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瘋子與少女8

第三章 瘋子與少女(8)

有酒離不開詩,瞿煜秋詩興大發,要借酒吟詩,以詩佐酒。從嶽陽歸來後,上酒桌他就離不開這個節目。

那次登嶽陽樓,受到嶽陽詩界朋友熱情款待。席間有一位女詩友點名要與熊文鬥對對聯,對不上來或者得不到眾人的認可就得罰酒三杯。她出的是下聯――“湘女多情”,征他的上聯。聯中意思不言而喻,眾人起哄叫好,將目光掃向熊文鬥。既不能掃大家興,也不能掉都靈的底,熊文鬥沉吟片刻後脫口而出――“醜男好色”。“輸了,罰酒!”女詩友得意道。不能喝,三杯下肚就要“落豬崽”。瞿煜秋主動承擔:“我是會長,三杯酒由我來喝。”他的酒量比熊文鬥大。“誰要你喝?”熊文鬥奪下酒杯,故意指責對方不信守諾言。兩地詩人打起口水仗。“你們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熊文鬥站起來解釋,“我老家是湖北,我是湖北人。眾所皆知,湖南簡稱‘湘’、湖北簡稱‘鄂’是不是?我還要問眾位詩友,‘楚’是不是指湖北?”恍然大悟,“醜男好色”不是醜陋的男人好色,而楚國的男人好色,與湘國女人多情遙相呼應,一副絕妙經典的對聯誕生。二話沒說,“湘女”連飲三盅。自此之後,瞿煜秋就喜歡戲酒弄詩,填詞作對。

“今天就免了。”熊文鬥唱反調,“今天有兩個圈外人。”

說得及時,也說到兩個女孩心坎上。第一次見麵,話都不敢多說,還敢吟詩弄詞,不是強人所難、讓人丟醜?

機會難得,美女就在眼前,不“露一手”拿什麽博得美人芳心?“這樣行不行,”李同生提出修改意見,“兩個女生不參加,我們幾個來。”

意思是把她倆擱置一邊。

不信這個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周華明馬上表態:“來就來,誰怕誰?”

見她發了倔勁,李同生先是一驚,接著渾身來勁,鼓掌道:“這就對了,巾幗不讓須眉。瞿會長,您起頭。”

“慢,女士優先。”周華明不再謙虛,說話不容商量,“童蕊你先來。”

最容易是第一句,瞎說瞎有理。童蕊沒有瞎說,而是將黃庭堅《東坡先生真讚》的詩文略加改動,原文是“東波之酒”,現改為“文鬥之酒”。

改得恰當,是熊文鬥作東。

周華明接下句。原詩是“赤壁之笛”,現在沒有笛,靈機一動變成“文山之筆。”

輪到李同生。

或許是沒有讀過這首詩,或許讀過忘記了,或許隻會作詩不會背詩,一時語塞。

對不上來也就算了,偏偏不服氣,他說:“這叫詩?簡直胡鬧。”

周華明將手移向熊文鬥,說了一聲“過”,將李同生淘汰。

“嬉笑怒罵,”熊文鬥接上了。

“皆成文章。”餘銀地和瞿煜秋兩人和上。

一首完整的詩躍然而出,沒有胡鬧之意。“這……”李同生想作解釋又自知理虧,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瞿煜秋馬上轉換話題,目的是不能讓李同生太難堪。他說:“最近我在《人民日報》上看到葉濤浪的一首新詩,詩名叫《祖國啊,我的母親》。這首詩讓人耳目一新,破了這類體裁詩歌慣常的寫作方法,全詩除了題目之外,沒有出現‘祖國’、‘母親’的字眼,但是無一不是謳歌我們偉大的祖國和偉大的母親……高人就是高人,過去這類詩幾乎千篇一律,滿紙都是口號――‘祖國啊,我愛你’、‘母親啊,我愛你’。口號誰不會喊?與詩歌藝術是兩碼事。”

話落,掌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