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喜一場
殘月武者的攻擊力達到了駭人的“碎金”級，葉開心知道就算自己的身體是鋼鐵鑄成的，在兩名殘月武者聯手發出的氣勁攻擊下也得四分五裂，死無全屍。
葉開心本認為這次自己是死定了，哪知兩道氣勁在撞擊到自己身體時，強大的衝擊力量竟似被吞噬化解了一般，中招的地方隻是微微一麻而已，別無異樣。
“哎呀！”
葉開心正暗暗慶幸，冷不防腳下踩到一塊圓滾滾的石頭，一個踉蹌向前撲倒在地。
他掙紮著剛剛爬起身，兩名殘月武者已經一陣風似的卷到了他身側，兩隻鐵箍似的手掌再一次抓住了他的左右肩頭。
“為了風虎戰珠，我耗費十年時光，曆經千難萬險，這條老命差點丟在戰獸星上，到最後居然被你這小兔崽子吞進了肚子！不行，我要剖開你的肚腹，找出風虎戰珠!”
“你還我的戰珠！還我戰珠！”
兩名殘月武者眼中滿布血絲，嘶聲厲吼，狀若瘋狂。
禿頂老頭驀地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一手抓著葉開心肩頭不鬆，另一隻手突然掐住了他的咽喉，鋼箍般的十指迅速收緊。
葉開心呼吸漸漸困難，無法排出的氣息在胸口一帶迅速凝聚積累，身體憋漲的似乎快要爆炸。
“我要死了嗎？就這樣掛掉嗎？不行！這麽窩窩囊囊的死去，會被閻王小鬼恥笑的！我活著的時候做不了人傑，那就死後做個鬼雄好了！跟他們拚了！”
葉開心情急拚命，也不知哪裏湧出的力氣，雙肩一抖，竟擺脫了兩名殘月武者的掌控，隨即一聲暴喝，雙拳全力向前轟出，擊打在身前兩名殘月武者的胸膛上。
兩股霸道至極的力量透過葉開心的拳端，如破堤的洪水般向外傾泄而出，這一刻，葉開心覺得別說眼前隻是兩名殘月武者，哪怕是兩座巍峨高山，也隻能麵臨著被無情摧毀的命運。
勁風激湧，狂瀾漫天，兩名殘月武者像是被狂風卷起的兩片落葉，從葉開心身前倒飛而出，如出膛的彈丸般直衝天空。
看著漸飛漸遠的兩名殘月武者，葉開心仿佛石化了一般，保持著雙拳齊出的姿勢，他覺得自己的眼力這時也變的出奇銳利，竟從兩名殘月武者死灰一般的臉上，看到了驚駭、疑惑、不甘、絕望……
“這……這……他們……兩個老家夥是被我一拳打飛的？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雙拳擊出後，葉開心全身的力氣仿佛隨之完全流逝出去，眼前一黑，身體一軟，竟倒地昏迷過去。
……
暮雲似墨，殘陽如血。
葉開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四周群山在夕陽餘輝的渲染下，仿佛披上了一層霞彩紅妝，美輪美奐，令人迷醉。
“天快黑了？我居然昏迷了這麽久……”
葉開心翻身站起，迷茫的向四周看了看，回想起此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覺得像是做了一場荒誕離奇的夢。
葉開心還記得自己在昏迷前曾鬼使神差的實力大爆發了一次，直接把兩名殘月武者爆飛，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於是搔了搔頭，飛步跑到前方的懸崖旁。
按照葉開心的想法，如果那名殘月武者真被自己一拳轟殺了，屍體不在現場的話，十有八九就是落到了懸崖下麵。
他站在懸崖邊探頭下望，隻見深達千尺的懸崖下全是豐茂草木，哪裏能看得到半點人的蹤跡？
“兩個瘋老頭的實力很強大，或許挨了我一拳根本沒事呢。他們在我昏迷的時候過來搜我的身，結果沒有發現什麽戰珠，就從這裏離開了……嗯，一定是這樣了。呸，兩個瘋老頭先來傷害的我，就算真的死掉了，那也是活該！我的行為可是屬於聯邦法律規定的正當防衛範疇，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的！”
事關人命，葉開心開始還有點擔憂害怕，不過這樣反複安慰了自己幾遍，心裏的那點壓力和負罪感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戰珠可以提升武者的實力，看來這種說法是真的啊，否則我怎麽可能一拳打飛那兩個瘋老頭？哈哈……這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次撞大運啦！”
葉開心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大步到前方的一株古楓樹下，衝著樹身就是一記如來七星拳。
沒有出現所期望的樹斷枝折，木屑激飛的震撼結果，那株古楓隻是被他拳力震的顫了幾下，抖落一片片楓葉，然後就寂靜不動。
“怎麽會這樣？實力好像沒一點長進！可我確確實實一拳打飛了那兩個實力強大的瘋老頭啊！”
葉開心呆了呆，不死心的又連出十幾拳，結果都是一樣。
山風吹的楓葉嘩嘩作響，似乎在嘲笑著葉開心的無能。
“什麽破戰珠嘛，根本沒一點用，就這兩個老家夥還拚了命的爭搶……唉，空歡喜一場啊！”
葉開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裏大感沮喪，剛才人還在天堂呢，現在一下子就跌進了泥塘。
鬱悶了好一陣子，眼看著夕陽就要被群山吞沒，葉開心這才無精打采的站起身，順著來時的道路向市區返回。
這個時候，遠離市郊的道路上已經很少能看到行人和車輛了，而遼闊蒼茫的天穹中，卻不時可以發現點點閃爍的亮光，那是一艘艘星際客機高速衝入浩宇，搭載著聯邦乘客們開始了遙遠的星際旅程。
“嗖……”
葉開心正沿著通往市區的道路小跑著，忽然間一輛藍色磁懸浮跑車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從他身邊呼嘯馳過，跑車帶起的猛烈風勢激的他身上的練功服呼呼作響，濃密黑亮的頭發也被刮的淩亂不堪。
“靠，不就開著輛聯邦限量版的戰獸跑車嗎？拽什麽拽！等我有了錢，就買一輛聯邦絕版的，每天在你麵前來來回回跑一百遍，羨慕死你！”
葉開心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朝著那輛戰獸跑車消失的方向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
轉過前方的一個陡急彎道，葉開心發現剛才過去的那輛藍色戰獸跑車居然停在路旁，跑車的右前方倒著一輛單車，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留著短發的胖子坐在單車旁的地麵上，手捂著左腳腳裸，表情痛苦。
戰獸跑車的右車鏡旁倚靠著一個穿著白色名牌西裝、頭梳理的整齊油亮的少年，那少年左手夾著根價格不菲的“至尊”香煙，不時狠狠抽上一口，右手指著胖子大聲謾罵著什麽，那副囂張狂傲的樣子和他清秀儒雅的外表極不相配。
從穿著打扮上就能知道，那輛單車的主人是平頭胖子，而油頭粉麵的西裝少年是藍色戰獸跑車的車主。
“河馬？發生什麽事了？你受傷了？”
葉開心看清了胖子的容貌後，不由一怔，隨即跑到他身旁，蹲下身關切詢問起來。
坐在地上的胖子叫何大壯，是葉開心在第四武學院的同學，因為身高體胖的緣故，被同學們送了個“河馬”的綽號。
何大壯平時貪吃愛睡，疏於修煉，每一次班裏進行的武學測試從來都是倒數的，為此沒少遭受嘲笑白眼，班裏一百多名學員中，願意和他做朋友的，也就隻有同為“差等生”的葉開心等寥寥幾人了。
“開心？是你啊……”看到葉開心出現在眼前，何大壯精神一振，一把抓住葉開心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你來的正好，快給我們評評理，他想敲詐我……”
葉開心聽何大壯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就明白了眼前是怎麽回事。
原來何大壯騎的單車和戰獸跑車在拐角的地方迎麵相遇，由於雙方車速都很快，何大壯來不及閃避，單車被跑車的右車鏡刮到，結果單車倒地，他的人也摔了下來，腳裸處擦破了一點皮。
本來這隻算是小事故，雙方完全可以握手言和的，可西裝少年居然蠻不講理的跳下車來大罵何大壯，還說何大壯撞壞了他的跑車車鏡，威脅何大壯拿出五十萬聯邦幣來賠償。
何大壯雖然家境富裕，但五十萬聯邦幣也不是什麽小數目，而且這件事情並不是他的錯，他當然不肯拿這筆冤枉錢了，隻不過他膽小怕事，姓格儒弱，又知道這個西裝少年很有背景，於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任他辱罵，不敢出聲反駁一句。
“……是他的車撞了我，我都沒說什麽呢，他居然就開始罵我，還讓我賠那麽多錢……開心，你說這有道理嗎？開心，你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何大壯可憐巴巴的看著葉開心，胖乎乎的臉上全是求助之色。
何大壯很了解葉開心，知道他雖然和自己一樣也是班裏的“差等生”，卻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姓格，鬼點子又多，現在有他在自己身邊，何大壯覺得膽子無形中都大了一點。
葉開心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瞧你那副熊樣，像是被拋棄了的深閨怨婦似的，難怪總被人欺負！哼，道理既然在你這一邊，你為什麽不挺起胸膛大聲和他理論？是男人的話，就該堅挺一點！”
“我有點害怕……”何大壯瞟了一眼站在跑車旁的西裝少年，哭喪著臉低聲道：“開心，咱們是鐵杆兄弟吧？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事情你肯定做不出來吧？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兄弟我啊！”
葉開心苦笑了一下，知道這家夥是爛泥扶不上牆，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走到藍色戰獸跑車旁。
他的目光在西裝少年身上掃了一眼，然後就轉移到跑車上。
跑車是敞蓬的，令葉開心感到意外的是，副駕上居然坐著一個戴了副寬大墨鏡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