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戰敗者的離開

第十八章 戰敗者的離開

激活園外很快圍滿了學生,大家都小聲議論著,想要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這時,園門外的大屏幕開啟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一齊看向大屏幕。

屏幕定格在草原外,兩個參加競技的學生此刻身上被繃帶包的嚴嚴實實,躺在擔架上。

李副院長出現在屏幕裏,手中拿著一張淺色的單子,長得和當初收到的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很像。

他把紙和筆給了躺在擔架上的吳肖,又低聲和他交談了些什麽。吳肖猛地抬起頭,瞪著副院長,嘶啞著聲音吼了一句,然後像發瘋一樣不住地搖著頭,拿著筆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副院長拿一隻手放在他肩膀上,又快速地說著什麽,似乎在安撫他的情緒,然後又指著那張紙,不知道是在給他講解上麵的條款,還是在催促他快些決定。

我們盯著屏幕,皺著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不敢擅自討論,怕錯過了什麽關鍵的時刻。

過了數十分鍾,吳肖抬起不住顫抖的手,在紙上簽了什麽。然後抬起頭,望向遠方。

這時我們才看清楚,此刻吳肖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副院長接過吳肖手中的紙和筆,繞過他的擔架,走到他身後,對著我們的鏡頭,開口說:“各位場外的同學請注意,競技比賽結束後,按照規定,輸的一方要處死自己的目標動物,永遠失去啟動自身動物基因的能力,也就是說,我院收回其變異能力,撤銷他成為變種特工的資格。”

李副院長麵無表情地做了這樣一番說明,但是場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屏幕,很久也沒有一個人說出一句話。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

也就是說,輸掉比賽,不光隻是輸掉榮譽,而是要徹底離開這個地方,喪失變異的能力,完全做回普通人。

李副院長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拿起手上的單子,繼續說:“剛才,吳肖同學已經簽署了協議,同意處死自己的目標動物,也就是草原狼。他選擇的處死方式是——注射安樂死。”

說完後,李副院長轉過身,把鏡頭重新帶到吳肖那邊。

吳肖坐在那裏,看著遠方,很快,他的草原狼從一個角落向著他奔了過來,然後停在他身邊,用腦袋輕輕蹭著他。

吳肖摸摸它的頭,從他顫抖著的雙手和雙唇來看,他的內心此刻是極其痛苦的。

兩個身穿黑色緊身製服頭戴蒙麵頭盔的人出現在了屏幕裏,手中拿著針筒注射器。

草原狼看到靠近的兩個人,警覺地豎起身上的毛,喉嚨裏發出嗚嗚聲。

吳肖抱著它的脖子,在它耳邊輕輕說著什麽,狼漸漸平靜了下來。

兩個穿著製服的人圍上來,在草原狼的身後將注射器的針頭刺了進去。

狼發出一聲慘叫,想要掙脫,吳肖緊緊抱著它的頭,撫摸著它的背。

針筒裏的藥劑被整個地注射進了狼的體內。

兩個黑衣人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幾分鍾後,狼不再動了,像睡著了一樣,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吳肖的懷裏。

吳肖還是緊緊抱著狼的頭,把臉深深地埋在它身上長長的毛發裏,肩膀不斷抽搐著。

晚上吃飯時,我們四個人都完全打不起精神來。

“吳肖,現在應該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吧。”我說。

另外三個人點點頭。

吳肖最終選擇一個人獨自離開,結束這裏的生活。他不願意任何人給他送行,或許是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落寞的背影,隻是想獨自承受失敗帶來的一切痛苦。

“現在想想,我都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啟動自己體內的動物基因了,至少,我不會被挑戰,也不用進那個地獄一樣的競技場。”我說著,拿叉子戳了戳自己盤子裏的雞肉,今天晚上我一點胃口也沒有,而從旁邊的另外三個人也幾乎沒有見少的食物來看,他們也是完全沒有進餐的心思。

“一味的逃避有什麽用?最終還是要站在對手麵前迎接挑戰的。到那時候,沒有足夠的訓練,隻能等著失敗。失敗的後果,你還沒有看到嗎。”林峰說著,眼神放空,與其說他在教育我,不如說他在對他自己講這番話。

林峰說的沒錯,我們不可能一直躲在第一階段做縮頭烏龜,那樣真的到了被挑戰的那一天,就隻有等死的份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小團隊裏低迷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們很快又開始每天努力在激活園裏尋找。

在上次劉霞老師的提點之後,我和林峰現在在百鳥園裏都開始往體型偏小的鳥類下手了,這些小巧的鳥類,神經係統也很小,所以我們的交流時間也會花得更久,因為我們相信,要和它們建立聯係,也更困難。

但是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我們四個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唉,我開始懷疑,我到底是不是鳥類了,也許,隻是會飛的某種其他生物呢。”一個下午,我躺在百鳥園的一片空地上,對身邊的林峰說。

“你我就不確定了,但是我一定是鳥類。”林峰躺在我旁邊,看著天花板說。

“你怎麽就那麽肯定呢?其實你除了行動看起來很輕盈之外,也沒有其他特征表明你就是鳥類啊?”我一隻手撐起身體,坐起來俯視著他說:“其實很多其他動物都可以是行動很輕盈的啊,比如……昆蟲呢?”

“對啊,你怎麽知道你不是昆蟲呢?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啊,它們也會飛,它們也很輕盈,而且最重要的,它們的神經係統特別特別小!”我被自己這個突然來的靈感給震驚到了,仿佛覺得這就是答案了,越想越覺得合理。

但是林峰顯然沒有我的興奮勁,還是躺在那裏,看著天花板上模擬的雲彩和日光。

“不可能的,我隻能是鳥類。”林峰平靜地說。

我被他不溫不火的態度給惹毛了,推了推他大聲說:“你到底是憑什麽覺得自己就一定是鳥類啊?能不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啊?”

林峰見我真的生氣了,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然後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你真的想要其他證據?”

我拚命點頭。

林峰無奈的點點頭,說:“好吧,那你先閉上眼睛,我給你看。”

他又開始賣關子,我實在很想知道他能拿出什麽證據,隻好乖乖閉上眼睛,等他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