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院長辦公室

第五十章 院長辦公室

“偷溜進副院長辦公室?!你瘋了嗎?這樣會被開除的啊!”得知我接下來的計劃,高石眉頭皺得像包子褶一樣的看著我問。

“我當然沒有瘋,院長辦公室我是去定了。”我堅定地看著他回道。

說真的,在我滿心期待的告訴他這個決定後,本來以為他會無條件支持我,幫助我,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答,我很失望。

我不明白,原本最無視學校規定的人,為什麽現在竟然拿校規來指責我。畢竟,是他在我還勤勤懇懇地遵循學校給的指導訓練的時候,就向我灌輸了不要迷信學院規章製度的想法。現在我給了他充分的證據懷疑副院長有問題,可他竟然不支持我偷偷去那裏一探究竟,這根本就不像是我認識的高石應該有的態度。

“是你說,學校欠我們一個解釋的吧。”我盯著他的眼睛質問道。

“我是這樣說過,我現在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答案。”高石毫不退縮地說,“但我說的是循序漸進一步一步地接近答案,不是像你這樣急於求成,自己去送死啊。你這樣公然闖進副院長辦公室,一旦被發現,肯定是要被開除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哪還有資本去向學校要一個解釋呢?”

我一時說不上話來,隻是來回看著眼前這個我以為我很了解的朋友。

“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要去控製室工作了,等下班了再去找你討論這個問題吧。肯定有其他解決辦法的。”高石見我一直沉默不語,改了一副和解的語氣想要先送我回去。

“你到底想不想幫我呢?”我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還是盯著他的眼睛問。

“我當然會幫你啊。但我是說幫你找到學院的秘密,不是幫你去幹傻事。”高石一麵說,一麵試著把我往回去的路上推。

我深吸了兩口氣,強壓住心中鬱結的那股憤怒。他所謂的循序漸進的方法,其實就是整天在控製室裏耗時間吧。畢竟盧一男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會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盧一**本沒有輸,也不應該離開。院長卻這樣趕走了一個那麽努力訓練努力完成他們所謂的目標的學生。所以我為盧一男鳴不平,也為所有離開的學生鳴不平。如果不能在副院長那裏找到答案,我繼續留在這個全是陰謀的學院裏隻會更加痛苦,如果是那樣,就算被抓住,就算被開除,那又有什麽可惜呢。

但這一切,我都沒有辦法和眼前的高石說,因為他畢竟是個一切以理性和合理性為出發點來考慮問題的人,在他的眼裏,我此刻根本是過於感情用事吧。

“好吧。”我抿了抿嘴,努力不讓發熱的眼眶裏溢出些什麽,“看來隻能先這樣了。你安心去你的控製室吧。”

高石看著我,不確定我現在說的是氣話還是真的已經想通了。

“快點去吧,你已經遲到了吧。有什麽話我會晚點再找你的。”我又開口說著,一邊伸手把他往控製室的方向推。

“那你跟我保證,一定要等我下班回來,不要自己做傻事啊。”高石一邊被我推著往前走,一邊扭頭說。

“知道了,趕緊去吧。”我還是強作鎮定地說。

看著高石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我才長舒了一口氣,垂眼看著地麵,輕聲說:“對不起,這次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一定要去的。”

我知道總控製室有整個院裏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和一張萬能門禁卡,所以如果高石肯幫我偷偷拿到副院長辦公室的鑰匙和門禁卡,我原本就可以趁夜深人靜的時候人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副院長辦公室,在毫不費力的情況下找出副院長的秘密。

但是高石拒絕幫助我。

此刻我一個人傻傻地進了教職工樓,上了四樓,站在副院長門外,卻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抬起手,想要敲門,卻又不知道副院長從門後出現了,我該怎麽應對。

知道這一秒,我才意識到高石之前幫了我那麽多,我對他的依賴不知道從哪一天起開始萌芽,如今已經侵蝕了我的全部生活。現在沒有了他的幫助,我竟寸步難行。

就在我伸在半空中的手還在猶豫著不敢落下的時候,麵前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副院長那略微有些中年發福的身形映入眼簾。我張著嘴,瞪大雙眼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李副院長見到我這麽突兀的杵在那裏,也看著我愣了幾秒,不過他隨即恢複了慣有的略帶嚴肅的表情,看著我問:“何昕啊,怎麽了?找我什麽事?”

“院長……我……我……”我慌了神,一時編不出什麽理由來。

李副院長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夾,像是要出去做什麽的樣子,此刻見我吞吞吐吐說不出什麽,就抬起手看了看表,像是有些著急手上的事情一樣,皺了皺眉,然後抬頭看著我說:“你要是不急的話,就先進去我辦公室那邊坐坐吧,渴了的話自己泡個茶。我現在有個通知要急著發出去,可能沒時間和你說。等晚點我回來找你,好吧?”

“好!好!院長你先忙你的,不用急,不用急……”我當然對他的這個提議求之不得了,趕緊堆滿笑容連連點頭。

李副院長也點點頭,指了指身後辦公室的沙發示意我去那邊坐下等,自己匆匆離開了。

看著院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我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這可真是天助我也,竟然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地進了院長辦公室,現在還是獨自一個人享用這麽大一個房間,所有的資料都擺在我眼前,應有盡有。

“哼,看來我也沒有那麽離不開你嘛。”想到高石剛才那一臉的不情願的神態,我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站在門口,我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環顧四周,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麽仔細地觀察這間辦公室,之前雖然也匆匆來過幾次,但大多都隻是從一邊瞥過一眼,並沒有時間和機會細看。

而現在,這整個房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禮物靜靜地擺在我麵前,等著我一層一層地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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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處分通知單

副院長辦公室隻略微比之前劉霞老師的辦公室大一些,布局也很相似,同樣是一張辦公桌放在最裏麵,而兩張沙發相對放著,擺在最靠近門的地方,中間放著一張茶幾。四周也立滿了滿是各種書籍的書架,目測書的數目甚至是劉霞老師辦公室的幾倍。整個辦公室以黑色和灰色為主要基調,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

我掃視了一圈之後,視線直接落在了正前方的辦公桌上:辦公桌的兩邊分別有兩排抽屜作為支撐的桌角,而那也是這簡潔的辦公室僅有的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確定目標後,我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桌麵上擺著一台台式電腦,屏幕鎖著,我現在當然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去破解解鎖密碼。電腦前麵井井有條的擺著一摞文件,我依次翻找了一遍,確定都是些瑣碎的學院日常事務的報告。

接著我蹲下來,開始一張抽屜一張抽屜地翻找。

李副院長是一個做事非常有條理的人,他的辦公室找不到一點多餘的擺設,而所有的書籍和文件即使是平時工作的時候,也都整整齊齊擺放在應該有的地方。

翻開每一張抽屜,裏麵都像檔案館裏存放方案那樣整整齊齊放著滿滿一排文件夾,每個文件夾上都用不同的顏色貼著標簽。

我心裏默念著這些標簽的名字,有些是學院裏設備和後勤上報上來的數據,有些是學院裏的規章製度的調整方案以及規劃目標等等。甚至學生偶爾寫給他的建議信,他都非常細心地整齊地專門歸出一欄保存著。

我忍不住抽出幾張翻看了一下,有些是關於食堂夥食不好希望改善的抱怨,有些是關於某些設備設計不夠人性化有待改進的建議,每一份來信,李副院長都用非常工整的字跡在一邊寫了對應的改進方案,並且標明已經給予學生答複。

看著這些答複,我有一些動搖起來。李副院長雖然做事說話一向都很嚴肅,不管是對老師還是學生也都非常嚴格,但他始終是在為了我們每一個學生著想,盡自己的一切力量來改善我們的學習和生活。我開始有些不明白了,這樣一個處處為學生著想的人,怎麽會狠心逼走一個那麽有前途的學生呢?

轉眼左邊的三個抽屜和右邊下麵的兩個抽屜都翻找了一遍,除了發現李副院長是個非常勤懇盡職盡責為學生著想的好院長之外,我一無所獲。

我盯著右邊最上麵那個抽屜,愣在那裏。

那個抽屜是鎖著的,也是這整個辦公室僅有的一處帶鎖的地方。

那裏麵,一定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使勁晃了晃那張抽屜,沒有用。我眯起眼睛從抽屜和桌麵之間的縫隙裏看進去,是那種普通的插孔鎖,上麵一塊金屬塊頂在上麵的隔板上,阻止抽屜被拉出來。

我從另一個抽屜裏拿出一份相對較硬的塑膠文件夾,抽出裏麵的文件,然後把文件夾插進縫隙裏,想要試著把金屬塊頂下來。

我來回試了數十次,但金屬塊隻是死死地卡在那裏,絲毫沒有要縮回卡槽的意思。

我一時性急,用力把文件夾往裏麵一推。

抽屜的鎖沒有打開,但抽屜裏最上麵一層的幾張紙卻被插進去的文件夾往後推了出去,從抽屜裏麵的縫隙掉進了下一格抽屜。

我喜出望外,趕緊扔下文件夾,拉出第二格抽屜,拿出從上麵調出來的文件。

那是一張打印出來的蓋著副院長的印章的通知單和一封已經拆開過的信。

首先吸引住我的是那張通知單。看到那個標題,我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張通知單是寫給控製室的黃遠誌的,在正中間用粗體的大字寫著標題:

“關於高石何昕等學生擅自利用電流裝置救走目標動物的處理辦法的通知”

通知的內容用一行打印的小字寫著:

“高石何昕等學生自己製作分流裝置救活處決動物並偷偷運出的事件,我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我觀察了一陣,孩子們想要救助動物的心思是好的,而且我一向也是不願意看到那些辛苦養育出來的動物被處決。

“所以,這件事情請務必不要聲張,日後我自會處理。目前請將此事控製在我們幾個人之間,不得向任何閑雜人員透露,感謝配合。”

落款是李書澤,同時蓋著他的簽章。

看完這些內容,我拿著通知單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原來,李副院長從一開始就知道!

高石製造出動物防護衣,我們一起幫將要被處決的動物逃離死亡,並且幫助那些戰敗的學生帶走救活的目標動物。這一係列我們以為精心策劃,逃過學院的監控的計劃,其實學院早就發現了!

這樣想來,也難怪每次目標動物被處決之後,副院長都會主動帶著工作人員離開激活園,騰出足夠的空間給戰敗的學生,那不過是給我們時間救那些動物吧。又難怪戰敗的學生去找副院長申請帶出目標動物的“屍體”,副院長會一口答應了,因為他一直就知道我們在密謀什麽啊。

但是李副院長為什麽要選擇包庇我們?像這張通知單上說的一樣,因為他也愛每一個學生,也珍惜每一隻目標動物嗎?可是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什麽唯獨對盧一男這麽不公平,又這麽冷血的驅逐他?

不對,不隻是盧一男,還有之前的桂海生的事故,還有之前林峰的慘劇,這些都怎麽解釋呢?就算他不是這些事件的幕後主使,可是在明知道有這些陰謀存在的情況下,為什麽副院長不選擇公開這些事件,和每一個學生一起麵對敵人,一起解決問題呢?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退縮了,讓這樣一個原本為了學生可以這樣寬容這樣勞累的人,在麵對這種公然的對學生人生安全的挑釁的事件時,卻選擇逃避和妥協的態度呢?

我帶著一肚子的疑問,拿起手邊那封信,接著被信封上的字嚇得差點跳起來。

信封上寫著“致我親愛的老友李書澤”,而寄件人一欄,隻簡單的寫著一個名字:

“宋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