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該找到的東西
帶著滿心的疑惑，厲正慢慢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當天光曬進臥室，厲正才清醒過來。
一看時間，“哇呀，自己居然一睡就是10個小時。”稍微動動身子，厲正就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無一不在酸痛。“這藺家姐妹還真是倒黴鬼啊，害的我成這個樣子。”心中帶著怨念，尤其是當回憶到藺雙紫對自己的態度，最後那點擔憂和歉疚都被拋到爪窪島上。
打開房間，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香味，“唔，好像是皮蛋瘦肉粥！”
“正哥，你的鼻子真靈，都快趕上狗了！”正好在客廳中的何佳柔聽到二樓走廊上厲正的自語，笑眯眯的在下麵說道。
“這小丫頭，到底是損我呢，還是誇我呢！”厲正嘀咕一聲，扶著扶手一步步的向下挪。
“我來幫你吧！”看到厲正艱難的行動，何佳柔非常敬業的“蹬蹬蹬”上樓，仍舊如昨天那樣貼在厲正身後，將他扶住。
再次感覺到脊背上單薄的睡衣後麵強烈的熱度和觸覺，厲正眼角一跳，嘿嘿道：“佳柔啊，你還是不用扶我了，忙你的吧！”
“為什麽呢？”因為身高的差距，何佳柔的小下巴隻能擱在厲正的肩膀上，一股子熱氣隨著何佳柔開口，直衝厲正的耳朵。
或許何佳柔剛才誇獎的很正確，因為她看到距離自己嘴唇不遠的那隻耳朵，自動的抖了幾抖。
“好癢！”厲正心中暗暗把持，這小姑娘若總是這樣惹火，總有一天會出問題的。
雖然從樓上到樓下並不遠，但在厲正感覺中，猶如承受一次滿清十大酷刑，額頭上的汗噌噌的往外冒。
“正哥，你很熱啊，要不要開窗戶透透氣？”將厲正扶到餐桌邊上坐下，何佳柔才看到厲正額頭上滿是汗珠。
尷尬的搖搖頭，厲正怎麽好說，就是因為你這個小保姆，才讓我渾身發燒。
早餐果然是皮蛋瘦肉粥，仍舊是何佳柔一口一口的喂給厲正吃。
厲正開始懷疑，這個小保姆是不是經受過國家廚師培訓班，要不怎麽一碗粥也能做的如此出色。
“佳柔啊，你的廚藝很厲害啊，哪裏學的，太好吃了！”
“真的好吃嗎？”何佳柔望著厲正，眼神中充滿了驚喜，“我13歲的時候就開始跟著老爸學做菜了！那時候我家開著一個小飯館，雖然賺錢不過，但是...”講述著往事，何佳柔眼中的欣喜在一點一點的退卻，“...後來母親生病，花了家裏很多錢，我們的飯館也經營不下去了...沒想到母親的病，就算到了這裏也沒法治，最後還是丟下了我和爸爸，我...我...”何佳柔的眼睛越來越紅，最後“哇”的一聲撲進厲正的懷中，痛苦起來。
“哎...”輕輕的懷中的何佳柔，厲正心中滿是憂傷，‘這小姑娘，倒也是命運多牟！’
“乖，咱不想以前的事兒了！你看正哥我，現在就連自己是不是還有家人都忘光了，還不是一樣要生活下去，至少你還有個疼你的爹啊！”厲正用自己來鼓勵著小姑娘。
何佳柔慢慢的從厲正懷中起身，隨手抹抹淚花，哽咽道：“正哥，對不起...”看到厲正睡衣的胸襟上濕了一大塊，何佳柔小臉兒一紅，低聲道：“正哥，衣服都濕了，脫下來我給你洗洗...”
整棟房子雖然都在中央空調的調控下，保持著20度的室溫，但厲正覺得在這個看臉蛋兒隻好14歲的丫頭麵前脫衣服是種褻瀆，“沒事沒事，房間裏暖和，再說我體溫高，一會就幹了！”
俏皮的吐吐舌頭，何佳柔也沒有強迫厲正，各自收拾廚房，她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沒有俏丫頭的騷擾，厲正頓時空閑起來，昨天的槍擊案，還有自己跟三維集團那個錢副總的事情，不應該就這樣默默無聞掉。“不知道三維集團那個錢副總，會不會查到這裏來。”昨天動手的時候當然過癮，但現在回想起來，厲正心中同樣也充滿擔憂。
“正哥，今天我還得出去采購，家裏還缺很多東西呢！”收拾完廚房的何佳柔跑到客廳裏，對正在看電視的厲正說道。
看著忙碌到滿頭汗漬、小臉兒紅撲撲的何佳柔，厲正微微一笑，“今兒還是隻有你自己去咯，你看我的樣子，出門肯定不行的！”
“嗯！”何佳柔碎白貝樣的兩顆小門牙輕咬著下唇，重重的對著厲正點頭。
提著菜籃子和袋子的何佳柔在厲正的注視下再次離開別墅。
“出去也好，我正好去書房看看，別讓這小丫頭進去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站在書房門口，厲正在胸口上使勁的摁了幾下，穩定住自己的心跳。
伸手，擰動門把手。
“哢噠”
彈簧鬆開，門，緩緩的翕開一條縫隙。
一道光芒從門縫中透了出來，有如在房間裏，是另外一個世界。
“沒有這麽玄乎吧。”厲正暗暗替自己鼓勁，一點一點的將書房的門，推開。
沒有。
什麽也沒有。
沒有危險，也沒有驚喜。就如同一個普通的書房，一張大大的玻璃構架書桌，一把造型有些怪異，但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符合所謂人體力學構造的精致椅子，一麵牆壁大小的書櫃，還有就是整麵牆大小的落地窗。
厚厚的窗簾全部拉開，室外的冬日暖陽正好曬透了半間書房，所以開門時，才會感覺光線如此強烈。
長籲一口，厲正挑挑眉頭，看來以前是自己嚇自己了。
書房的地麵仍舊是鋪陳著來自波斯的手工地毯，那種抽象的紋路有種古樸的美。
玻璃書桌很寬大，上麵擺著一台整體機。
很普通，但是很昂貴。
厲正走到書桌旁邊，隨手抓起玻璃桌麵上的一把裁紙刀，精致的如同是一件工藝品。“自己以前真的是很有錢！”暗暗感慨一句之後，厲正點亮電腦。
整體機經過優化的開機速度自然非同一般，幾乎沒有超過1分鍾，WIN7的桌麵顯示出來，做在那把符合人體力學的椅子上，厲正望著開機後的顯示屏，呆了。
在窗戶外陽光的側映之下，顯示屏有一些反光，但並不影響人的視覺。
係統的桌麵，是一張相片，相片上的人，正是讓厲正吃驚的源頭。
李霖珍！
厲正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將李霖珍的照片作為電腦開機的畫麵！
“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厲正望著桌麵，上麵的李霖珍，正好是回眸一眼，雖然不時正對著相機鏡頭，但是那種成熟女人的萬種風情，卻表現的一覽無餘。
“偷拍的！”
“我為什麽會偷拍石俊琴的母親？”帶著疑問，厲正開始挪動鼠標，翻找著電腦硬盤。
瀏覽器曆史裏麵，厲正找到了很多...嗯...國家明文禁止或者對年齡有限製的網址。硬盤著，還有很多跟樓上平板電腦一模一樣的“國家機密”。
“難道我真的就是一個偷窺宅男？”當在最後一個硬盤裏翻找出大量的李霖珍照片之後，經過研究，厲正發現，自己完蛋了！
所有的照片，從角度、曝光度、李霖珍的視線方向已經環境，厲正都可以明確，這些照片，統統是偷拍的！
“這個李霖珍，到底是做什麽的？”厲正此時想起自己的職業來，“我隻是一個三流周刊的槍手，而她是個成功的商人，應該沒有幾個三流周刊會對商人的隱私有興趣，也就是說，這應該是我的個人愛好？但為什麽電腦裏沒有石俊琴的獨影，卻全是她母親的，難道我是...”
一想到這裏，厲正臉上不由的顯出一絲尷尬來，他有理由相信，曾經的自己對於李霖珍，恐怕是有種變態的想法。
但是這隻是一種推斷，因為對過去的事情，厲正仍舊是毫無頭緒，他也不敢就此將李霖珍的照片全部刪除。將所有的照片，包括換下來的桌麵，打包壓縮之後，又加上密碼，隱藏在C盤程序中，厲正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以他現在和石俊琴的關係，說不定某天那丫頭就會跑進書房來，萬一要是讓她看到自己這裏有她母親如此多的偷拍照片，那個後果...
除開李霖珍的照片，電腦裏就再沒有礙眼的東西。
電腦沒有特殊之處，玻璃書桌也是一覽無餘，椅子就更不可能，這個書房，曾經讓厲正膽戰心驚的，在厲正潛意識裏不願意接觸的，到底是什麽？
厲正將眼光放到那整整一麵牆壁大小的書櫃上。
如果說這個書房裏還有能夠隱藏秘密的地方，那就一定是書櫃。
黑褐色的木材但這半透明的光澤，被平均分成四個大塊的書櫃，每個大塊又被分成上下兩層，共計八個格子。
八個格子都由兩扇對開的、邊框是跟書櫃主體同樣材質的木材構成的玻璃門罩著。
伸出手指在潔淨的玻璃門上抹過，冰涼而順滑，沒有一絲遲滯。
晶瑩的高級鋼化玻璃，毫無遮擋的讓裏麵的藏書在厲正的眼中一覽無餘，從天文到地理，從政治到經濟，這麵牆大的書櫃，簡直就是一部百科全書。
厲正貼著玻璃門，眼神一格一格的掃過，心中最最希望的，就是能夠找到一本自己的日記。
“看來我是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了！”厲正搖著有些酸痛的脖子，捏了捏鼻梁，讓眼睛附近的肌肉休息休息。
沒有筆記，沒有任何非印刷體的東西，“就算有什麽...”厲正突然想起那個被動過的樓梯扶手，那塞在沙發扶手下的紙片。
“扶手下麵...”
厲正將眼光落到書櫃的腳下，果然，書櫃是定做在牆壁上，最下麵的底板，跟地麵的地毯有一個10公分左右的空隙。
蹲下身去，厲正將手伸空隙中。
三十公分深度的書櫃下的地毯，自然是一眼就可以掃過，厲正反手向書櫃的底部摸去。從這一頭，一直摸到另外一頭。
“很好！”厲正蹲在地上，微笑著點頭，“工人做的很仔細，就連看不見的地方，都給我上了油漆，光滑的跟鏡子一樣！”
什麽也沒有，書櫃的底部，光滑的讓厲正失望。
不過厲正同樣能夠理解，既然在書櫃裏麵發現不了什麽，那麽在如此明顯的書櫃下麵，自然也不能發現什麽。
厲正失望的走到書房門口，反身正打算帶上書房的門，突然一道光線在厲正的眼中掃過，那是被鋼化玻璃門反射的陽光。
“玻璃門...”厲正心中一動，兩步衝到書櫃前，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拉開了四對玻璃門中的最左邊一扇。
上好的門軸，承載著厚實木框和鋼化玻璃，潤滑而無聲。
將玻璃門打開到一定的角度之後，厲正反手下去，順著玻璃門那足足有4公分多厚的底部，撈過。
“嗯？”手掌移動到快要接近門軸的地方，停住了。
厲正的臉色有些凝重，左手扶著玻璃門，右手反按著門框底。
反按著門框底部的右手，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在厲正劇烈收縮起來的眼神中，一點，一點的，沿著底框，從門軸的裏麵向外挪動著。
一條長長的，猶如蓋子樣的東西，隨著厲正手掌的移動，從門框底部緩緩眼神出來，在跟整個書櫃顏色相同的長條蓋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兩根滑槽。
當長條蓋子延伸到差不多有玻璃門寬度那麽長的時候，厲正的手掌終於停下來。
伸出舌尖輕輕地掃過自己有些幹的下唇，厲正咽下口唾沫，將右手一點點的反伸入門框下麵。
“有了！”厲正眉頭一挑，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碰觸到了什麽。
撥動幾番之後，厲正收回的右手掌上，多出一個金屬物品來。
“這是...”看著手掌心中這個冰涼的，有若長方形金屬盒子的東西，厲正的瞳孔再次開始收縮，心髒也不爭氣的再次狂跳起來。
再沒有常識的人，看到這個寬不過4公分，厚僅2公分，長度超過15公分，尤其是它開放的一頭，還有黃橙橙的圓柱狀金屬物品暴露在外的金屬盒子，都會，也都隻會聯想到一個東西——彈夾！
這是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夾！
而且是一把手槍的彈夾！
厲正不知道這個彈夾的具體型號，不過很快，當他的右手再次從玻璃門框底部收回來的時候，厲正就知道了，這是一把洛洛克手槍。
小腿肚有些酸麻，厲正一屁股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左手心裏是彈夾，右手掌中，是一把沒有彈夾的洛洛克。
汗水在頭上奔湧，背心裏卻是一片冰涼。
雖然厲正失憶，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在中國，私人持有槍械，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他不記得，也不認為自己會有合法的持槍證！
客廳裏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厲正渾身一抖，以最快的速度將洛洛克和彈夾重新塞回門框下，然後又將那條長長的蓋子滑回原處，輕輕的將玻璃門合上，厲正才長長的舒口氣，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
“正哥，我回來了！”何佳柔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厲正定定神，暗暗的清清嗓子之後，回答道：“哦，你先忙吧，我上網呢！”
上網？坐在那把舒適的椅子上，全身沐浴在透射而入的陽光下，厲正眼神望著那排書櫃，那八格，十六扇玻璃門，心中冰涼，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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