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鬥氣
明月初照，寂靜的街角隻能偶爾聽見一兩次狗吠，對於所有邁入鬥力大門的人來說，灌頂都是一個莊嚴的儀式，而滾了滿身泥土，猶如乞丐一般盤坐在街邊的這一老一小，就如此猶如玩笑般的開始進行了！
老頭兒卡梅倫拿起風刻翠玉石，深情的摩挲了兩下，口中不僅慨歎：“多少年了，也沒遇到風土共生的體質，多少年了，在這窮途末路中竟然也能碰到如此讓人激動的事情！”
秦默陽默默的坐在恩師麵前，任憑月光打在臉上，全身心已經放鬆下來，腦中空無一物，進入了一種冥想狀態。
“好悟性，好資質！”卡梅倫暗暗讚歎了一聲：“徒兒，開始了哦，挺過這一關，是無盡的輝煌，挺不過去，就隻有死！”
秦默陽聽了這番話，連眼皮都沒動一下，要知道上輩子，秦默陽聽了這句話可是相當震驚，差點就慫了，而這一世，秦默陽第二次聽得，心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卡梅倫見秦默陽如此沉重鎮定，不由得對於這個新收的小徒弟更加的另眼相看，一絲暖風吹起，卡梅倫的手上爆出了強烈的鬥氣！那鬥氣幾乎照亮了夜的黑暗，足以見得老頭的功力有多麽深厚！
伴隨著鬥氣的吞吐，卡梅倫手上的風刻翠玉石慢慢的融化開來，變成了一團流質，而後繼續分解，竟然變成了星星點點的塵埃，老頭兒帶著鬥氣的大手裹挾著這些塵埃，重重的貫在了秦默陽的頭頂上，隨著強大的鬥氣和風刻翠玉石的精華灌入頭頂，秦默陽全身都感到一陣劇痛！
這就是屬性相克之人灌頂必須經曆的東西，自始至終兩種屬性必須保持一種平衡，而且是動態的平衡，否則不但鬥氣不能產生，秦默陽也會爆體而亡！
此時秦默陽的身體中仿佛經曆著一場大戰，風屬性和土屬性不斷地爭搶風刻翠玉石的精華能量，而一會兒風占了上風，一會土占了上風，但是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把兩種屬性的偏差牢牢的限定在了十分微小的範疇內，哪一個占了上風，另一個就會馬上得到補充！秦默陽知道，那是恩師卡梅倫在外界給予的強大掌控和援助！
帶著風刻翠玉石精華的能量一遍遍流過秦默陽的體內，快速把秦默陽的經脈梳理了一遍，頂著渾身的劇痛，秦默陽感到全身一鬆，經脈已經全部通暢，而丹田也仿佛心髒一般開始了緩緩的跳動。
“就是現在！”秦默陽心中一陣激動，立刻把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丹田之上，有了秦默陽的刻意指引和老頭兒有目的的導向，風刻翠玉石的能量帶著逐漸接近完美平衡的兩種屬性接近了丹田。
靜…下一個瞬間，天地似乎都變得安靜，所有的一切忽然全部消失，那些疼痛，那些微妙的平衡，那些能量，統統消失在秦默陽的身體內，而丹田裏，一絲極為細微的東西在湧動，是鬥力！非常非常微小，但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鬥力！
成功了！灌頂成功了！秦默陽修煉出了最最微小的鬥力，而這個鬥力，會成為未來的無限可能！整個過程比上一世要順暢很多，時間消耗也非常短。
“天才！”老頭兒此時滿頭大汗，接近虛脫：“居然沒有任何抗爭和不適應就成功了！天才！”
老頭兒說完這句話，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緊接著昏了過去。秦默陽眼睛一熱，他知道為別人灌頂需要多大的精力和鬥力，上一世，二十一歲的秦默陽遇上恩師時，卡梅倫已經快要燈枯油盡，可以說秦默陽艱難的灌頂成為了卡梅倫去世的最直接原因。
而這一世，整個過程異常順利，而且提前了三年，老頭兒看起來精力十分不錯，但即使這樣，秦默陽還是感覺到非常對不起恩師，看著昏過去的卡梅倫還帶著一絲安詳的微笑，秦默陽終於忍不住淚水，既然沒人看見，索性哭個痛快！
秦默陽任憑淚水在臉上流，沉默的反身背起卡梅倫，一步步的往秦府走去。多虧這兩個月一直在鍛煉身體，不然老頭兒不重，但老頭兒這一身零碎兒，刀槍劍戟，斧鉞勾叉的可著實不輕！
“弟弟，你跑哪兒去了？怎麽還背著一個老人？”剛剛進入秦府，秦默陽立刻看到了秦默涵焦急的臉：“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
“我沒事兒，姐！”秦默陽笑了笑：“我揀著一個師傅，姐，幫我準備點熱水好嗎？我要伺候師傅梳洗。”
“好的，怎麽還哭了？當真沒事？”秦默涵有些擔心秦默陽。
“當真沒事。”秦默陽背著卡梅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秦默涵也沒有吩咐丫鬟，看秦默陽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還是不外傳的好，冰雪聰明的秦默涵準備了熱水浴桶，獨自離去，秦默陽背著老頭兒進了裏間，專心的為師傅寬衣洗澡。
一件件衣服脫去，秦默陽看見了恩師骨瘦嶙峋，飽經風霜的軀體，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似乎在訴說著當年曾經有過的險境，秦默陽把手伸向了卡梅倫破舊的遮眼布，昏迷中的老頭竟然閃電般的伸出手，握著秦默陽的手丟到了一邊。
‘還是不讓任何人碰嗎…’秦默陽在心中暗歎了一聲，給恩師梳洗停當，安放在內間的大床上，這才走到外間去。
“我拿了一些爹的舊衣物，給你師傅穿吧！”這一會的功夫，秦默涵竟然準備了幾件幹爽的衣服。
“姐，謝謝你！”看著不用吩咐就準備好東西的秦默涵，秦默陽心中不由得一陣溫暖，拽著默涵姐的小手握了握。
“嗯，這個也給你師父吧！”秦默涵解下自己長長的腰帶：“我看老人家似乎有眼疾。”
“姐，你真體貼。”秦默陽接過腰帶，由衷的說道。
“誰讓你是我弟弟呢~”秦默涵一笑，屋內的光線都跟著明亮起來，秦默涵在秦默陽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動作裏說不出的親昵。
“姐…”秦默陽欲言又止。
“嗯？”默涵淺笑嫣然。
“你走光了…”秦默陽搔搔腦袋。
“哎呀，你個小死鬼，討厭吧你！”秦默涵一低頭，才發現沒了腰帶，自己的衣服已經悄悄的散開，秦默涵臊了個大紅臉，連忙跑了出去。
鬥氣，鬥氣！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秦默陽一整夜都在引導著少的可憐的一點點鬥氣沿著經脈運行，既然已經弄出了鬥氣，那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寶貴的，因為在十個月後，秦家內鬥就會開始，而西蒙家族就會趁機滅掉整個秦家！上一世自己軟弱無力，毫無作為，而這一世，一切必須改變。為了默涵姐，為了母親，為了整個秦家，也為了自己！
“小子，進來！”太陽高高的升起，內間裏卡梅倫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師父，您醒了！”秦默陽連忙進入內間，站在床邊說道。
“新的遮眼布不錯，很柔軟，昨天你為我梳洗了？”老頭兒腦袋上華麗麗的帶著秦默涵的大紅鴛鴦繡花腰帶，頗有幾分喜感。整個人的精神頭也不一樣了。
“這都是徒兒分內的事情！”秦默陽露出一絲淺笑，心中想，上一世沒有盡到孝心，這一世不能錯過。
“你天資聰穎，不驕不躁，很有孝心！老子很滿意！”老頭兒拍板說道：“昨日麵對一個瞎老頭，什麽都不求便來幫我，足以看出你的心性！既然我們有了師徒之實，我也不會藏拙，你說你喜愛鍛造，還狂妄的喊出要鑄造超神器，你…想不想成為一名兵造師？”
“想！”這對話如此的熟悉，秦默陽心中早就知道答案，就如同上一世一般，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脫口而出。
“不錯，不錯！”老頭兒連連點頭：“煉藥師靠製作丹藥錘煉鬥氣，結交朋友；我們兵造師靠製作逆天的武器錘煉鬥氣，結交朋友。常識上來說，兵造師需要土屬性來錘煉，火屬性來熔煉，非火土雙屬性不能成為兵造師，至於你的風土雙屬性…但是老子可有獨門的好東西！”
“一切願聽師父安排！”秦默陽沉聲應道。
“小子真是不驕不躁啊！”老頭兒讚歎了一句後不無得意的說道：“我卡梅倫的獨門工藝：冷鑄法！以強大的風力高速圍繞金屬，從而產生超強的熱量，另一方麵還能讓鍛造過程變得安靜無聲，再用土屬性凝結堅固的錘法進行錘煉！專屬於風土雙屬性的冷鑄法！要不要學？”
“請師父教我！”秦默陽呱唧一下跪下來，冷鑄法老頭在上輩子就交給了自己，這一會純屬哄老頭開心~
“好好好！徒兒快起來！”卡梅倫搖頭晃腦：“你的鬥力太低，暫時也砸不出什麽東西，為師先傳給你兩個鬥決，這兩個鬥決戰鬥力相當不錯，煉好了以後，就可以用來冷鑄！”
“而我用鬥決和鬥力鑄造武器的過程，也是一個鍛煉的過程！”秦默陽裝作若有所悟的說。
“好悟性！”卡梅倫讚許道：“傳你大地之錘和極速狂風！你好生練習，以後才好打造神器！”
“徒兒記下了！”秦默陽裝作仔細的聽，實際上這兩個鬥決早就爛熟於心。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的提升鬥力等級，有了更多的力量，才能夠做到改變！
卡梅倫感覺得到自己徒兒的認真，不由得十分欣慰，而秦默陽看著老態龍鍾的卡梅倫，又想著恩師為了自己灌頂消耗的心血！恩師的大限在三年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件事發生！秦默陽尋思著，要不要找個煉藥師，求一些能延壽的丹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