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打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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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呻吟了一聲，雙手捂著襠軟綿綿的倒了下去。他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一分驚訝兩分解脫七分痛苦。強子嘿嘿笑了笑，一嘴的血。
他把手收回來，指著大個說道：“你，過來。”
大個眉頭挑了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恐懼來。要按身體條件來說，最起碼從表麵上看一個大個就算出七分力隨隨便便也能幹倒兩個強子。他的拳頭有碗那麽大，其實強子也一直標榜自己有一雙碗大的拳頭，隻不過大個的碗和他的碗應該不是一個規格的。
大個看著強子，後者一臉囂張拔萃，眯著眼睛挑釁的看著自己。這眼神真他媽的讓人厭惡，就算是霍利菲爾德調謔泰森的時候也沒這眼神那麽囂張，泰森還把他咬了。不過霍利菲爾德之前可沒被泰森打成強子現在這副薩其馬樣。想當年靳柯刺秦王的時候卡開腿也是這個意思，就算我幹不過你，我也不鳥你。其實大個也許錯怪強子了，強子臉上已經被揍的好像剛出鍋的饅頭一樣，他不眯著眼睛還能怎麽樣？
大個雖然有怒火，但是還比較克製，如果當年泰森有他這樣的素質也就不會讓世界拳壇沸騰了這麽些年。他看著強子，雖然心裏真的有恐慌，有忐忑，但是作為一個打架無數還從未敗過一次的強者來說，他更多的還是對強子的鄙視。一出手就攥襠，畢竟不怎麽光彩。如果是用腳踢的還有情可原，用手……曖昧了。
“小子，你別作死，惹急了我真能打死你。”
大個冷冷的說道。
強子嘿嘿的笑了笑說道：“爺爺作死怎麽了？來，孫子送你爺爺一程。”他雖然一臉的無賴相，但是心中卻極其的冷靜。他這樣挑釁可不是就為了裝逼，在敵人的拳頭麵前，裝逼就算不被雷劈也會被揍成石榴，還是咧嘴的。
強子不是白癡，他嘴上逞強的同時心裏也在計算著怎麽才能打贏這一架。仔仔細細的對比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強子得出一個結論就是自己確實是在作死。腦子裏那該死的格鬥技時靈時不靈，不該想起來的時候揮之不去，等到要用的時候卻想不起來了，真比中石油的股票還不實在。
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現在這副身體了，強子自己也感覺到了詭異。按理說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話，挨了大個轟在臉上的那一拳頭就已經掛了，就算不死弄不好也是個高位截癱。他不知道其實脖子斷了不算高位截癱，脖子以下斷了才算。強子想現在自己還能跳著腳罵娘，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肉體確實變態了。以後缺錢了就站大街上，一毛錢一拳頭讓人揍著玩，用不了三年五載的也就發家致富奔小康了。
如果，強子心想，如果能幹倒大個的話，那勝利就不遠了。除了那個大個之外，剩下的那三個人基本上沒有挑戰性。
第一輛摩托車上的兩個小子，一個染著黃毛，一個染著綠毛。兩個人一左一右好像左右護法一樣站在大個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強子。兩個人其實沒看清胖子是怎麽倒下的，所以對強子現在比較顧忌，都沒傻到直接衝上去。不過他們其實錯了，如果他們直接衝上去，強子現在已經又躺下了。
黃毛拉了拉大個的衣服說道：“萬青，怎麽辦？”
大個哼了一聲沒有言語，黃毛又看綠毛，綠毛也在看他，兩個人大眼對小眼，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忽然對麵的強子對大個勾了勾小手指說道：“孫子，別等了一起上吧。爺爺我一扛三照樣打，省的一個一個上爺爺我還得費事。”
綠毛罵了一句：“你媽-逼的說誰是孫子。”
強子想了想說道：“對不起，沒說你。”
綠毛楞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問強子：“你說什麽？”
強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你不是我孫子，從遺傳上來說，就算我兒子和外國妞結婚也生不出綠毛的兒子。回海裏去吧，你歲數也不小了。”
大個本來繃著的臉肌肉跳了好幾下，最終忍住沒有笑。他低頭看了看綠毛，用十分撫慰的眼神。綠毛剛要開罵，突然黃毛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他指著綠毛說道：“小二，他說你是王八！”綠毛一怒，剛要衝上去就被大個一把拉住，大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他就想激怒你，我去吧，他打不過我。”
黃毛說：“一起上吧，趕緊廢了丫的趕緊走，我怎麽眼皮老挑啊，別出事。”
強子遠遠的說了一句：“看，還是黃毛的像我孫子，聽話。”
大個拉住身邊一個王八一個孫子，大步的朝著強子走了過來。他對兩個被強子戲耍了的人說道：“我自己來，不把他打成孫子我就不姓李！”
強子聽他說完愣了一下，伸出手對大個晃了晃。大個離著強子三四米遠的地方站住，不明白強子又要耍什麽花樣。
“我跟你打，你贏了我陪你書包，你輸了叫我三聲爺爺磕三個響頭。”
強子忽然對大個笑了笑問道：“你叫李萬青？”
大個回頭瞪了一眼黃毛他倆，心說沒事你叫我名字幹嘛，現在已經兜不住了。不過他性子比較自大，心說就算知道我名字能怎麽樣。大不了賠錢了事，就當白賣了幾輛自行車。
“我就是李萬青！”
這話回答的豪氣幹雲，頗有幾分俠氣。就如同大個心目中的英雄那樣，在千人圍困當中大碗喝酒睥睨天下的氣勢滔天。“我便是蕭峰！今日這碗酒喝罷，大家敞開來大打一場吧！”
強子哦了一聲，眯著眼睛對大個說道：“你媽讓我給你捎句話。”
李萬青猶豫了一下，氣勢頓時萎靡三分。
“你認識我媽？她說什麽？”
“她說讓你回家吃飯。”
李萬青大怒，三兩步衝過來，揮拳就奔著強子的腦殼打來。強子一彎腰讓了過去，右手五指成鉤，頗有幾分鷹抓功的風範。一把就對著李萬青中路稍微靠下抓去，動作之老辣招數之不要臉已然登峰造極。
啪的一聲，強子一把攥住一個粗大挺拔的龐然大物，那東西粗如手臂，堅硬如鐵。實乃強子平生抓人無數所僅見。強子大駭，心說天下還有如此強大的凶器？心中不免生出幾分自卑來。他低頭瞄了瞄，不由得罵了一句，原來他手中抓的確實是手臂。隻聽李萬青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小子，我早就防著你這手……啊！”
強子一招得手，挑出圈外。冷冷的注視著李萬青彎著腰抱著腳來回蹦躂著，不由得冷笑一聲“你以為爺爺我隻會猴子摘桃嗎？踩腳趾這招果然還是百試不爽啊。”李萬青抱著腳看了看，媽的，扁了。
他使勁揉了揉，怒吼一聲再次殺來。這一次怒極而發，威勢逼人。強子知道現在李萬青已經發狂，一旦被他抓住絕對不止叫聲爺爺那麽簡單就能完事，如果真那麽簡單的話……老子也不叫！
強子閃身躲避了李萬青輪番打到的拳頭，那碗大的拳頭虎虎生風。強子仗著身子靈活勉強還能堅持，但是卻沒有一點還手的機會，能保證不被打到就已經很艱難了。
雖然強子素以姿勢瀟灑，出招犀利著稱，以前在菜市場打架也算的上一條響當當人見人罵的好漢。不過對付李萬青還是太吃力了。躲過去幾拳之後被李萬青一把抓住胸前的衣服，一個勾拳就打在強子小腹上。疼的強子五官都扭在一起去了。
李萬青趁著強子疼的一彎腰，一肘就砸在強子後背上。這一下就把強子打趴下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起來。李萬青並沒有收手，而是緊跟著一腳將躺在地上的強子一腳踢出兩米。強子打著滾翻出去，一動不動。
李萬青上前兩步，一腳踏在強子身上低頭說道：“孫子，叫爺爺！”
費力的掙紮了幾下也沒能掙脫出去，在看強子隻見他一臉的毅然決然，目光堅定不移凜然不屈。就好像一個即將走上刑場的義士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想讓我叫爺爺？哼……你說叫幾聲？”
李萬青迷糊了一下，他心說這算什麽？一猶豫間隻見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直奔自己麵前，再也躲閃不及。強子抓了一把路上的沙子心說感謝環衛局，感謝大清早就起來打掃馬路的阿姨大爺們，要不是你們偷懶今天我真就栽了。
李萬青被迷住了眼睛，下意識的抬手去揉，腳下一鬆就被強子掙脫出來，好一個強子，一個鯉魚打挺就又摔倒在地。他翻過身爬起來一腳就踢在李萬青的中路……靠下一點。李萬青一聲哀嚎捂著襠下就坐在了地上，強子擦了擦已經被血模糊了眼，狠狠的笑了。
他一腳就捫在李萬青臉上，那一張大腳印子正好和李萬青臉等長，腦門到下頜立刻就黑了。強子一腳正中之後就想趁熱打鐵，腳丫子抬起來卻沒踹出去，他看了看自己的腳，媽的鞋開膠了，漏了個洞的襪子吐著大腳趾從鞋底和鞋幫中穿了出來。強子一聲悲鳴，媽了逼的再賠老子一雙鞋！
一腳就揣了下去，李萬青應聲而倒。強子揉身而上，一屁股坐在李萬青身上先是給了他兩個大嘴巴。
“第一下替你媽打你，她辛辛苦苦掙錢養你供你上學你他*媽的逃課出來打架！”
“第二下替你爸打你！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抽煙都抽你這孫子的煙屁，你這個白眼狼。”
兩下之後強子停了一會，抬頭看了一眼黃毛和綠毛。兩個家夥已經完全傻掉了，這場麵真他媽的刺激，刺激到讓人不知所措。強子狠狠的瞪著兩個人，那兩個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還是綠毛講義氣，他把袖子挽起來三兩步就躥上摩托。
“小子你等著，敢打我兄弟，爺爺我這就叫人去。”
黃毛一看綠毛先跑了，居然坐在地上哭了。哭的那叫一個淒淒慘慘戚戚，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呃……好吧，就算是花也是向日葵。
強子楞了一下問道：“你丫哭什麽？”
黃毛看了一眼強子，淒婉無比的說道：“我不會騎摩托車。”
強子罵了一句滾，黃毛爬起來就跑了，一邊跑一邊喊：“萬青你等著，我去報警，讓警察叔叔教訓他！”
強子一下子就被逗樂了，拍了一下李萬青的腦袋說道：“你兄弟都這麽講義氣？”李萬青揉著中路……靠下一點的地方痛苦的回答道：“那是必須的。”強子抬手就要接著扇他嘴巴，想了想把鞋脫下來一下一下蓋下去。
“第一下替你媽打你……”
“你打過了……”
“操蛋的別說話，理由不一樣。替你媽打你，她剛賠錢賣給我一輛自行車就讓你軋扁了，這下還得賠我一輛。”
“第二下替你爸打你，他抽了我一根煙都沒說謝謝。”
“第三下還替你爸打你，要不是他老抽煙屁能沒抽出來我那煙是假的？”
李萬青：“……”
……
等強子打累了從李萬青身上下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李萬青枕著手臂躺在地上，他轉頭看了一眼強子，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這一笑把強子笑毛了，他以為李萬青被他打傻了。聽說打人致殘的最少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不知道打人致傻該怎麽判。
這時胖子也歪歪斜斜的坐起來，看見強子轉頭看他連忙擺了擺手說：“不打了不打了，我是三代單傳，再打我們家就絕後了。”
李萬青還在哈哈的笑，笑夠了一下子坐起來喊了一聲：“爽！”
強子愣了一下心說真傻了，哪有讓人按著拿鞋底扇嘴巴起來還喊爽的？想想李萬青他媽他爸，強子真內疚。
李萬青噌的一下的站起來，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土。對強子伸出手說道：“走吧。”強子下意識的防禦了一下問道：“幹嗎去？”李萬青見強子有些膽怯的樣子，收回手撓了撓頭發說道：“去我家，給你挑輛新車。”他回頭看了看強子的被軋成折疊椅的自行車說道：“捷安特，給你挑輛真的。”
強子站起來問道：“你什麽意思？”
李萬青扭捏了一下說道：“說實話我真看不起你，打架哪有你這樣的，不是踢襠就是揚沙子。真卑鄙。不過……你這不認輸的勁頭，我喜歡，是個爺們！”
胖子也站起來說道：“哥們，你叫什麽名字？我以為掄扛揍我是天下第一，沒想到你比我還禁得住打。你著身板是怎麽練的啊？我可是我媽從小拿雞毛撣子千錘百煉出來的。”強子鄙夷的看了胖子一眼說道：“雞毛撣子算個屁，我師父天天拿鋼刀跟我對練！”
“你師父是練武的吧？”
“炒菜的。”
胖子：“……”
李萬青說道：“今天這架打的爽，我真沒有這麽讓人按著扇過大嘴巴，一開始我真憋屈，想弄死你的心都有。後來你一邊打一邊說的話對我打擊更大，現在我才知道我自己多混蛋。一會回家半路我就給我爸買盒好煙抽，再跟我媽說句對不起，又給她添麻煩了。”
胖子唏噓道：“慈母手中線，相煎何太急……”
李萬青：……
強子：“好詩！”
李萬青：“哥們你叫什麽？還上學嗎？”
強子把自行車扶起來看了看回答道：“林強，過幾天就去一中報到了。說不定真跟你一個班，我買車的時候你媽說了，讓我以後多勸勸你。”
胖子臉色巨變，顫抖著說道：“小強，你就是傳說中打不死的小強！”
強子一臉的血都變成黑的了，好像中毒一樣。“胖子你叫什麽？”
“小強哥，我叫周浩然。以後你就叫我耗子吧。”
強子：“你這樣……也能叫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