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嘿掌櫃的很尖銳

第42章 4嘿掌櫃的很尖銳

陸武嘴角含笑的邁了進來,慢騰騰的喝了一盞茶,這才幽幽的開口,“陌哥,王興回廄了,準備和林宏爭奪今年宮中的綢緞供給,卿灃最近倒是有些借酒消愁沒什麽動靜,王興最近在暗處給卿灃使了好幾次絆子,也沒有見他有所反擊,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陳陌抬起頭看向悠哉哉坐在一旁的陸武,王興和卿灃的名字,讓他平靜無波的眼眸瞬間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

“不用,讓他們兩鬥,我們靜觀其變。”陳陌揉了揉酸澀的眉腳。

“蘇黔他回來了。”陸武突兀的說了一句。

陳陌聞言驚得忘記了手上的動作,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他此刻激動的心情,穩了穩激動的心,這才語氣正常的開口,“他……如何了?”

“他住在王興的府邸,看上去還不錯,想來並沒有受什麽罪,至於綁走他的人,可能是禁衛軍……”

陳陌冷笑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此事不用再查。”

禁衛軍是皇上的貼身護衛,個個身手不凡,若是按著這條線查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最好的結果就是就此收手。

蘇黔和王興,陳陌想起來就想笑,當時的放手,這個男人也就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他不應該再問再管的,可是聽到他和別人的事,自己的心還是會不舒服。

心有一塊在隱隱作痛,空空的讓人悶得難受,早些時候還可以安慰自己關心他,隻因他是自己親手交到卿灃手裏,可如今他回來了,為何自己的心反而更加難受了呢!總是控製不住的去回想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甜蜜日子,隻要想起那些有他的日子,心仿佛才感覺不到疼。

現在這個男人,才從卿灃身邊離開,轉身就又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算什麽?這樣的男人究竟哪裏值得他費神。

陳陌閉眼用手輕叩案幾,讓自己淩亂的思緒得以緩解一下,那個男人他是再也不會要的了。單單他屬於過別人這一點,陳陌的自尊心和自傲心就不會允許自己再去接受那個男人,更何況是個讓自己一再心亂,更甚至想為他改變自己原則的男人,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允許再留在身邊。

愛戀和真心,這就是蘇黔所追求的?原本還以為卿灃在他心裏有多重,沒想到轉身就可以背叛。

“往後有些事不必再告知我。”

陳陌睜眼看了對麵的陸武一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兩人卻都知道其中的含義。

“好。”看著陳陌重新變得平靜無波的眼睛,陸武鬆了一口,他想通了就好了,那樣一個男人根本不值得陳陌的看重,人隻要一陷入情愛,無論多聰明的人都會變得蠢笨,比如卿灃。看得出來陳陌對蘇黔動了心,可這種動心對他來說百害而無一益,早就該舍棄了。

一得到蘇黔平安回來消息的卿灃當場就吐了一口血,然後病倒在了床上。蘇黔失蹤這些日子以來,他夜以繼日的尋找蘇黔的下落,又被擔心悔恨種種複雜的情緒所困惱著,再加上終日醉酒,就是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猛然得之蘇黔和王興在一起的消息,卿灃激動得吐出了一口血,虛弱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病倒了。

卿灃掙紮著從床上起來,他要親自去問問蘇黔到底有沒有心?他怎麽可以無緣無故的消失,一回來就投入王興的懷抱,他難道不知道王興一直針對自己,和他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利用他,他怎麽可能因為怨恨自己,就如此莽撞行事!這些日子蘇黔去了哪裏,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原來自己那日的莽撞行為……

他一定要親自去見見他,確定他好好的,他才能夠放心!

“相公!”劉婉清看著卿灃拖著病體仍然掙紮著下床,心一抽一抽的疼,眼淚忍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掉。

烏雅冷冷的坐在一旁,看著卿灃的樣子,臉上的神色陰沉了下來,這就是她的好兒子,這就是她引以為傲的好兒子,為了一個不入流的男人,居然如此不自愛,他如何對待起那些為他犧牲為他付出鮮血的人。

“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娘親,你就讓孩兒出府一趟吧,不然……不然孩兒實在不放心。”卿灃看著烏雅不鬱的臉色,心裏咯噔了一下。

“出府?”烏雅皺了皺眉,不屑的冷笑,“給我好好的呆在府裏調養身子,哪裏也不許去。”

為了一個男人,自己那個風度翩翩聰明睿智的兒子如今變成什麽樣了?酗酒!不顧大局派出私衛滿廄查探!不顧卿家安危,隻為一個小白臉樣的男人傷身傷神,他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烏雅心裏難受極了,兒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想到卿灃那張蒼白的臉,一想到太醫說他鬱結於胸幾乎快要被掏空的身子,烏雅就恨得忍不住想咬碎了銀牙。

卿灃在劉婉清的攙扶下,期期艾艾的喊了一聲,“娘親。”

“你還以為我不知道。”烏雅站起身看著狼狽不已的卿灃,冷了聲音,“鬧出這樣的事,你還想瞞我這個娘親到什麽時候,在你心裏可有我這個娘親?可有卿家可有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是個什麽東西,就值得你堂堂卿家嫡孫如此看待,卿灃,你不配做我烏雅的兒子,更不配做卿家的子孫。”

卿灃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透明,病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聲音暗啞低沉,“娘親,孩兒……孩兒知錯了。”

“好一個知錯了。若你當真知錯,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娘也就安心了。”烏雅淡淡的瞥了卿灃身旁的劉婉清一眼,劉婉清愣了愣,立馬將卿灃又扶到床上躺下,仔細的為他捏好被腳,朝烏雅行了個禮,低低道:“娘親,我去廚下看看為相公煎的藥如何了?”

“去吧。”烏雅揮了揮手,劉婉清飛快的看了床上的卿灃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她是你的妻子,更是你孩子的母親,卿灃,為娘讓你記牢了。”

站在屋外的劉婉清眯眼瞧了瞧刺眼的天空,心裏一陣複雜,良久,才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邁步直往廚房而去。

卿灃嘴角牽起一絲苦澀,“孩兒從不曾忘懷。”

“嗯,好好養傷,你祖父前些日子去尋萬佛寺的方丈下棋,算算日子也該回府了,你可知道該怎麽做?”

“孩兒知道,恭送娘親。”

烏雅點了點頭,緩緩離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消散在空氣中,“若你不想逼為娘對他下手,你就該知道分寸。”

躺在床上的卿灃苦笑不已。

“卿灃?”烏雅離開後,杜允之從密室閃身而出,看著帶著病色躺在床上的卿灃,房間裏靜靜的,依稀可以聽到卿灃約帶粗喘的呼吸聲。

卿灃睜開頹廢傷感的眼睛看了來人一眼,病體未愈再加上剛才一番折騰,越發有些不舒服了,緩了好一陣才低低的應了一聲,“杜六,你總算來了。”

看著眼前病得不輕的卿灃,杜允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真的覺得這樣的卿灃完全是腦抽了,不管再喜歡那個叫蘇黔的男人,大不了養在外麵哄著寵著疼著就是了,何必這樣要死不活的瞎折騰,難道真的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真愛這玩意搞得鬼?無言,卿灃早已娶了身世不錯樣貌不錯,處處都不錯的劉婉清做嫡妻,還需要這樣矯情玩真愛?再說他那真愛除了在床上能討點他的歡心,還能給他生孩子不成!

居然為了這個上不得台麵的男人,將自己好好的折騰成這副模樣,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杜允之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男人了,張了張嘴又閉上,索性在他身旁挑了個椅子坐下。

卿灃閉上了眼睛,昏迷了三天,醒來又被告知虧損了身子,每天喝著各種補藥中藥,心中又掛著蘇黔,病沒有養好幾分,反而有越養越糟糕的趨勢,卿灃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近乎於自虐了,可一想起蘇黔,心裏就沒來由的疼得慌。

“杜六,替我將蘇黔帶回來。”苦澀的開口,關於蘇黔在王興那處,卿灃心裏是擔心大於憤怒,蘇黔失蹤之謎還沒有完全查清,而根據線報這事隻能抹掉,絕對不能再往下查,否則……那麽蘇黔一回來,為何就跟王興在一起了,莫非這事其實是王興一手操作的?

再說蘇黔心思單純,自己又和王興不對付,很難保證王興不是借蘇黔來對付自己,這樣卿灃就更不放心讓蘇黔在王興那裏了。

“可要喝點茶潤潤喉?”杜允之貼心的為卿灃遞上茶盞,也借機將卿灃需要自己答應的回複掩了過去。

卿灃搖了搖頭,卿灃深深的看了杜允之一眼,然後閉上眼,杜允之皺了皺眉,不知他在思慮些什麽,但與蘇黔在有瓜葛很明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王家與卿家的那些恩恩怨怨早已是一筆糊塗賬,我固然有自己的私心,可卿家如今容不得差池,我不會允許卿灃被誰算計。”

杜允之微微鬆了一口氣,“我明白,可此時恐怕不易,我盡力為之,你好好養病。”

杜允之既然答應了卿灃,是夜便帶著人夜探王興的住處。蘇黔在王興那裏,王興早有防備,是以守衛相當的嚴,尤其是蘇黔的院子四周更是埋伏了很多的高手。

貿然行動,不僅損失過大還會打草驚蛇,杜允之一合計,便在侍從的掩護下,一個人摸進了蘇黔的房間,打算先探探虛實。

“杜公子!”看著從天而降的男子,蘇黔驚呼了一下。

杜允之看著他吃驚的表情,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卿灃為他病得現如今還躺在床上養傷,可反觀這個男人反而一派悠閑,更是過得甚是得意。

“難為你還能記得我。”杜允之打量了一下房間的擺設,眼裏閃過不屑,“看來你日子不錯,倒枉費人替你擔心了。”

“深夜到訪不會隻是看我過得好不好吧,為了什麽事?”蘇黔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也知道此人前來絕對不是喝茶聊天這麽簡單,當然,如果真這麽簡單那就求之不得了。

杜允之悠閑的坐在椅子上把玩著玉器,似笑非笑的看著蘇黔,直到將蘇黔看得有些惱意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卿灃讓我帶你走。”

“我不會隨你走的。”蘇黔愣了一下,隨即立場堅定的拒絕了。

杜允之冷冷的笑了,優雅的喝了一口茶,轉眼就換了一副比初時更冷的臉色,“可我並未打算將你帶走。”

“你找我什麽事情。”蘇黔心裏打了個突,心上不由得有些焦急了起來,臉上卻是一臉的誠懇。

杜允之側頭看著蘇黔,臉上的神色莫明,“蘇黔,你好大的能耐,能讓堂堂雲飛將軍的嫡孫為你四處奔波,現如今更是為你病倒在床。你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莫非床上的活技真好得讓男人那麽難忘,將堂堂一個禮部侍郎迷得為你暈頭轉向,都說美、色誤人,你說我應該怎麽做,才能永絕後患呢?”

蘇黔的胸口有點悶悶的,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有點酸有點澀。

“……我與卿……公子相識數載,雖不說完全了解他,卻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蘇黔抬頭認真的看著杜允之,“他向來處事極有原則章法。”他不相信這樣一個男人會為了他自毀,就便是自毀又如何,那點子心意又能夠維持多久。

杜允之被蘇黔的話噎住了,轉頭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你倒不怕我當真殺了你。自從你出事,他就慌了神,派人四處搜查你更是為你被人捏著脖子敲詐了一筆又一筆,你可知皇上對卿家已經開始有了戒心,此時他如此行事對他對卿家意味著什麽……現在更是為了你病在床上,還一心念著你掛著你的安慰,蘇黔就憑你也配得上卿灃的喜歡?”

蘇黔不怕杜允之真的殺了自己,也是想通了的緣故,卿灃和杜允之是好友更是知己,若卿灃對自己真的有幾分在乎……杜允之就絕不會親手殺了自己,而毀了他們的情誼。

“喜歡?”蘇黔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往事一一在腦海閃過。他是脾氣好,但不代表他就沒有脾氣,就是泥人尚且還有三分性呢!更何況是他,被人如此對待,難道還要他感恩戴德的去應承?蘇黔嘴角諷刺的勾了勾,他們也實在是把自己想得也太過善良美好了點。

“杜公子麻煩你回去轉告他,並不是他一句喜歡,我便要歡天喜地的接受。”蘇黔一臉認真的看向杜允之,“……如果他是真的喜歡我,就該知道怎麽做才是對我最好的。”

倘若真心喜歡自己,第一緊要的便是將對自己的喜歡牢牢的守在心裏,而不是這樣大張旗鼓的折騰,又是為自己病倒,又是為自己四處張揚奔波,蘇黔無奈的笑了笑,這樣的喜歡還真是讓人無福消受,他確定這是喜歡自己而不是想害死自己?

“你難道就一點不心疼,你倒還真是冷情冷性。”杜允之臉上的不喜深了幾分,在他印象裏蘇黔一直是一個溫順甚至有些柔弱的男人,沒想到他還能如此尖銳。當初能容忍蘇黔,也是因為卿灃對他上了心,再說這樣一個男人玩玩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沒想到這個男人冷血得可以,前腳勾、引得卿灃被他迷得暈暈乎乎,後腳就將卿灃一腳踹了,攀上了與卿灃敵對的王興,果真是個水、性、楊、花的東西。

杜允之轉而又笑了,這笑意真心了幾分,這樣的蘇黔他便更不會動手了,這樣對卿灃來說豈不是更好!

“心疼?卿公子病了自然有沈人關心。”蘇黔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了,想通了人也就通透了。卿灃娶妻生子是板上釘釘的事,卿灃更是卿家唯一的血脈,如何會讓著唯一的血脈得不到傳承?像卿灃這樣的家族身份,等著蘇黔的是什麽命運,蘇黔想起來都會忍不住打個抖,他可不想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杜允之離開後,蘇黔神色淡然平靜的洗漱完,然後安安靜靜的上床睡覺,至於那些有的沒的,與他何幹!

書房內,坐在椅子上的王興興致盎然的聽著暗衛將蘇黔房裏的事一一道來,心裏好一陣爽快,從型卿灃鬥來鬥去,沒有人會比他更想看到卿灃吃癟,若是他就這樣吐血吐著吐著就死了就更完美了,當然就這麽一直病下去也是不錯的。

卿灃掙紮著坐了起來,朝杜允之身後望了望,沒有發現自己想見到的身影,有些失落,連帶著聲音也有些低啞暗沉,“他可好?為何不將他帶回!”

“他很好!”杜允之頓了一下,“他不願跟著我走,說……”

“說什麽?”卿灃望著杜允之的眼神有些急切。

“他說若你真的喜歡他,就該知道怎麽做對他才是最好的!”看到卿灃被打擊得更加蒼白的臉色,杜允之不介意再加兩把火,“他攀上王興便不會再與你有糾纏的,你要趁早想開才好,這樣一個水、性、楊、花,見風使舵的男人是否當真如你心中想的那樣美好,他究竟值不值你的一往情深!”

卿灃臉上一陣白一陣青,交錯好一會才灰白下來,眼神暗淡無光,一臉的失落,“他……不會……”

“哼,有什麽不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為了他,你最近到底做了多少錯事,別忘了你身後還壓著卿家。”杜允之說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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