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相依
47.相依
離外公限定的時間隻餘兩個月了,胤禟急的無計可施。可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覺得前方沒有路了,偏偏又柳暗花明了。隻是這個轉折是建立在一條生命上。
六月初六,胤禛的第一個兒子、清兒的第一個徒弟弘暉歿了。清兒得到消息後跌跌撞撞的來到弘暉的靈前,癡癡的坐著,即不流淚也不說話。蘭婷看她這個樣子,便命人找來胤禟,胤禟上前勸她,清兒沒有反應,倒是胤禛過去勸她,不知說了什麽,才把清兒的三魂七魄給喚回來,胤禟半扶半抱的將她帶出靈堂,剛出四貝勒府,清兒一聲哽咽緊接著人就暈迷了過去。
胤禟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抱著清兒急急的回到清心園,又急忙命人去請秦大夫。外公和秦大夫慌忙趕來,施了針,清兒才悠悠的醒過來。
“對不起,外公,秦爺爺,又讓你們擔心清兒了。”清兒將頭埋在外公的懷裏,悶聲說。
“不想外公擔心,就快點好過來。等精神好了,再收幾個徒弟都沒問題。”外公說。
“不會了,清兒不再收徒弟了,再沒有比暉兒更好的徒弟了。”清兒搖頭,哽咽著說。
“好,那就不收徒弟。清兒乖,別再哭了,傷身體。”外公勸清兒。
秦大夫對外公搖頭,外公不再說話,屋子裏隻有清兒哽咽的聲音,哭得累了,她又睡著了。
“讓她哭出來吧,這丫頭有什麽事不說出來,都在心裏憋著,我還怕她憋出病來,現在有這麽一個機會讓她哭出來,對她倒有些好處。”秦爺爺對外公說。
胤禟聽著心疼不已,又忙著招呼兩人。秦大夫又診了脈,給開了方子,和外公一起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胤禟沒有出過清心園,連早朝也不去了,康熙和宜妃娘娘知道清兒的情況後,送來了補品和慰問,外公和阿瑪也過來看過幾回清兒。
對胤禟悉心照顧清兒,外公和阿瑪兩人嘴上不說心裏覺得安慰。
容宇和胤祥忙完弘暉的事即過府來看清兒,清兒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容宇搖頭說:“你呀,人生老病死是常情,偏你每次不能接受,你還要嚇死誰呢!”清兒不語隻低頭擺弄手中的孔雀羽扇,神情落寞。
胤祥看了眼清兒,低低的說:“清兒麵冷心熱,象四哥,什麽事都放在心裏不說,其實說出來哭出來就好多了。”
胤禟坐在清兒身側,愧疚的說:“都是我,讓清兒受了委屈,憋在心裏太久了,又趕上暉兒這件事,結果清兒就病了這麽一場,都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再讓清兒受委屈了,兩位哥哥放心吧。”
聽了胤禟的話,三個人都是一怔,清兒抬頭瞥了眼胤禟然後低頭不語,容宇和胤祥露出了然的神色,三個人都明白,胤禟口中對胤祥也稱做哥哥,是站在清兒的立場上的。
唉,如果一個男人做什麽事情都能顧及到身邊的女人,那這個女人又怎麽還會隻記得他的錯處不記他的好處呢?如果這個男人誠心悔過,別人又怎會不給他機會呢?
這些日子,清兒聽了無數次胤禟的道歉,胤禟對她照顧得很用心,事事親曆親為,不假手旁人,連柔兒都靠不上邊,四女侍先前對胤禟還諸多刁難,柔兒更是每日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念上無數次,最後五侍見他沒有生氣倒是虛心接受,誠心悔過,對少主好得不能再好的樣子,也就原諒了他。
一個皇子,天生優越,這般放下身段來伏低做小,清兒本也不是折辱旁人的人,兩下裏倒也相安無事。
清兒雖然仍是不假辭色,但是眾人也都看出了胤禟破功在即。
送走容宇和胤祥,胤禟又回到清心園,看了看床上安睡的清兒,然後放下床帳。
“你回房去睡吧,不用在這裏陪著我了。”清兒睜開眼睛,看著胤禟正把著床帳的手,纖長的手指,因長年練習弓馬,指肚上有層薄繭,但不顯得粗糙,反而給這雙略顯女氣的手帶來一些陽剛之氣。
胤禟看著清兒,這些日子以來,不論他說多說少,不論他做什麽,清兒隻是不和他說話,甚至不看他。今兒突然說了這句話,胤禟倒愣了。
清兒見他沒有言語,又說:“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兒就上朝去吧!那榻上,又睡不安穩又不夠長。”
胤禟又驚又喜,一把拉住清兒的手:“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清兒往懷裏縮手,胤禟拉著手不放,兩個人又掙來掙去,清兒‘嗞’的一聲,胤禟忙忙的鬆手,“怎麽樣,疼得厲害不?要不要請秦爺爺?”
清兒咬著牙,鳳目高挑,兩眼噙著淚,說:“討厭,就欺負我。”說著眼淚流了下來,語氣分明含著嬌嗔,這讓胤禟如何承受得了,心疼得忙俯下身去揉清兒的玉臂,口中賠著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清兒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好不好?”
“討厭,再讓你揉搓,這條胳膊也不用要了。”清兒說著探起上身,胤禟忙把大迎枕給她靠在身後。
“清兒,你也知道我手重,可是我不是誠心的,別生氣了,啊!”胤禟坐在清兒身側,看著清兒,隨手將清兒的頭發攏在胸前。
“你還有什麽是誠心不誠心的,左不過就是你比旁人高貴,別人你哪還放在眼裏!”說著又已哽咽。
“寶貝,你這麽說我,可不是要我的命嗎?我何曾拿你不當回事來著!”胤禟的語音也是含著哭腔的,兩個人一時倒都無話了。
“清兒,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要打要罵隨你高興,我絕不還手還口,就是了。可是你快些好起來吧。”胤禟抬眼瞄著清兒,又握住清兒的小手,在上麵溫柔的撫摸。
“呸,誰稀罕打你罵你,沒的髒了手。”清兒滿麵通紅,往回掙自己的手。胤禟奇怪的看清兒,見她粉麵含春,眼底帶羞,嗔癡的語氣,這一種嫵媚嬌柔,竟是清兒從未有過的,不由得竟看癡了。
清兒見胤禟沒有接話,瞥了他一眼,見他鳳眼迷醉,呼吸急促,不覺得把手放在他的頭上,關切的問:“你怎麽了,不舒服嗎?”觸手濕涼,似是皮膚沁汗,清兒又說:“這些日子你辛苦了,今兒你回去好好歇歇吧。明兒你就去早朝,別讓人覺得你是……”低頭不再說下去。
“怎麽不說了,覺得我是妻奴,是不是?爺還怕別人說,爺本就是妻奴。”胤禟無所謂的說。
“別,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別讓人覺得我整日霸著你似的。”清兒揚眉撇嘴。
“寶貝,你沒霸著我,是我霸著你,別人早就知道了。”清兒承認是他的妻,還為他設想,胤禟怎麽能不美,說著湊近清兒,伸手撫上清兒的粉麵,觸手溫軟細膩滑不溜手,又撫上清兒的唇瓣,雙唇嬌豔欲滴呈淡淡粉色,再撫上清兒那一雙凝水雙眸,清兒閉上眼睛,胤禟俯下身抱住清兒,含住櫻唇,迫不急待的撬開貝齒滑進靈舌,吸吮著清兒的甜蜜。這個吻就如胤禟的個性,溫柔中有霸道放肆,霸道裏又溫情纏綿。讓人心醉心疼心動。
清兒根本來不及拒絕便已沉醉,倒在胤禟的懷裏。
一夜東風,枕邊吹散愁多少。數聲啼鳥,夢轉紗窗曉。來是春初,去是春將老。長亭道,一般芳草,隻有歸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