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要臉的家夥

藺雙紫的話,猶如巨槌敲擊在厲正的心髒上。

“這怎麽可能?”

對於藺雙紫的話,厲正不敢相信。若說有人對這姐妹花有覬覦之心,厲正相信,要說有人會用狙擊槍瞄來射,打死厲正也不相信。

“哼,很奇怪是不是?”

藺雙紫淚痕斑駁的臉上,望著厲正,她臉色泛出一絲自嘲,帶著些淒苦。

“你,有煙嗎?”

醫院裏當然不準抽煙,但在手術室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陽台。厲正摸摸衣兜,掏出一香煙來,對著藺雙紫晃晃,示意兩人去陽台上。

陽台上的寒風一陣緊過一陣,藺雙紫死命的打著火機,隻擦出幾點火花,直到最後鑽進厲正的大衣裏,才將香煙點燃。

顫抖的纖細手指夾著雪白修長的香煙,那躍動的紅色煙頭和打著旋的青煙,讓藺雙紫的臉生動起來。

厲正笑笑,隨手將香煙塞進包包裏,剛才的劇烈運動讓他感覺有些累,不想再抽煙。

“嘶...”男士香煙的辛辣讓藺雙紫有種深入肺腑的痛,代替了一部分妹妹中槍悲傷。

“我們小時候父母就離異了!很小,那時候我和妹妹隻有6歲,我們記得很清楚,那個男人,那個曾經我們喊爸爸的男人,帶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丟下我們母女三個,揚長而去。”

“嘶...”或許這煙真的太辣,讓藺雙紫已經打住的眼淚再次噴湧而出,不過,她沒有哭。

“我們曾經發誓,再也不會去想他,再也不會去見他!但有的事情,真的會有報應的!那個男人,誰能想到他在十五年會患上這種不治之症呢,而且是有再多錢也治不好的那種!哈哈,報應啊,媽媽走的早,要不然她肯定會很高興!”

粉色的指甲蓋輕彈著香煙,因為一直顫抖而根本沒有多長的煙灰再次被抖落:“不過他很有錢,十五年裏,他做盡了壞事,搞了很多,很多的錢!那個野女人,哈哈,可笑,居然結婚證都沒有混到一張,你說,這種女人是不是很可憐?”

藺雙紫說的有些聲嘶力竭,夾著香煙的手在抖,頭在晃,甚至連眼珠子也抖動起來。

厲正看著狀若癲狂的藺雙紫,長長的歎口氣。

他已經猜到為什麽藺雙紫會說槍手的目標是她們姐妹,不外乎就是財產問題。若是小蜜最終沒有能為老板生下個一男半女的話,下場也是挺悲慘的。法律不會保護她們,最終的歸宿仍舊是遠走他方。

不過厲正不相信,一個老板的情人會有勇氣找到職業殺手來殺人,這需要的不僅僅是錢。

藺雙紫抖了一陣之後,又平靜下來,繼續說著:“我早有預感,當那個男人找到我,告訴我他已經將遺囑寫好,我們姐妹將是全部財產的繼承人時,哼,我就已經有預感了,早就猜到,那個女人不可能這麽輕鬆的就放棄,我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我一直表示的很強勢,我們需要錢,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先對妹妹出手!妹妹從來沒有跟他們接觸過,她剛從學校出來,還太單純,太天真,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這個社會,跟墨水缸沒有任何區別!”

披散的長發在寒風中飄揚起來,一絲蒙娜莎香水的味道籠罩著厲正的臉。

藺雙紫紅紅的雙眼有種特殊的神彩,在厲正看來異常的勾魂奪魄:“這個女人,在社會上打拚,恐怕也不會很輕鬆!”

厲正知道,藺雙紫也知道,對於美麗的女人,這個社會是多麽的不安全。

“我16歲就輟學,在外麵混,真的是混,除了賣肉,我什麽職業都從事過,見的人也多!那個女人,哼,我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過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將我換在她的位置,我隻會嘲笑她做事太不周全,雖然她的年紀比我大,不過,我還是想說,她太嫩了!”

藺雙紫那帶著奇異神彩的眼神再次落在厲正的眼珠上。厲正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女人。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藺雙紫笑笑,厲正看著她的臉,那望向自己的雙眼,正一點點的變得冰冷。

“你是個可憐的男人,真的!”

不知道為什麽,藺雙紫突然又將話題轉到厲正身上。

“是嗎?或許吧!”一直沒有說話的厲正終於開口,卻將視線挪到陽台外的樓下,那裏,進出著無數的病人,或許有一些,已經身患絕症,人生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哪裏死去。

“真的!”

藺雙紫的聲音依舊帶著哭音,但厲正聽不出一絲小女人的味道。

“若是換在一年以前,就憑你這一身穿著打扮,還有你今天的行為,我會同意妹妹跟你交往的,但是現在不同了,我不會答應的!你看看你的裝扮,這些牌子我都認得,其中有一個品牌我還曾經做過推銷員,我知道,這些衣服價格不便宜,曾經我認為,一個男人能夠穿的起這樣的衣服,就夠了。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們姐妹有錢了,我不會讓她隨隨便便就跟一個男人交往,尤其是像你這樣的!”

“哦,我有什麽特殊的嗎?”厲正習慣性的挑挑眉梢,劍眉很順展,挑動的時候,鋒利的眉梢像刀子一樣鋒利。

“你很帥!”

藺雙紫望著厲正,眼睛裏有種異彩:“真的,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說,你的外形,還有你的身份,對於女人都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像你這樣的男人,真的,很沒有、很沒有安全感。在我的印象中,你跟那個男人年輕的時候,很像,很像!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妹妹跟你交往的,她太天真、太幼稚,不會明白怎樣去栓住一個像你這樣的男人!”藺雙紫後半句話說的一字一頓,眼神也變得堅毅起來,口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厲正笑了:“原來我還很有吸引力!這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錯,特別是你這種壞壞的笑。誠實點說,我都有些動心!”藺雙紫也露出笑容,不過是冷笑。

藺雙紫的話讓厲正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這個女人,確實不好應付。

隨手掏出香煙,厲正一捏,已經快空了。

“我去買包煙!”厲正轉頭看看手術室,沒有半點手術結束的樣子。他隻有暫時找個理由,離開這個心理有些不正常的女人。

可惜厲正的願望沒有達成,因為,警察跟著來了。

基本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具體的情況警察當然不會告訴厲正或是藺雙紫,隻是說他們兩個不是嫌疑對象,但是作為當事人,做個筆錄,那是必須的。

考慮到藺雙雪還在手術室,警方才特別優待他們,讓他們就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完成做筆錄的過程。

“你確定槍手不是你認識的人或者說是你認識的人派遣的?”因為第一發子彈擊中的地方,正好厲正和藺雙雪坐的位置,所以厲正受到的盤問比藺雙紫要複雜一些。

“警官,我有醫院證明,我因為車禍在醫院裏躺了三個月,現在才剛剛出來!而且,我還失憶了!”厲正發現,麵對警察,失憶已經成為自己常用的借口,雖然這是個事實,但厲正總覺得說出來,好像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當然,在前來給厲正做筆錄之前,警方就已經調閱過厲正的資料。

“厲先生,我想,你的情況我們已經很清楚了!現在隻是要您回答是,或者不是!”警察的聲音在厲正耳邊響起。

“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剛剛才...”厲正繼續道。

“厲正!”

一個警官再也不能忍受厲正這種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文件夾重重的拍在長椅上,將坐在另一頭接受一位女警詢問的藺雙紫驚的站了起來。

“我們已經查過你的情況!你就是一個靠著三流周刊稿費生活的寫手,你拽什麽拽!要不是上麵不同意,我現在就以使用假身份證的罪名將你抓起來!”暴怒的這名警官五官粗大,濃眉大眼,一看就是脾性急躁之人。

“上麵不同意?什麽叫著上麵不同意?”

對於這位警官的暴怒,厲正覺得自己根本不擔心,倒是這無意中說的那句話,反而讓厲正陷入了沉思。

“好了好了,老劉你就少說兩句,這家夥看來也是上麵有人罩著,才這麽肆無忌憚,算了算了,既然他都說不知道了,就這樣寫吧,反正子彈不是從他手中射出來,跟他確實也沒有關係!”打圓場的警察比老劉要年輕的多,或許現在反而是年輕人,更有耐性,也許應該說,現在的年輕人,更加的圓滑。

老劉瞪著厲正,眼神中還有著明顯的不爽,不過火氣已經壓下來,改抽悶煙。

“原來你是個三流報刊的寫手,怎麽,現在三流報刊待遇這麽好啊?”藺雙紫回過頭,略帶調侃的丟過一句話來,頓時讓厲正一愣,不知道怎樣回答。

正在此時,手術室外又走來一大群人,個個西裝筆挺,一看起碼都是大公司的白領人士。

厲正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是衝著自己而來,那就隻有藺雙紫了,他將視線轉向這個女人,卻正好見她對著這批人露出鄙視的眼光,紅唇上下翕動,雖然無聲,但厲正讀出來了——“一群馬屁精!”

馬屁精?

馬屁精自然有馬屁精的造型,當看到藺雙紫之後,這群人以堪比奧斯卡金像獎獲得者的速度,將臉上掛滿了悲傷,一雙眼睛跟被塞過洋蔥一樣紅起來,用催人淚下的聲音,領頭的中年男人向藺雙紫道:“大小姐,大小姐啊,我們一接到信就趕來了,二小姐她,貴人無恙吧?”

厲正看著這群人,差點沒有直接吐出來。

這藺雙紫姐妹的父親究竟賺了多少錢?居然養著這麽子一幫不要臉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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