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易裝
12.易裝
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納蘭性德??《蝶戀花?；；出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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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友內部。
水大娘將胡清的頭發從中間分成兩份，再取其中一份的部分梳順然後在頭側盤繞成一個圓髻，用一個粉色珍珠發釵在中間固定，再在四周綴上幾支粉色的珍珠小釵，將剩餘的頭發分成兩份，各編了一個鬆鬆的麻花辮，再在麻花辮辮梢係上粉色珍珠。另一份也同樣梳好裝飾好。將四個辮子放在胸前，薄薄的流海覆上前額，一個少女發式便大功告成。
胡清看到鏡中的自己一點點的恢複了小女兒嬌美，早就難為情了：“大娘，這是我嗎？”
水大娘笑道：“我還沒有見過比少主更美的女子呢！”再挑出兩枚和珍珠釵配套的細長金鏈下墜有粉色珍珠的耳環給胡清戴上。
財嬸洗了手剛要給胡清化妝，胡清見狀忙說：“不要用香粉，熏得慌。”
財嬸笑著應了聲“是”便取了一點蜜奶塗在胡清的臉上頸上手上，又取了蜜油塗在胡清的唇上。便結束了化妝。鏡中的女子細長的雙眉，靈動的鳳眼，纖密的睫毛，挺直的瑤鼻，潤澤的唇瓣，成熟中透著少女的青澀，從容中露著女子的溫婉。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可人，又如怒放牡丹般嬌豔奪目。水大娘忍不住說：“少主去見皇上和阿哥們，不會被領走吧。”這麽漂亮的少主任哪個男人見了也不想再放手吧。
財嬸一愣：“不會吧？！”不知道是回答還是擔心，反正是不確定。
胡清換上一襲女裝：水粉色蠶絲抹胸外罩水粉色斜襟上裝和同樣質的的水粉色長裙，收細了腰身，袖子在肘部開始加寬呈喇叭形狀。這是她新近設計的一款漢裝，麵料為輕羅質的，走動之間閃現光澤，水粉色澤將少女的嫵媚完美演繹，輕羅質的將少女的玲瓏完美展現。一雙銀灰緞麵綴珍珠小靴包住了纖巧玉足。
打開房門胡清對上容宇驚豔的目光，心中稍定，向哥哥展顏一笑，容宇回她一個鼓勵的笑，兩個人聯袂回到聯誼廳。胡清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最裏麵，在琴旁坐下。
阿哥福晉們突見一個女子進來，本就有些吃驚，等看清眼前女子那樣的翩然出眾，那樣的美麗絕倫，那樣的似曾相識，都不由得看呆了。待看到容宇跟在後麵，皇上滿麵欣賞的神色，眾阿哥驚醒：胡清！她是胡清！她是女子！胡清是女子！震憾！太震憾了！！更震憾的是皇阿瑪原來早已知道胡清是一個女子！
還未等回過神來，胡清空靈的聲音已經響徹大廳：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的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這首曲子胡清在西湖彈唱過一次，正是因為這首曲子讓胡清和薛雲麵見了康熙，從而胡清和康熙做了一筆“買賣”，康熙也允諾胡清不必參加三年一次的大選，此次被康熙逼著換上女裝，打亂了自己的計劃，胡清對康熙的“君無戲言”有了質疑，所以又彈了一遍這首曲子借以發泄和提醒康熙，眾人皆不知道其中原由，但是聰明如康熙怎會不明白！彈完最後一個音符，胡清站起身走到康熙麵前既不說話也不抬頭。康熙望著胡清，眼底帶笑說：“笑對紅塵！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看來你對朕有意見，是不是？”寵溺的語氣出自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眾人已吃了一驚，更吃驚的竟然看見胡清在點頭！康熙拉著她的衣袖把她拽到身邊坐下，驚得阿哥們趕緊站起身來給她讓出位子。
康熙和氣的說：“來，坐朕身邊，累了吧！”對著眾人說：“這是董鄂清揚，容宇的胞妹。”眾阿哥看向容宇，見他正疼愛的看著清兒，完全忽視眾阿哥的氣憤。
胡清站起來，對眾人一禮：“清揚見過各位阿哥各位福晉。”這才把頭抬起來，剪水雙瞳盈盈地看向眾位阿哥和福晉側福晉們。
胤祉望著清揚，脫口而出：“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揚。”再急急的說：“清兒不必多禮！”
胤禛望著清揚，眼中有迷惑：自己印象中那個靈動大氣的男孩，那個視錢財如糞土的男孩，那個滿腹經濟的男孩，那個要了自己承諾，給自己表演茶道的男孩怎麽變成一個娉婷多嬌的少女了？而且她此刻還站在皇阿瑪和眾兄弟的麵前？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胤祺望著清揚，再看向九、十、十三、十四，心想這幾個弟弟多次接觸她，怎麽就沒發現她是女人，真的沒發現？
胤佑望著清揚，搖頭苦笑：“滿腹才華的神童胡清是個女子！小財神居然是女子？”
胤禩望著清揚，再低頭看向九弟，心道：“以你對她的用心和越來越多的喜愛不舍，九弟呀，隻怕你這次真的要失陷情關了。”的
胤禟望著清揚，仿若雷擊。這個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如朝陽含暖光照四方的女子不正是胡清？不正是那個說自己比她更懂女人的胡清，不正是自己又怨又恨過的胡清？不正是自己千思萬想要征服的胡清？不正是自己喜愛到不忍心傷害的胡清？心中又酸又澀，又悔又惱，五味雜陳，真是眉間心計，難消此中味。胡清！董鄂清揚！清兒！一聲歎息在心底悠悠地蕩開！
胤俄看著清揚，再看向胤禟、胤祹、胤祥、胤禎，心道：怎麽這幾位兄弟都不說話啊！
胤祹看著清揚，這個女子如一輪明月那麽清冽，如一束百合那麽清香，如一菊甘泉那麽清甜，如一道風景那麽清淨，似在紅塵外卻有著慈悲心，似在名利外卻有著玲瓏心。清兒啊，這樣的你遙不可及卻偏偏讓人忍不住想親近想了解想擁有！
胤祥看著清揚，搖頭：自己和胡清接觸多次，竟然沒有發現她一點破綻。“胡中正的嫡孫”都是她的這個身份把自己攪混了，沒再想及其他，心中懊悔：其實早該想到的。自己居然和她有了那麽多的交集。唉，心裏也不知是苦是甜。那件事如果真是她做的，那麽師傅……？
胤禎看著清揚，心裏歎道：好美的清兒！一個女子竟然能把友情看得如此之重，竟然能有這樣的作為，真是讓人欽佩！
幾位年長阿哥的視線不時的瞧向幾個小阿哥：這幾個弟弟可不是一般的失態啊，簡直是失魂落魄。
幾個福晉對清揚越發的喜愛了，趕情女人中也有這麽出色的人兒，不但漂亮而且能幹，真給女人長臉！再看向皇上，不知他此刻安排這一幕意欲何為。
娜英用激賞的目光看向清揚，同時也收獲了清揚的微笑，娜英小聲地對身側低頭不語的胤禟說：“你不是自詡對女人手到擒來麽，怎麽連清兒是男是女都沒看出來？”說罷對上胤禟急怒的臉色：“你還是不是我妹妹？看著我出糗你很高興，啊？”娜英越發小聲說：“喜歡她嗎？”“廢話！”“要不要我幫你？”“你有辦法？”“嗯！”“散了再說！”“好！”
幾個側福晉看著自己的爺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都明白清揚已經在爺的心裏紮根了，這種感情是別人替代不了的，對胡清即嫉妒又無可奈何。
清揚將眾位皇子皇媳的情形全部看在眼中，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已有了計較。被康熙再次拉坐下，回身對康熙無奈的一笑：這次你滿意了！
康熙把眾子的表現也全部看在眼內，心中對自己的做法暗自得意：不破不立。果然女裝的清兒對兒子們更有影響。
胤俄打破沉默對胡清說：“清兒，以後我還能再叫你清兒嗎？”
清揚說：“當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十阿哥以後還來不來閨友？還要不要清兒的畫？”
胤俄高興地說：“當然來，我們是好朋友，畫照要不誤。”
胤禎搶說：“我也要！”
說得眾阿哥大笑，康熙疼愛地看著這一桌子的阿哥，說：“清兒今天就和朕回宮吧，讓娘娘們也見見你。”這樣的傳奇女子，娘娘們早就盼著一見了。
“皇上，改天成不成？啊！”胡清拉著康熙的衣袖懇求。眾阿哥搖頭：她又撒嬌，這是那個理智冷麵的胡清嗎？怎麽換了女裝就這麽嬌氣？換了名字就這麽大膽了？敢對著皇阿瑪又撒嬌又發脾氣，不畏不懼，想想都替她擔心！可是這會兒又有誰不願意她是在向著自己發脾氣和撒嬌呢！
“為什麽？”皇上瞪她。
“清兒有事要做！”好為難呢。
“什麽事，非做不可？”康熙不為所動。
“是！請皇上成全。”笑顏如花，伸手不打笑臉人麽！
“不行，不說出什麽事，朕不成全。”康熙再堅持。
“皇上，清兒答應蘭姐姐回杭州了。”在康熙的耳邊說出來，即使被人聽到泄露行蹤也沒辦法。
“清兒！在你心裏朕還不如你的蘭姐姐？嗯？”康熙也在清兒的耳邊說道。
“不是，皇上，薛大哥和蘭姐姐要做阿瑪和額娘了。”在康熙的耳邊輕語。
“那好吧，朕成全你讓你去。不過你得快去快回，啊！”眾人搖頭，皇阿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這個清兒竟是大小通吃。嘿嘿！
“謝皇上！”
“行了行了，別搖了，朕的頭都被你搖暈了。你這個丫頭啊！”康熙寵溺的語氣。
“請皇上嚐嚐閨友的龍井蝦仁，是不是比禦膳好吃！”說著挾了一顆蝦仁放在康熙麵前的白玉青花瓷碟裏。
“好吃！”康熙邊咀嚼邊點頭。
“皇上，要不，你也在閨友入一股，清兒分你利息！”馬上恢複商人嘴臉。
“入股，等你掙了銀子朕再入股。現在入股有風險啊。”康熙搖頭。
“皇上，做生意怎會沒風險？風險越大利潤還越高呢。”清兒大談生意經。
“嗯？清兒，你打算讓朕入多少銀子啊？”康熙笑問。
“皇上，你入三萬兩銀子，其餘算清兒的。盈利對半分，你覺得還成嗎？”又給皇上盛了一碗東西：“皇上，你嚐嚐這是正宗的西湖牛肉羹，別家是吃不到的，包括禦膳房！”1
“入股嘛，朕再想想。”康熙搖頭，又說：“你敢說朕的禦膳房做的不是西湖牛肉羹！”
“不敢，清兒錯了。”抓著康熙的袍袖，嬌笑如花著賠禮道歉，再扳起小臉一本正經的說：“皇上你可想好了，清兒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等到閨友掙了銀子您再想入股可就晚了。”
滿桌的阿哥和福晉側福晉二十來人沒人發出聲音，耳聽得清兒和皇上言來語去。眾福晉側福晉們吃驚的看著董鄂清揚，她怎麽敢和皇上那麽沒規矩？眾阿哥則大大的搖頭：這真的是胡清嗎？眼看著她一會笑語如珠，一會和皇阿瑪發脾氣，一會和皇阿瑪撒嬌，一會和皇阿瑪談生意，竟是將喜怒嗔癡全盤表演了一遍。看得眾阿哥們頭暈眼花，難以招架了！再看向容宇，他竟若無其事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
董鄂清揚！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