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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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強子在裴諾柔若無骨的腰肢上狠狠……用手虛捏了兩下，真捏他也不敢，雖然他是真想。不過強子不是一個圖小便宜的人，這話你們就當沒看見。他其實是一個貪小便宜的人，不過也知道放長線釣大魚這個道理，紳士還得裝，本色暫時不能露啊。
強子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李萬青。心說這下難辦了，這如花似玉的妞兒難道是李萬青的女朋友？都說朋友妻不可欺，不知道如果真欺了是不是天打雷劈，如果不劈……視情況待定吧。
強子露出真心的笑容，不是假的。他和李萬青算得上不打不相識的交情，雖然不過一麵之緣卻有著那麽一點發自肺腑的惺惺相惜，換句話說叫臭味相投。強子對能打架的人向來比較尊敬，尤其是自己打不過的人。他在第一時間就鬆開了環在裴諾腰肢上的手，本來想秀一把英雄救美的戲算是泡湯了。可是，理論上英雄救美的貌似是李萬青。
強子笑著打招呼說：“是你啊，大個。”
李萬青揉了揉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強子，你來上學啦。”
這時胖子周浩然從人群中擠出來拍了拍強子的肩膀說：“兄弟，這麽快就又見麵了，咱哥們真是有緣分。有句詩是怎麽說的來著？有緣千裏來相會，驢唇也能對馬嘴。”
強子心說有學問的人就是這麽拉風，出口成章，這一中還真是藏龍臥虎相當的……不怎麽樣。他也拍了拍周浩然的肩膀說：“耗子，我就知道在一中肯定能遇到你們，不用問我也知道耗子你在一中也一定是威風凜凜的好漢一條。以後就靠你罩著我了。”李萬青走過來，先是對裴諾憨厚的笑了笑。
“裴諾，你沒事吧，這是我好哥們，叫林強。以後也在咱們學校上學了，我還以為誰欺負你了呢。”
李萬青說道。
裴諾白了他一眼，扶起自行車狠狠的說道：“你的哥們沒一個好東西！”
強子一愣，轉頭看著裴諾，後者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是此時卻收拾起嬌弱的樣子，趾高氣昂的和強子對視了一眼，哼了一聲推著車就進了校門，那白生生的小腿一瘸一拐的。強子忍不住從後麵喊了一句：“我是好東西，真的。”
周浩然嘿嘿笑了笑說道：“別理她，整天裝的跟白雪公主似的，也就萬青拿她當個寶貝。”李萬青認真的說：“她確實是寶貝。”強子讚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追加了一句“稀世珍寶”李萬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拉著強子的手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強子瞥了一眼周浩然，然後很滿足的虛榮了一把。
三個人說著話進了校門，強子跟李萬青打聽了一下張老師的辦公室在什麽地方。本來他以為像李萬青和周浩然這樣的學生對張老師肯定沒有什麽好感的，出乎預料的是兩個人都對張老師讚賞有加，直說張老師是個好人，是個好老師。兩個人都是高一的學生，但是不在一個班。李萬青是高一九班，周浩然是七班。把強子帶到張老師辦公室門口，兩個人就揮揮手告別去上早自習了。
強子站在門口，忽然生出一點惆悵來，更多的是幾分恐懼。畢竟已經三年多沒有進過校園，沒有進過老師的辦公室了。以前進老師的辦公室在強子心中留下了挺深的陰影，相信調皮搗蛋不好好學習的孩子們，呃……也包括我都知道老師辦公室好進不好出。
強子鼓足勇氣敲了敲門，一個慈祥帶著點沙啞的聲音說：“請進”
強子輕輕的推開門，低著頭進了辦公室，想了想自己不是來承認錯誤的，趕緊把頭又抬起來。
張老師的背駝的更厲害了，兩鬢的白發觸目驚心。電風扇呼呼的轉著，但是老教師的額頭上都是汗水。他坐在辦公桌前好像是在批改作業，也沒有抬頭問道：“什麽事？”強子心有所感，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張老師，是我。”
張老師抬起頭，先是托了托眼鏡端詳了一會然後才認出強子。他扶著腰笑嗬嗬的站起來說道：“林強是吧，我記得你，昨天焦總給我打電話了。傷都好了？”強子想起老教師在醫院拍著自己的後背就恨得牙根癢癢，呃……對不起，我錯了。應該是強子想起老教師在醫院中對自己噓寒問暖的關懷就心中一暖，忍不住情感流露說道：“謝謝您還惦記著我，都好了。”
張老師走過拍了拍肩膀說道：“康複了就好，康複了就好。年輕人身體健康比什麽都重要，隻有身體好才能學習好。準備好上學了嗎？”
強子點了點頭說：“您也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我準備好了，今天就上課行嗎？”
張老師嗬嗬笑道：“我就說沒有看錯你，以你孜孜不倦的求學精神，我相信你會成為一中的驕傲的。謝謝你關心我，我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雖然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不過還能堅持著讓你們討厭我幾年。”
強子撓撓頭說：“怎麽會呢？我知道學生們都特別尊重您。”
張老師擺擺手說：“什麽尊重不尊重的，我也就是仗著自己歲數大倚老賣老罷了。走，我帶你去教室。”
強子跟著出了辦公室，老教師故意等著他並肩走，然後說道：“林強啊，你的學習熱情和毅力都是很難得的，希望你堅持下去，以後學習條件好了可不能放鬆啊。咱們一中的教學質量在全市是最好的，學生也是最好的，一放鬆就會被別人超過去的，你不想做倒數第一吧。”
強子心說有李萬青和周浩然這倆慫貨，我就是再努力也隻能攀爬到倒數第三。不過打死他也不敢這麽說，對於老師，其實強子還是很尊重的。（鄉中學教導主任以淚洗麵）他畢恭畢敬的說：“放心吧張老師，我會給自己上緊發條的。”
張老師欣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是農村的孩子好啊，城裏的孩子現在像你這麽老實厚道的學生實在是太少了。”（鄉中學教導主任悲憤哀呼，沒天理啊！）
“我把你安排在高一二班，是高一年級的尖子生班，全班四十五個，哦算上你就四十六個人了。都是這界高一出類拔萃的好學生，你可要好好努力，爭取把那群城裏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都比下去，給咱農村人爭口氣。對了，我也是農村出來的。”
“還有件事需要你注意一下，今天日本雜稻田中學的幾個老師和學生代表在你們班交流學習，你隻管聽著，不要參加討論了。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好好把握。”
強子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張老師，尊敬國際友人我還是知道的。”張老師帶著強子到了高一二班的教室門口，敲了敲門之後把帶課老師輕聲喊了出來。帶早自習的老師就是高一二班的班主任周老師，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知性美女。強子實在想不到一個高一尖子班的班主任會這麽年輕漂亮，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燙著一頭漂亮的卷發，臉龐白皙眼睛很有光彩。強子掃了一眼就知道她腰圍絕對不超過一尺九，難得的是……臀部很大。
周老師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幹淨穩重。她顯然對張老師是很尊敬的，一出門就一臉笑容的對張老師說道：“張老，您找我有事？”她的聲音很好聽，稍微有些沙啞卻剛好動人心弦。
張老師把強子介紹給她後說道：“這是一個苦孩子，對學習有著讓人尊敬的熱情和毅力，希望你好好教他，我相信他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老師笑著把強子的手拉過來說道：“放心吧張老，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強子被她拉著手，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周老師看著這犢子的表情嗬嗬笑笑說：“小家夥，還不好意思了？”強子嘿嘿的笑笑沒有說話，強忍住在周老師手背上摸兩下的衝動。這就是秘書和人民教師的區別了，和學曆無關。（詳情請參照前章節中陳若的遭遇）
張老師走後周老師拉著強子的手，她的手軟軟的暖暖的。
“林強是吧，我叫周琳雅，以後就是你的班主任老師了，有什麽困難就告訴我，不管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的，我都會幫助你。”
強子心說這就是重點高中女班主任的素質啊，說的真好，心癢癢了。尤其是關於生活上的問題。
強子貌似憨厚矜持的點了點頭，臉紅的好像西瓜瓤似的。周老師笑著說：“還臉紅了，真可愛。走我帶你進去。”
進了教室周老師跟同學們介紹了一下強子，有一段話是這麽說的“林強同學，初一輟學後在一家餐館邊打工邊自學，三年中不但把初中的知識全部掌握而且已經自學了全部高一的課程。他也許比你們所有人的身世都要坎坷，比你們所有人的生活都要艱辛，比你們所有人的遭遇都要悲涼，但是他比你們所有人都要樂觀向上！他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並且為之大踏步的前進，毫不退縮毫不氣餒！你們一個月的零花錢是多少？六百？八百？一千？林強同學一個月的工資隻有五百塊錢，而且全部用來買書！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咱們二班的榜樣，咱們二班的楷模，希望大家真心的幫助林強同學盡快的融入到我們這個大家庭中，讓他感受你們的友誼你們的溫暖！”
強子被感動了，同學們被感動了。強子很爭氣沒有哭，其實他更想笑。真不知道他邋遢師父聽到這席話有何感想，要知道所有學習上的書都是他師父買的，強子的錢都買了課外讀物，比如曆史名著金瓶梅，肉蒲團，比如現代著作讀者，知音，女性-生活。還有美術類的專業書籍烏龍院，人體藝術等等。
周老師在全班同學熱烈的掌聲中把強子安排在第一排的座位上，跟他換座位的同學不但毫無怨言甚至熱情如火。讓強子意外的是裴諾也在這個班裏，她是唯一一個鼓掌並不熱烈的人。或許李萬青的朋友，和自強不息的好孩子真的有很大的差距，她一時間難以將兩個人完全重合。
然後周老師又對強子說了關於雜稻田中學代表聽課的事，交代了他注意事項。強子都認真記住了，要聽的課是近代曆史，很敏感卻不能回避的課程，不知道校方是不是故意這麽安排的，還是日本人有備而來專門挑的曆史課。
到了上午第三節課，全班同學課間都沒有出去玩，而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著不實在的鄰居來聽課，在副校長和張老師周老師的陪同下，一行七個穿的很正規的日本人進入了教室。看樣子是三個老師四個學生，老師都是男的，學生有三女一男。強子沒專門注意男人，主要是女學生的裙子真跟電影裏演的那樣讓人遐想無比，好多條白生生的腿啊。
上曆史課的老師剛打開書本，一個日本老師就舉手說道：“抱歉，是否能講一講關於二戰亞洲戰場的曆史？”果然有貓膩啊，不安分的矬子國家。強子感歎道。就連張老師都皺了皺眉頭，周老師也一臉的嚴肅。副校長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曆史老師說：“沒問題，這是一段需要亞洲人民共同正視的曆史，不可逃避。”
強子心中對曆史老師頓生好感，這句話說的真好。
當老師不可避免的講到侵華戰爭的時候，一個日本老師舉手說道：“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我能否上台表達我的觀點？”
曆史老師做了請的手勢，話有深意的說道：“歡迎您作演講，這段曆史總是需要所有人都深思和回憶的。”
上台的日本老師是個五十歲所有的矬子，（對不起，我解釋一下，矬子這兩個字的意思是很矮，特別矮，非常矮。）他的頭發稀稀疏疏的耷拉著，帶著一副很肥很哈韓的眼鏡。額頭很大鼻子很大嘴很大，都說日本男人長得很成反比，強子從他的臉聯想到了屁股，經過觀察後否認了第一直覺，然後瞄了瞄襠部，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這個老頭的漢語很好，口齒還算清晰。正因為這樣，他所表述的觀點更是讓人憤怒！他所談到的觀點，正是臭名昭著的兄弟論！在二戰結束後東京國際審判的法庭上，日本的某個甲級戰犯厚顏無恥的提出這樣的說法，他說中國和日本就好像兩個親兄弟一樣，日本是哥哥，中國是弟弟。弟弟不聽話，胡作非為。那日本作為哥哥就有義務教育弟弟並帶著弟弟走上正確的道路。並且把屠殺，強-奸，掠奪說成是教育弟弟的稍有過激的方法，總的來說日本是中國的恩人，不是侵略。所謂的南京大屠殺不過是弟弟為了博取同情而編造的謊言，但是即使弟弟這樣的中傷哥哥，哥哥還是深愛著弟弟的，不跟弟弟計較。
當這個日本教師把兄弟論重新搬出來的時候，整個教室都寂靜了下來。同學和老師都被這個家夥如此明目張膽的姿態氣的臉色煞白，就連張老師這樣雲淡風輕的長者都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有的同學已經在憤怒的邊緣掙紮了，場麵幾近失控，不用懷疑下一刻就有無數個凳子砸向那個日本教師。
就在一個男同學忍不住站起來質問的時候，就看見前排座位上一個瘦削的男同學舉起手，緩慢，穩定。
日本教師對於中國學生這樣憤怒的表現是滿意的，他的目的就在於此。當有人舉手的時候，他自信的昂著頭說道：“這位同學有什麽不同看法嗎？”
強子很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然後站起來說道：“我隻是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請講？”
強子輕輕的呼吸了一下，努力的穩定住情緒問道：“請問，您個人有親兄弟嗎？”
日本老師臉色有些難看，但他還是回答道：“有一個弟弟。”
強子點了點頭說道：“那麽，您的弟弟一定也有著和您一樣的觀點，作為兄長就要指出弟弟不正確的道路並且勸阻和教導，是這樣吧？其實中國也有句古話叫長兄為父，您一定也知道。”
日本教師點頭說道：“他和我確實有相同的看法，同學，你也認同長兄為父這句話嗎？”
強子輕輕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淡淡的，安然的。
“我沒有疑問了，請您代我向您的弟弟表示敬意。還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家的銀行卡，他家的房產證，他的家豬狗雞鴨等等，都是值得敬佩的。尤其是他的母親，您明白的我的話吧，對了，他的母親也是您的母親，我忘記了。抱歉。”
強子悠然的繼續說道：“不知道您的妻子對您的觀點持什麽態度，不過我想既然您的母親和您的弟妹都沒有權利抗拒，我想您的妻子一定是一個給了您支持和安慰的好婦女。請代我想她也表示敬意。“
日本教師臉色尷尬的轉移話題道：“不可否認，哥哥的實力比弟弟要強大，所以弟弟博取了一些同情。但這不是事實，中國必須放下自己的包袱好好反省。”
“放下包袱？你所謂的包袱是指日本侵華戰爭中犯下的累累罪行嗎？是指在南京我幾十萬同胞屍骨無存嗎？是指包括日本婦女在內亞洲不計其數的慰-安婦們死不瞑目嗎？是指八年抗戰幾百萬中國軍人浴血沙場的威武不屈嗎？是指扶持偽滿洲國分裂我華夏領土的狼子野心嗎啊？是指日本從明朝就開始對我富饒領土的垂涎欲滴嗎？
如果你說的包袱是這些事情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這包袱永遠不會放下，也希望你們不要放下！
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