一邊的時鍾,才不過早上五點鍾而已,她納悶兒地看著寶寶,“我們起來這麽早做什麽啊?”
寶寶一下就急了,“我們今天不是和那個穿白色衣服的阿姨約好了在海邊見麵的麽?”
端木雅臻這才想到了昨天的約定,“你真的要去麽?”
聽到雅臻老師居然問了自己這樣的話,寶寶頓時生氣了,“哼,雅臻老師和爹地一個樣子!說話不算數,昨天明明和那個阿姨約定好的,今天又變卦。”
“不是啦,我隻是覺得那個阿姨有些怪怪的,難道寶寶不這樣覺得麽?”
但是寶寶絲毫不聽端木雅臻的勸解,“哼,雅臻老師不去就算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可以去。”
說完之後,這個小家夥竟然就自己氣衝衝地往外走去,端木雅臻穿著睡衣從*上爬了起來,連忙將寶寶給拽了回來,“好啦好啦,你真是我的死對頭,聽你的好了,稍微等一下,我馬上就準備好!”
寶寶在端木雅臻洗漱的時候一直圍在她的身邊催促著她,上,官雅臻忍不住笑了,這個小鬼頭正經起來的時候還不是一般的認真呢。
雖然地處熱帶,但是早上的時候,海邊還是有些冷,端木雅臻穿著休閑的長衣長褲——那個白衣服的女人曾經特意囑咐過他們,要穿舒適一點的衣服過來。
穿著運動裝的端木雅臻看起來十分年輕,白衣女子站在海邊等候著兩人,如果不是旁邊跟著寶寶和小哈七的話,恐怕她還真的認不出端木雅臻來呢。
寶寶一看到白衣女子就急急忙忙地衝了上去,“阿姨,你昨天教給我的手勢,我都教給小哈七了,它學得很快呢,你今天再教我一點好不好?”
白衣女子笑眯眯地點頭,“教是肯定會教給你的,不過你先不要著急,我先朗誦一些詩歌給你們聽好不好?”
說完,白衣女子讓寶寶和端木雅臻學著自己的樣子坐下——席地而坐,兩條腿與地麵平行地盤起來,雙手放在丹田左右,閉上眼睛。
“你從左邊的那條路回家,在轉彎處肯定能遇到
帶花紋的豹子。
你從右邊的那條路回家,不轉彎就能遇到偽裝很好的灰狼。
你的生活和它們息息相關。
有一天,它們會吃掉你的心你的肺。
你也許不介意,也許你會吃掉它們。
而距離在人與人之間有著極大的微妙性,
你有時是豹子有時是狼,你遇見自己時,
人群總是那麽擁擠。
而玫瑰花是紙質的,你在思考哪一種更能長久。
而你屬於夜夜笙歌,玫瑰花屬於黑夜,
而我不認識你們這一切,卻正在猜想你們種種的際遇,
也許我是紙質的玫瑰,正在觀看你們開放的姿勢。”
端木雅臻靜靜地聽著詩歌,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慢慢地**了催眠狀態,雖然人還醒著,但是精神上已經**了深度催眠,她的耳中雖然聽著這些詩歌,但是腦海中卻有不少記憶的片段慢慢地浮現——幼年時期,慈愛的父母和保護自己的兄長;少年時期,自己暗戀的隔壁班男生和要好的閨蜜;青年時期,法國餐廳、玫瑰花和戒指……
想到這裏的時候,端木雅臻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看到太陽已經升高到海平麵的六十度角,自己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看到白衣女子正在安詳地看著自己。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她看到端木雅臻額頭都是細密的汗珠,看來是記憶恢複的過程中碰到了阻礙——關於過去受到的傷害的記憶,人會在生理上對於過去的傷害產生一種抵觸和抗拒,這便是失憶和選擇性失憶之間的碰撞。
端木雅臻與白衣女子對視著,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好像隻是幾分鍾,但是實際上卻過去了那麽長時間!
她回過頭來看著寶寶,他還閉著眼睛,臉上浮現出了微笑,端木雅臻頓時產生了懷疑,“我們剛剛怎麽了?”
“沒什麽,大概是你們起來得太早了吧!”
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是白衣女子心中清楚,端木雅臻對自己開始抱有懷疑,或者說是她最開始時候一直持有的懷疑態度現在還沒有消散。
等了片刻之後,寶寶也醒了過來,但他卻是憑靠自己自然地醒過來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痛苦的表現。
白衣女子知道端木雅臻對自己持有懷疑,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便沒辦法再幫助她了。
想到這裏,白衣女子嗔怪地對寶寶說著,“你怎麽睡著了呢,我隻是念了一首詩嘛,不是還說要讓我教你更多手勢來訓練小哈七麽?”
寶寶不好意思地笑了,纏著白衣女子將手勢交給自己。
之後的兩天,端木雅臻本來不想再來的——每次女子都會念奇怪的詩歌,自己便會朦朦朧朧地半睡半醒,每當回憶的片段進行到自己十八歲左右的時候,便因為頭痛而終止了,有時候更加恐怖,她會陷入一種黑色的空間,周圍如同洪荒混沌一樣,有時候完全醒不過來!
白衣女子也注意到了端木雅臻的反應,她發現端木雅臻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也就導致她沒辦法度過這個階段,同時,她也發現端木雅臻已經有了退意。
於是,在第三天的時候,白衣女子直接將兩個人帶回了自己的家裏。
來到白衣女子的家門前,端木雅臻對她的房子很是喜愛——白色的兩層房子,不規則的房*,整個一麵牆全都是玻璃,從這裏就能看到房間內的情況。
家裏的家具大部分是白色和原木色,到處都擺滿了書籍和植物。
女子將兩個人帶到了二樓,那裏擺著一個超大的桌子,上麵放著各種顏色的油彩,“今天我們來畫曼陀羅吧。”
端木雅臻很好奇,“曼陀羅?那種花麽?”
白衣女子搖搖頭,“不是的,是一種圖畫,你隻要跟著我的要求來做就好了。”
房間裏大片的白色讓人覺得心裏很安靜,女子要求端木雅臻開始放鬆和冥想,引導自己通過調整坐或躺的姿勢,以及呼吸的頻率來引導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然後**內心的想象之中,無論的心中出現什麽,抓住當下的那種內心中的感受,不用過多地去思考,僅僅讓你的手拿著畫筆在紙上自發地去表達就好。
曼陀羅是**少數民族的一種教義,現在漸漸成為了都市人的宣泄方式之一,白衣女子就是打算利用這種方式讓端木雅臻將心中的煩惱宣泄出來,包括曾經受到的傷害造成的抑鬱和憂傷,希望以此能夠讓她放下心中的心結,這樣才能更好地配合她的催眠。
端木雅臻跟從著女子的指示,靜下心來之後不停地畫著圓圈,最後依照女子的要求塗上了顏色。
畫作完成之後,白衣女子看著端木雅臻所畫的曼陀羅,她習慣從外向內塗色,圖案的線條也是從外向內畫的,這表明作畫的人內心十分壓抑,太過於內向,以至於太多的想法無法發泄出來,擁堵在內心之中成為了一道心牆。
“好,從現在開始,你從內向外畫。”
端木雅臻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讓自己這樣,但是她順從地按照對方的要求畫了起來——她發現畫過這種曼陀羅之後,心裏十分舒服,好像之前的壓抑和陰鬱都一掃而空了。
這看似簡單的曼陀羅中其實埋藏著極深的奧義,可以靜心、疏導**情緒、治療抑鬱症、學習活在當下、激活內在能量,甚至可以通過運用能量、意誌、時間、空間來運用吸引力法則,從而加快心中夢想的實現。
端木雅臻整整畫了一天,她甚至發現自己已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回家的時候,端木雅臻的心情已經愉悅了許多,之前壓在心裏的陰鬱都煙消雲散,雖然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因為什麽而心情不好,但是現在,她發現那些莫名的壞情緒都消弭了。
走進門,端木雅臻和坐在客廳裏的淩大海打了招呼,她看到淩大海有些愁眉不展地坐在沙發上,頓時很好奇。“雷霆叔叔,您怎麽了?”
淩大海紛飛的思緒被端木雅臻給打斷了,連忙擺手,“沒什麽。”
想到前幾天的客人,端木雅臻馬上將淩大海陰鬱的心情和那個帥帥的男人聯係在了一起,“是因為那個男人心情不好麽?”
“不是。”淩大海還嘴硬著回答道——他怎麽能將這件事情告訴端木雅臻呢。
原來,淩大海的心情不好確實和端木雅臻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因為淩大海之所以要帶著端木雅臻和寶寶來這裏,目的就是想要找到催眠大師薛玉博士來幫忙恢複端木雅臻和寶寶的記憶,下了飛機之後,淩大海就和薛玉博士溝通過,希望她能為自己安排出一個時間出來,當時薛玉博士同意了,“好的,我會將時間安排出來的,請您耐心等待。”
可是淩大海沒想到等待的時間卻有這麽長之久。
再加上薛玉博士的行蹤十分詭異,縱然是淩大海,也沒有資格親自跑到薛玉博士的家裏去敲門。
而多次催促的話也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到最後結果便是得不償失。
但是這些事情,淩大海卻無法告訴端木雅臻。
事實上,在這半年以來,除了端木雅臻和寶寶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處在一種非常痛苦的狀態之下——他們知道太多的秘密,但是卻不能說出來,因此本來簡單的事情卻要繞一個大圈子,尤其是淩暮帆,因為很多事情沒有辦法直接解釋出來,最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看到雷霆叔叔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端木雅臻感覺他好像陷入了困境之中,“到底是什麽事情呢?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助你的?”
淩大海抬起頭來,正想要安慰端木雅臻不要擔心,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將手機放在耳邊,淩大海麵色凝重,半天都沒有說話,最後將電話掛斷了直接衝到了樓上,“暮帆,少龍,你們過來一下!”
端木雅臻看到雷霆叔叔風風火火的樣子,暗暗笑著,這麽大年紀的人還能保持這樣的精神頭兒還真是難得呢。
但是她不知道,淩大海現在的確陷入了極大的困境之中,與此相比,薛玉博士的事情根本什麽都不算。
原來就在剛剛的電話是從國內打來的,在那通電話中,淩大海突然得知了一個**的噩耗——野草集團的股票再次遭到了國際金融狙擊手的攻擊!
而且,這一次的國際金融狙擊手能力不可小覷,對方動用了大筆資金操控了野草集團的股價,已經獲取了大部分暴利,而對方所出動的資金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以至於野草集團的股價已經發生了大地震!
那天是端木雅臻最後一次見到淩大海,在那之後的幾天裏,端木雅臻根本見不到淩大海、淩暮帆和項少龍三人,連食物都是由旅館裏的傭人直接送到房間裏的。
期間,端木雅臻曾經偷偷去看過他們一次,二樓的房間裏,三個人都埋在了一大堆的文件之中,筆記本也在忙碌不停,電話更是接連不斷,看著三個人眉頭緊皺臉色凝重是,端木雅臻猜測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看到三個人如此忙碌,端木雅臻也不敢過去打擾,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董事長、總裁和總監做的事情,自己一個小職員能幫上什麽忙呢。
所以,端木雅臻認為自己最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寶寶和自己,免得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添麻煩。
說來也奇怪,最近這段時間和白衣女子在一起相處,端木雅臻認為自己腦袋裏好像湧現了越來越多奇怪的片段,但是卻始終鏈接不起來。
白衣女子聽到端木雅臻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之後點了點頭,她知道端木雅臻的記憶已經開始恢複了,但是正像是她所說的,感覺記憶的片段始終是零碎的,就好像是一個**的拚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