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遲來的緣分
“你是說，你是八歲的時候學的小念頭，也就是說……十年前？那個公園在哪裏？是不是城西的那個街心公園？”
方毅愣愣地看著鄭鶴，說：“老師您怎麽知道？”
鄭鶴的臉色變得更加古怪了，更有一種驚喜交加的神色，說：“難道你就沒覺得……我的臉有些眼熟？”
方毅仔細地打量著鄭鶴的臉，的確，從剛進門第一眼看到鄭鶴的時候，他就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此刻越看，越是覺得熟悉，臉上不禁露出疑惑之色來。
“哈哈哈哈！”鄭鶴突然發出暢快至極的哈哈大笑聲，重重一拍方毅的肩膀，豪邁地說：“看來我們天生就有師徒的緣分啊！我就是當初教你小念頭的那個老先生，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初隨心一動，居然讓我們在十年之後再次相遇，更因此結為師徒！”
饒是方毅心誌沉穩，此刻也不禁目瞪口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十年前教自己小念頭的人和十年後收自己為徒的人，居然是同一個人？
方毅看著鄭鶴那張臉，慢慢地，與年幼時候那張模糊的麵龐重疊起來，最終完美融合。
他終於完全相信，世間真的有這麽巧的事！
“爸，真的假的？方老弟的功夫是你教的？”鄭衛國一臉的不敢相信。
“什麽方老弟，以後你要叫師弟！”鄭鶴瞪了鄭衛國一眼，旋即又是大笑，感慨說：“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方毅，我們的師徒緣分，原來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定下了啊！那個時候，我並不是有意消失，而是因為就在當天，我回去之後，因為政治上的一些鬥爭，被關進了監獄，並且一關就是五年，所以才和你錯過了。”
原來如此！
方毅臉上綻放出了笑容，說：“還好不晚，不管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我們不都相遇了麽？”
鄭鶴點頭說：“隻是我也沒能想到，那天我隻是十分簡單地向你傳授了小念頭的練法，順便說了寸勁發力的方法，十年的時間，你居然就能憑著一個人的努力，將小念頭練到這個地步，從這點來說，你的三個師兄姐都比不上你。”
“還真是啊？”鄭衛國嘖嘖咋舌，說：“爸，我看你們是上輩子種下的緣分，所以才會這麽巧。”
“不錯，是上輩子的緣分啊！這麽巧的事情，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鄭鶴又是大笑，說：“小毅，我不明白，詠春拳也不是非常高深的拳法，在網絡上都有全套的練法，你為什麽不將詠春拳學全，而一直堅持修習小念頭呢？”
“是因為膽小。”方毅有些不好意思，老實回答說：“網絡上流傳的關於自己練功導致身體出現問題的事例很多，而且網絡上詠春拳的練法也不隻一種，我也不知哪種是對的，所以一直沒練。那時候我也沒想過要成為武林高手，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就一直練著小念頭，一練就是十年。”
居然是這樣的原因？鄭鶴鄭衛國對視一眼，都不禁啞然。
自己練功容易出現問題不假，但那一般說的是比較高深的內家功夫，像詠春拳這種沒有內功心法的外家功夫，隻要不是亂來，一般都不會出現問題。方毅居然為了這樣的原因，一直堅持練了小念頭十年，真不知該說他膽小還是執拗。
鄭鶴失笑搖頭，說：“所以，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練過內功？”
方毅猶疑了一下，說：“我有練。”心中補充說，練了幾天。
“哦？”鄭鶴有些意外，皺眉說：“那我剛剛用內息探查你體內情況的時候，怎麽沒遭到抵抗？”
方毅搖搖頭，心中對此倒沒什麽疑惑，練了幾天《易筋經》，剛剛有了氣感，麵對鄭鶴那如江似海的內息，能夠做出抵抗，那才叫見鬼了，隻是《易筋經》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即便是麵對鄭老，他也不想就這麽說出來。
“你練的是什麽內功？”方毅不想說，鄭鶴卻想問。
“是和煆體有關的。”
“哦。”鄭鶴看出方毅不想多透露，也就沒有深問，隻是說：“煆體類的功法，多是用來改變功體，隻是效果上有所差異，你選擇這方麵的功法，方向倒是沒錯，也更有利於讓你突破換血小先天的門檻。”
還有話鄭鶴沒有說，世間之大，奇功絕學千千萬萬，煆體類功法卻十分罕見，而且十分尊貴，畢竟這類功法能夠提升人的功體，放到哪裏都是一等一的絕學，至少都是二級以上的功法，雖然不知道方毅從哪裏得到的煆體功法，但品級想必不會太差。
“煆體類的功法和其他功法不同，是可以和其他功法同時練習的，並且具有調和作用，使人能夠同時修習不同的幾門功夫，曆史上多少威能赫赫力能通天的梟雄巨擘，絕大部分都有煆體類功法作為底蘊。隻有少數的豪強，乃是先天功體超絕之輩，用不著煆體功法，憑借一種驚世絕學便能橫行天下……我本身便修有《凝體訣》這部煆體功法，同時兼修《裂地龍拳》、《騰龍無影》、《暴雨殘風》、《龍吼天厲》以及《萬諦三式》五門功夫。”
“其中《裂地龍拳》是拳法，《騰龍無影》是身法，《暴雨殘風》是腿法，《龍吼天厲》是音攻之法，而我最為得意也是威力最大的則是集我一生所學自創的《萬諦三式》！除了《凝體訣》之外，其他功夫我都會一一傳授給你，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老師！”方毅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等秘密，原來煆體類功法還有這種作用？見鄭鶴毫不保留地準備將一生所學傳授給自己，從小失去親情溫暖的他，不禁心潮湧動。
“《萬諦三式》……嘖嘖，這門功夫，可是小師妹求了很久老爹都沒傳給她，若是讓她知道，肯定會找師弟你決鬥。”鄭衛國見老爹真的準備對方毅傾囊相授，不禁嘖嘖不已。
“這件事情不準告訴小樂，不然為你是問！”鄭鶴瞪了鄭衛國一眼，他也知道自己那個女徒弟的姓格。
“知道啦！囉嗦！”鄭衛國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氣得鄭鶴又是臉龐一脹。
方毅岔開話題說：“之前進門的時候，我看到老師嘴裏發出聲音，震蕩土地乃至人的骨骼腦髓，就是在練龍吼天厲這門功夫嗎？”
“不是。”鄭鶴放過了鄭衛國，搖頭說：“功夫練到深處，外在已經堅實難傷，就要由外向內練，練進內髒和骨髓中去，若是將功夫練到骨髓，完成洗髓大先天，那就進入騰空境界了。我那個時候，是在用‘雷音虎豹’之法，以聲音震蕩為引導，將自身內息絲絲震入骨骼骨髓，進行細微的強化改造。”
方毅聞言心中一動，卻是想到了《易筋經》。
照鄭鶴的說法，尋常功夫都是由外往內練，由易及難，先外勇再內壯，而《易筋經》則是反其道而行，先內壯再外勇，先難再易。
鄭衛國哼一聲說：“古武就是這麽麻煩，甲修不走經脈走血脈，人的血脈遍布全身各處，甚至深入骨髓腦髓，血液流過之處，甲能自然存在，根本用不到你說的‘雷音虎豹’之法。多少古武者就因為這個原因，在氣震境界困了一輩子，也達不到騰空境界，相比之下，每個時代裏，甲修達到騰空境界的要多得多了，這就是差別所在。”
“逆子，不準你侮辱古武，給我滾出去！”鄭鶴突然暴怒，一拍茶幾桌麵，鋼化玻璃竟瞬成齏粉，厲聲向鄭衛國喝道。
“滾就滾！”鄭衛國嘿嘿一聲冷笑，抬腳一蹬，噔噔幾步出了客廳。
方毅沒想到鄭鶴鄭衛國父子的矛盾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見鄭鶴氣得胡子發顫臉色發青，忙勸慰說：“老師，您不必生氣，我想鄭哥也隻是一時衝動，並沒有侮辱古武的意思。”
“你不用替他說話。”鄭鶴深吸幾口氣，平靜了許多，說：“我也不怪他，十年前他還是跟我修習古武，直到發生了某件事情，才突然自碎丹田轉修甲修……”
“十年前？不正是老師入獄的那一年？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讓鄭哥舍得放棄一身修為，自碎丹田後轉修甲修？”方毅心中思量。
“不說這個了，我們到院子裏去，我教你功夫。”鄭鶴說著，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