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雅臻58

端木雅臻58

沒過五分鍾,門外就響起了非常不友好的敲門聲,淩天琪正跳得高興,不滿地跑到門邊,誰知道門外的人比他還要怒氣衝衝。

原來敲門的是羅師奶——住在隔壁的胖女人,已經三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了,之前淩天琪第一次來找端木雅臻的時候,碰巧端木雅臻不在,自己就是在這個羅師奶家裏呆了一陣子,隻是短短的一會兒,兩個人就爭吵了好幾次,這個羅師奶啊,又窮又小氣,這也不讓碰那也不讓動的,氣得淩天琪要死,對她的印象一點兒也不好,覺得她就是個凶巴巴的老女人。

看到來開門的是淩天琪,羅師奶想到了這個小孩兒,原來他已經在端木雅臻這裏住了這麽久了呀,上次看到這個小家夥那麽小的年紀居然一個人來找端木雅臻,那時候羅師奶就覺得很可疑,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去問。

上了年紀的家庭主婦,老公和小孩都不在家裏,唯一能夠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消遣節目大概就隻剩下八卦了吧,羅師奶就是這樣,她看到淩天琪之後覺得很奇怪,“你怎麽還住在這裏?”

“要你管啊,我想住在這裏就住在這裏咯?”

女人為了八卦總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她蹲在淩天琪的麵前,隻要能滿足她想要八卦的心裏,哪怕放掉一點自尊也是無所謂的,羅師奶故意裝作一副假惺惺的笑眯眯樣子看著淩天琪,“你是端木雅臻的什麽人啊?”

其實淩天琪一眼就看穿了羅師奶的意思——家裏那麽多傭人,隻要是上了點年紀的,哪個不是八卦的人呢?所以,一想到這裏,他的惡趣味就開始泛濫了,“我幹嘛要告訴你啊?”

“就告訴人家啦~~~”羅師奶肉麻的聲音簡直都快要讓淩天琪吐出來了。

“不行,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是個秘密,如果告訴你的話,你就要告訴別人了。”淩天琪故意賣關子說著。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告訴別人!”羅師奶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地說著。

聽到這裏,淩天琪心裏已經有數了——對於這些大媽來說,越是不讓她們告訴別人的事情,她們就越是想要說給別人聽,好向別人展示自己知道了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尤其是加上一句“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喲”就更有**力了!

不過這正好中了淩天琪的下懷,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是端木雅臻的私生子呢!”

“什麽!”羅師奶的聲音簡直要比已經開始抖動的音響還要高,長大了的嘴巴裏能夠直接看到她那顆又黃又黑的蛀牙。

淩天琪繃住了臉,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出來,但是心裏早已經樂出了花,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千真萬確!”

“這怎麽可能!”雖然羅師奶是資深的八卦元老級人物,對這些八卦者來說,最愛聽的是誰又打碎了別人家的玻璃被抓住或者是某某某的女兒又懷上了個野種,而不是誰又撿到錢包送還原主或者是誰又收養了流浪貓狗、扶老頭兒過馬路。這就是所謂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嘛,但是對於羅師奶來說,她還是願意相信端木雅臻的——那麽善良單純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反正信不信由你,我就是她的私生子。”

大概是因為淩天琪的表現欲太強了,反倒讓羅師奶不肯相信,堅定地認為這是一個壞孩子,尤其是音響裏那不斷傳出來的聲音,淩天琪就在和她說話的時候,身體還不自覺地隨著音樂**著呢,不停有鄰居打開門在走廊裏大罵上兩句,抗議他們的噪音。

羅師奶也生氣了,越想越覺得這個孩子很討厭,“我不管你到底是誰的小孩兒,現在趕快去把音響的聲音關掉!”

“我不要!”淩天琪說著越跳越開心了,“我正跳舞得高興呢!”

“你不關是吧?你不關的話,我去關!”羅師奶一邊說著就要往房間裏麵衝,卻被淩天琪攔住了。

“阿姨,我告訴你唷,這套舞蹈可是很能減肥的,尤其是針對手臂和臀部這種減不掉的地方,你要不要試試看呐!”淩天琪頑皮地衝著羅師奶笑著說道。

阿姨就是阿姨,一聽到淩天琪說可以減肥,羅師奶竟然真的信了,“是嗎?”

她一邊看著淩天琪的動作,想想看確實好像很能運動到脂肪的樣子,說不定真的能幫自己把肥肉都減下來呢!一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跟著淩天琪一起扭了起來。

“沒錯沒錯,你的動作很到位喲!對對對,跟著我一起來!”淩天琪像模像樣地指揮著羅師奶的動作,兩個人好像電視上的人在做廣播體操一樣,淩天琪看到羅師奶笨拙的樣子忍不住想笑,但是還是克製住了,讓她跟著自己放肆地**著她那肥碩的身軀。

“是這個樣子麽?真的可以把屁股減掉的麽?”

淩天琪拚命地點頭,“當然可以啦,不過你把動作再放開一點嘛,其實你的動作很漂亮的,再放開一點就更好看了,不要不好意思啦!”

羅師奶被淩天琪誇得心花怒放,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年齡,誰知道沒動幾下就嘎嘣一聲把腰扭到了,連動都動不了了。

剛進門的端木雅臻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魚缸裏的金魚躺在書桌上,都已經死掉了,陽台上的花花草草也被弄得一塌糊塗,連土都被翻了出來,再加上站在那裏無法動彈並且一直在“哎呀哎呀”喊著的羅師奶,和震得人頭痛的音樂,端木雅臻簡直快要瘋了!

羅師奶這時候也來添油加醋,“你這個臭小鬼,我都這麽大年紀的人了,你還讓我跟著你一起做,你是不是沒安好心啊!”

淩天琪一下生氣了,但是他已經看到了門口的端木雅臻,而且很快意識到她的心情好像不好,委屈地裝起乖來,“不是啊,人家也是為了你……”

“你閉嘴!”端木雅臻怒氣衝衝地訓斥著淩天琪,然後叫來了羅師奶的家人來幫忙將她扶走。

看到端木雅臻關上門,淩天琪竟然有些緊張起來了。

端木雅臻關上音響,強迫淩天琪坐在自己麵前,指著家裏的一片狼藉,“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啊?”淩天琪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著,這對他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每當在家裏心情不好的時候,淩天琪就會把家裏搞得翻天覆地的,弄得淩暮帆把一些非常珍貴的單品舒董都收了起來不敢放在外麵,每次他“發過瘋”之後,家裏的仆人都會悶聲不響地給淩天琪清掃戰場,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就算是爹地看到自己將家裏弄得一片狼藉,也不會有一句責問,所以,淩天琪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讓端木雅臻有多生氣。

“你把家裏弄成這個樣子?為什麽?”

“我開心咯!”

端木雅臻氣得要死,這個孩子好像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似的,她簡直快要被氣哭了,“什麽啊?沒有原因就把家裏弄成這個樣子,你這個小孩是個怪胎麽!你想要發脾氣了就去對你家裏人發脾氣,幹嘛要衝著我這樣?我沒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你的!”

“我就是喜歡這樣,你管不著!”淩天琪也大聲喊著,尤其是當端木雅臻說自己沒有責任和義務容忍自己的時候。

端木雅臻被氣死了,抓過淩天琪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剝掉他的褲子,衝著他的屁股上狠狠給了一巴掌。

這一次,端木雅臻是真的生氣了,不像是上一次在和淩天琪鬧著玩的時候下手很輕,這次打過之後,還不到五秒鍾,端木雅臻就明顯看到了淩天琪的屁股上一個紅紅的掌印,已經完全腫了起來。

淩天琪“哇”得一聲大哭了起來,他像是一個正常小孩一樣大哭大鬧著,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是個孩子,雖然頭腦聰明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但是在體力上完全不能和一個大人匹敵,而且,他覺得自己很委屈——因為一直有家人的縱容,讓他在很多時候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做錯了事情,現在則大聲地哭喊著。

最讓他受不了的一點是,端木雅臻竟然打了他,重點在於打他的人竟然是這個女人!

看到淩天琪這副樣子,好像確實是很委屈,端木雅臻雖然知道淩天琪做錯了事情,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打他是因為自己的心情不好,內疚感頓時油然而生,她輕輕地拍著淩天琪的後背,幫他揉著屁股。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打你!”端木雅臻柔聲地說著。

可是,端木雅臻越是這樣說,淩天琪就越覺得自己委屈,難受得要死,不管不顧地扯著喉嚨大聲地哭著。

“我拜托你不要哭了嘛,我真的知道是我錯了,現在很認真地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

聽到這話,淩天琪還是大哭著,堅決不肯讓步。

“我承認,我不該打你,都怪我,我不應該讓自己的心情影響到你。都是因為我今倩兒情不好,我不該因為自己打你。可是……”端木雅臻鼻子酸酸的,自己也委屈了起來,“你又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淩天琪一聽到端木雅臻有重點要說,而且他已經猜到了是今天關於爹地的事情,哭聲也小了許多,眨巴著淚眼看著端木雅臻。

端木雅臻無奈地歎了口氣,將自己今天和淩暮帆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淩天琪,當然了,端木雅臻還沒有記起來那個男人是淩暮帆,可是寶寶卻知道這件事情,畢竟,他才是真正的主謀嘛。

聽到端木雅臻以為爹地而生氣成這個樣子,淩天琪也有些愧疚,最後抽噎著停止了哭泣,他暗暗吐了吐舌頭,看來今天那個本來是打算讓爹地和端木雅臻在一起的惡作劇被不善言辭的爹地給搞砸了,還把端木雅臻弄成這麽難受的樣子。

淩天琪心中暗暗想著,希望不要影響端木雅臻對爹地的印象才好,不過他的心裏很清楚,不會被影響到才怪呢!但是沒關係,自己還有其他辦法的。

就在端木雅臻繼續說著說著,一直說道了她給了“那個男人”一巴掌的時候,淩天琪從端木雅臻的腿上爬了起來,非常激動,那速度簡直可以說是跳了起來,“你怎麽能夠打人呢!”

都這個時候了,淩天琪竟然不幫自己說話,還去幫那個猥瑣的男人,端木雅臻的火氣也上來了,“誰叫他先那樣對我說話了!”

“可是,你自己不是也說那是誤會麽?”

“是啊,他是誤會了我的身份,但是實際上這件事情叫做羞辱,是他先羞辱我的!”

“什麽羞辱啊,隻是誤會而已,你不要偷換概念好不好?”

“怎麽不叫羞辱,你自己好好想想看,這明明就是羞辱好不好!當著大庭廣眾問這種話,根本不是什麽好人,我為什麽不能打他?”

“那世界上的壞人多了,你為什麽不去打壞人呢?什麽搶劫犯啊小偷啊,你怎麽不去打那些壞人呢!”

端木雅臻氣得要命,“你這是什麽概念啊,他是衝著我說這樣的話,就是在羞辱我,我當然要還手了!”

“那也不對,反正你就是不應該打人,而且女人打男人本來就是不對的事情!”

“你這根本就是男尊女卑的傳統思想,你才不對呢!”端木雅臻脫口而出之後十分驚訝,自己竟然在對這麽小的孩子將這麽深刻的道理,想想看,還真是有些可笑。

被端木雅臻這麽一說,淩天琪無話可說了,如果按照他的說法,女人不該打男人,那麽男人就可以打女人麽?這邏輯是不是有些奇怪呢?況且他雖然失憶了,但是受到的教育還是沒有忘記的,尤其是在國外受到的關於男女平等的概念和意識,所以現在等於自己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確實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