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避謠

49.避謠

“我們回府去吧。你這坐了幾個時辰了,身體剛養好些,可別再勞累病了。”胤禟走到清兒身側,扶著她站起身繞過書案。

“哪裏就這麽嬌貴了?”清兒笑說,隨著胤禟向外走,胤禟自然的攬住清兒的纖腰,俯首間,兩唇相印。

胤禟打開內部的門,攬著清兒向樓梯走,路過健身室時,“那個九福晉,嫁給老九前是不是早已經……”私語聲從屋子裏隱隱傳出來。

胤禟繃緊素麵,身軀騰挪著就要衝進屋去,清兒急抓住他的臂膊,不語,搖頭,拖著怒火滿腔的胤禟下樓離開閨女友回府。

九阿哥風流不羈,九福晉才貌雙絕,隻這兩點就足已讓人囑目,何況兩人婚前恩愛,婚後情變那麽大的反差。經過推測和判斷,這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自然來源於九福晉董鄂清揚。

慧空大師講說:“藥師琉璃光如來本行菩薩道時,發十二大願,令諸有情,所求皆得’。‘第一大願:願我來世,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自身光明熾然照耀無量無盡無邊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隨形莊嚴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無異’;‘第二大願: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網莊嚴過於日月;幽冥眾生,悉蒙開曉,隨意所趣,作諸事業’……”。

聽到這裏時,胡清目光清遠,微笑搖頭。

慧空大師頓住話語,目注胡清,說:“胡清,你可有解?”

胡清麵色凝重,斂去微笑,雙手合掌揖首,然後回答:“我心似琉璃,不在是否得菩提。 我心似琉璃,不在來生和今世。”

慧空大師微愕,後說:“爾以何心麵對紅塵?”

胡清侃侃而答:“一顆赤誠之心,一顆純潔之心,一顆童真之心,一顆平常之心。”

那一年,胡清五歲。

忽然想起了慧空大師,想起了那段往事。自己是因為得到了所以怕失去,因為幸福所以舍不得離開,舍不得放手。這算不算是違背了‘平常心’?大起大落間仍能坦然自若的人才是擁有‘平常心’的人吧,自己當初年幼無知,怎麽可能知道那一顆‘平常心’豈是人人都能有的。

現在清兒知道,當年的回答不過是年少輕狂吧!

今兒是九阿哥宴請京貴。貼子是九阿哥和九福晉親自書寫的。地點是在九阿哥府。

來的客人中以太子為尊,其餘阿哥,親王,貝子,貝勒,世家子弟,王公大臣等,不分幫派不分遠近。

為了這次盛會,清兒可是費心準備了好久。

清兒和眾嫡福晉坐在一桌,說笑著。

“清兒真是越來越美了,難怪老九神不守舍的直往這瞟。”容芳笑揶揄清兒。兩個人同是董鄂一族,自然是比旁的人近些,其他人附合著玩笑,目光都轉過去看胤禟。

“咱們老九可是個疼媳婦的人。看把清兒養得多白多嫩多水靈。”東月是胤禟的嫡嫂,自然是相幫著胤禟說話。

“可不是,清兒離開的時候,咱們老九象是沒魂了似的,清兒呀,以後走到哪都帶著老九,啊!”娜英邊說邊促狹的笑,又一個向著胤禟的,沒辦法她是胤禟的堂妹。

清兒一笑置之,胤禟的目光總是往這裏看,她早就注意到了,故意躲著不看他,就是怕有人拿她打趣,果然,還是這個結果,她實在是不想成為焦點。可今兒她不想成為焦點都不成。做‘焦點’就是她今天請客的目的。

蘭婷剛經曆過喪子之痛,還在心傷,自覺得和這個喧鬧的場麵格格不入,所以坐了一會便站起身。清兒見她站起身也隨後起來跟著她向前走。

“姐姐。”清兒伏在蘭婷的肩上,聲音已哽咽難平。

“清兒,姐姐知道你疼暉兒,是暉兒沒福。罷了。不說他了,你的身體也剛好,別硬撐著,累了略歇歇,不礙的,沒人計較這個。”蘭婷拍撫著清兒的後背。“和老九好好的過日子,別再鬧別扭了,多擔待他些,他不似你想得多,經得多,又是天璜貴胃,先天優越,脾氣難免大些,但是人不壞,況且對你也是好得沒的說。姐姐走了,你回吧,我們姐倆以後再聊啊。”說完回身走了,清兒看著她神情低落,便一直跟著她,直把她送回府。

回身往府裏走,見胤禟站在自己府門外等著她。

見清兒回轉,胤禟大步迎上來,走到她麵前沒有說話,疼寵的看著她,微笑著伸出右手,清兒也未言語,含著笑將自己的左手放進他的掌中,由他牽領著回府。

到了府裏,兩人自然是要分開的,胤禟招呼男客,清兒招呼女客,中午時分,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亭子裏,涼閣裏,回廊上,看花的,看魚的,看戲的,花園裏熱鬧非常。

胤禟坐在保泰和保綬之間,耳朵聽著別人閑聊,眼睛卻在人群中尋找清兒,這一會不見,不知道她去了哪。

“老九,離了你媳婦那麽一會,還追出去找,這才坐下沒一會,又想了!你用不用這樣啊!”坐在對麵的揆敘笑著說胤禟,惹來眾人齊聲大笑,夾著奚落。

“爺還就這樣了,怎麽著,羨慕吧,嫉妒吧。”胤禟無所謂的笑著說,惹得眾人笑得更歡了。邊笑邊有人說:“這小子,臉皮越發的厚實了!”、“九阿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眾人笑聲未落,外麵已一片吵鬧,人們還未聽個明白,胤禟已飛步向外跑去。眾人聽了個大概,也一齊跟出去。

荷花池裏,水麵隻微微漾著輕波。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胤禟跑到荷花池上的石橋,看著趴在橋欄上的女人們,顫聲問:“誰?誰兒掉下去了?”

娜英一指水麵說:“老九,清兒掉下去了。現在不知道人在哪?”

胤禟隻覺得自己的心忽的沉了下去,幾乎站立不住,胤禎在他身後伸手扶了他一把並低聲說:“九哥,放心吧。清兒是在杭州長大的。”胤禟才清醒過來,眼睛定定的看著池麵,隻見池裏浮著一件白色的外衣,清兒則從遠處遊了過來。

此刻清兒穿著一身白色的緞麵抹胸和藕粉色長裙,濕淋淋的緊緊的貼在身上,現出玲瓏曲線,酥胸和兩條臂膊凝滑似玉,露在外麵,一頭青絲滴著水垂在肩上胸前,水珠從臉上青絲上不斷下滑。

看到胤禟時清兒抬起手臂揮了揮,胤禟從石橋走進水裏抓住清兒的手,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邊脫長衣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這就是你今天請客的目的,嗯?你可真傻!”把清兒包在自己的衣服裏,然後打橫抱起她走上石橋,直接回了清心園。

扔下一堆莫名其妙和疑惑的客人們,誰也弄不清楚九福晉怎麽會掉進了水裏,可是經過剛剛的交流,現在人人都清楚的知道九福晉竟然還是處子之身,在她揚手的時候,現出的那顆如血的砂痣,正是守宮砂。

碩大的浴桶裏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水氣氤氳,撲麵是溫暖的潮熱,熏得肌膚蒙上一層霧氣。

紅色的花瓣之間漂浮著清兒鋪陳在水中的青絲,美麗的麵容,頎長的頸子,細挺的鎖骨,瑩潤的酥肩,是美麗的視覺衝擊,是誘人的感觀盛宴。

伸出手撩拔起串串水滴,在光下幻出七彩光影,水麵上輕起波褶,清兒隨著水波浮動任水蕩滌著她的嬌軀。

胤禟坐在浴桶外麵,定定的看著清兒,臉上是玩味的笑。

“是誰說過爺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嗯?”語音裏明顯是要算賬的意思。清兒遊回到浴桶的另一邊,不看胤禟,語氣不善:“是我說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爺要懲罰你!”

“你現在不是在看著我洗浴?”

“你那也叫洗浴?這也算罰?”

“我怎麽不是洗浴了?”

“我的福晉,你見過有誰穿著衣服洗浴的?”

“我為什麽要見過!”

“好,你別告訴我你一直是這樣洗浴的?”

“我就是一直這樣泡藥浴的!”

“不會吧,福晉,你那些婢女都不跟著你的嗎?”

“廢話!誰象你這麽不害臊。”

“寶貝,我是你的夫君。”

“那又怎麽樣?”

“你知道什麽是丈夫嗎?”

“一個七尺高的男子。”

“這就是你對‘丈夫’的理解,不對!我現在告訴你,妻子就要聽丈夫的。”

“我也告訴你:‘沒門’!”

“看樣子,我不來硬的不行了。連我你也敢戲弄。”

“你敢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就是想看看你有多不客氣。”

“鬆開我,別鬧了,我洗完了。”

“我還沒洗完,陪我!”

“不行,快點放開我。外麵還一大幫人等著你招呼呢!幹什麽?你!”

“脫衣服!給你脫衣服。”

“不要!”

“我就要!”

“你討厭,外麵還有客人在呢!”

“不管,人又不是我要請來的。”

“他們可都是你的兄弟和朋友,你快出去了!”

“看完戲,他們也該走了,咱們繼續!”

“死胤禟,臭胤禟,你再不出去,我生氣了。”

“好!你別生氣,我出去,不過這咒爺的話下次不許再說了,聽到沒。”

“好!”

“你歇會再出去吧。別累著了。”

“知道了,我想看看佳音,她和師哥的婚禮我都沒有參加,有點不好意思。”

“你隻參加了十二弟的婚禮,也沒參加老十和十四的婚禮,你得多準備點不好意思了。”

“嗬嗬,一會把他們留下來晚點回去吧。”

“不行,晚上我有正事要辦。”

“什麽正事?”

“晚上再告訴你。清兒,答應我,有什麽事情讓我解決好不好?不要再自己出頭,我是你的夫君,我有保護你的責任。”

“好!”清兒攀住胤禟的脖頸,吻上他的唇。

“胤禟,你真好!我愛你!”

“清兒,我也愛你,乖,放手了,再不放我可不想走了。我們晚上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