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博物院
“這個，話不能這麽說，要是當紅藝人，那是公司的搖錢樹，三七或者二八分成也不是不可以。
可我考慮過了，咱不過是影視圈經紀公司裏的小字輩，除了本老板這樣傻的大腕，其他明星估計你也簽不到幾個，多數還得從發掘新人入手，新人有啥？
啥都沒有，沒三五年栽培包裝出不了名，這樣咱負擔成本可都不小，沒出名有啥資格跟公司談分成？倒二八都嫌多給了！”
這會兒江老板很有點職業商人的覺悟，這番話說的，美女經紀人一時倒還真沒法反駁，隻得嘟囔著道，
“你是老板咯，你說了算，可到時候簽不到人不要怪我！”
“當然要你負責，你是經紀公司法人總經理，業績不好我不找你找誰？咱就厚道點，八二分成，公司八藝人二，新人平時就發基本生活費！
對了，簽約不得低於五年，最好十年起，違約金從50萬到500萬！”
數日後，華夏故宮博物院陶瓷研究所
“耿老，今兒冒昧前來拜訪，還真怕您不見，坊間都知道，您從來不給私人評鑒古玩瓷器，今兒我可不是主角。
我是陪華廈銀行金沢文金經理來的，那啥，有一個宋瓷的瓶子，銀行的專家看不好，這不還的請您費心給打打眼……
國有資產不能隨便叫個高仿的工藝品給忽悠出去對吧？”
江葉林一身立領對襟盤扣的衣裳風流瀟灑倜儻，進了門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態度別說有多恭敬了。
眼前這可是自己發家的伯樂，撿漏真不真可就看老爺子怎麽說了，當然，身邊恢複了職業裝的金沢文是最好的擋箭牌。
銀行這不也是替專家們著想麽，70多的人了一趟趟往銀行請確實也不合適，外頭以為耿老光奔勞務費去了怎麽行。
“耿老，您看著還是那麽精神，這家夥說的沒錯，今兒咱們銀行還得麻煩您給看看，這家夥不知道又從哪弄來一瓶子。
醜的不行，又不起眼，非說是無價之寶，合著無價之寶都跑江葉林家去了，沒那麽湊巧吧？這是銀行本部蓋了章的公函，請您務必幫忙！”
金沢文笑靨如花的魔力，就是一頭白發的耿老都有點驚豔，要不說美女就是養眼呢，這多看幾年還真覺著自己年輕了幾歲……
這小夥子，這姑娘，瞅著關係不一般呐。
“既然讓你們進了門，那就不為難你們，銀行公函這東西對我老頭子可沒用，不過看在上次那個元青花“鬼穀子下山圖”大罐的份上……
看看就看看吧，我可有言在先，看不真我可不出評鑒證書，再有關係也不行，你們那個吉總再三關照的，讓老夫寧可漏過不可看錯……”
自從秋小均移民去了香港，耿老麾下等於失去了半個臂助，老頭子這兩個月也有點蔫吧心神不定。
既希望大弟子在香港能站住腳不至於寄人籬下吃軟飯，又怕他開古董店沒經驗賠了，香港古董行業的水可不淺。
蘇富比佳士得那兩夥能量可不小，到時候小均別把咱故宮專家的牌子給砸腳麵上就好。
江葉林聞言心裏腹誹，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那個華廈銀行的吉總了，上次想用葉林大廈做抵押貸款就被吉總給生生攔住了。
說什麽缺少主營收入和現金流水，說葉林公司成立時間短員工又少，反正就是左挑鼻子右挑眼的不給放貸，逼的江葉林隻得想辦法去匯灃銀行貸港幣。
這貨今天隻帶了一個古董箱來，也是葉林公司定做鐵力木材質的古董箱，這會兒便在大屋中央的平台上打了開來。
黑色天鵝絨襯墊中一個綠油油的方身圓口瓶安靜的躺在那裏，長約19公分，看上去不大不小，釉麵上冰裂紋無數。
自從上次一起去潘家園後，江葉林差不多每天都要找著借口來見金沢文，就差沒早晚堵小區門口獻花了。
金沢文心裏雖然甜滋滋的，卻也不敢讓家裏人知道，對江某人的態度上，金沢文現在處於比較熟比較欣賞的女性朋友這麽個階段，要說發展成男女朋友那還早。
一則小葉哥在別的美女跟前大大咧咧葷素不忌還敢說葷段子開玩笑，甚至還敢撓美女下屬的手心。
被人美女的胸蹭胳膊，或者胳膊蹭人家美女的胸這都敢，偏巧在心儀的姑娘金沢文跟前，這貨像個沒談過戀愛的初哥一樣。
挽著胳膊拉個手就算是最大的成就了，再往前還真不敢，生怕唐突了佳人。
何況，金沢文現在幹脆在江葉林跟前以姐自居，動不動就很認真的提醒這貨：
“咱們就是好朋友的關係，姐對你可沒想法，你對我更不能有想法，要不然朋友也沒得做！”
這話半真半假，弄得江葉林半夜甚至要失眠，一閉眼眼前都是金沢文深邃的眼神酷酷的臉龐，用懷春數日夜不能寐來形容都不為過。
至於唐莉雅和錢倉愛，依然埋頭抓緊最後的時間在衝刺開業準備，這麽短時間還真是人手不足忙不過來……
倆姑娘臉都瘦了，早上辦公室碰頭例會後便顧不得老板的工作和生活了。
江葉林把那瓶子拿出來擺好，耿老的眼睛就眯了起來，揮手叫身後的程華莎過來耳語了幾句，不但沒有上前打眼看瓶子，反而坐回了沙發閉目養神起來。
這邊碩果僅剩的女弟子則匆匆推門出去了。
“耿老，這瓶子不真麽？”金沢文不明所以，帶著疑問問道，江葉林雖然不至於捏把汗，心裏倒也是格勒一下。
畢竟他自己右掌探體斷代再真，沒有類似耿老這樣的專家點頭說是出評鑒證書，那這瓶子人家銀行是絕不肯接受當抵押品給貸款的！
耿老沒說話，抬起手輕輕的擺了擺，示意金沢文和江葉林稍安勿躁，美女有點鬱悶，轉過來拉著江葉林到邊上小聲道，
“別是你看走眼了吧，耿老這唱的哪處，連上手打眼都不肯？是不是這玩意根本就是臆造出來的東西呀！”
自從上次元青花大罐一鳴驚人後，金沢文沒事的時候也惡補了不少古玩瓷器的知識，何況她本身就是古靈精怪智商超人的高材生，對華夏曆史典故啥的一點也不陌生。
“哪能呢，要是我猜的沒錯，耿老是讓弟子去喊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把馮老和史老請來？”江葉林其實也有點吃不準。
“不可能，史老到南京出差去了，馮老這兩天身子不爽利在家休養，真叫人的話，耿老大概是想叫幾個研究生過來實地上手打眼，考察考察新弟子？”
金沢文來之前可是做過工作的，畢竟江葉林是自己的客戶，這瓶子又是倆人一起花了3萬從潘家園當寶貝請回來的……
萬一真出點簍子，這影響可太壞了！
不一會兒，程華莎領著幾個人進了屋子，第一個看上去五十出頭，穿著白大褂精神很足，兩隻大眼忽閃忽閃倒有點像某小品女演員的姐或者媽。
後邊一高個花白頭發五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另一個看上去四十不到的青年，都穿著白大褂。
“耿老……耿老……耿老”一幫人進來後差不多都很熱情的給耿老打招呼，耿老頭嗬嗬一笑，擺著手道，
“有個瓶子，正好你們在，就一起看看吧!有什麽說什麽不用顧忌!”
幾個人謙讓了一下，最後還是程華莎這不成器的弟子打了頭陣，接下來大家都依次看過，不過都眉頭緊鎖著沒有說話。
“那還是我先說吧，這個，瞧樣式，應該叫做琮式瓶，開門可不好說，國內根本就沒有實物真品流傳。
溫格前景德鎮倒是在仿製工藝瓷的時候，根據海外博物館的圖片試製過過一批……
不過溫格後流傳下來的也不多，地攤上要真有，都是現代工藝品，這玩意沒人當真呀！”
程華莎顯然還是有點沉澱和積累，一番話說的有禮有節，言下之意，真的咱還真沒見過，根本就不用看了。
撐死了溫格仿古瓷，還是沒有母本照著圖片弄出來的玩意。
“小汪你怎麽看，你可是老馮的衣缽傳人，老馮身體不好今兒就不勞動他了，你代表你師父說說看……”
耿老對自己弟子的判斷不置可否，轉向那位50出頭大眼睛的女同誌。
“耿老你就知道開玩笑，我哪算師父的高徒啊，師父的本事我十分之一都沒學到，我看華莎說的不錯……
看器型就是琮式瓶，圓口方身，照理這玩意是宋瓷，還應該是北宋官窯的，可大家都知道，宋徽宗父子玩物喪誌，誤國之君。
北宋官窯統共不過存在了18年的時間，1000多年下來，傳世的真品極少，琮式瓶國內就沒見過實物！
這玩意要是真的，那可是特大新聞，比上次那個元青花大罐還要轟動還要珍貴！”
汪莉英這話也是老成直言，古玩鑒定這東西，最怕先入為主，比如說，新出來一樣東西從器型到釉色大家都沒見過。
也就是說沒有來曆沒有傳承，沒有可借鑒的同類型真品做參考，這種情況下十有八九一定不真，多數是後人附會臆想生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