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不是故意的

一對士兵仗著身上的甲胄拿下蘇杭,扇了他一巴掌,從旁人的議論中不難看出,這些士兵平日裏仗勢欺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為了一個虛無的借口就要拿人,可惡到了極點。

九尾終於醒了過來,小腦袋伸出蘇杭的衣服好奇的向外張望著,衣服乖寶寶的樣子,那士兵見狀嘿嘿一樂,就要伸手抓過去。

“嗖”

九尾伸出小腦袋,快到讓人看不清,一瞬間就把伸過來的那隻手啄斷了一指,鮮血立時噴湧了出來。

蘇杭震怒,渾身精血澎湃,壓抑的空氣都凝固了,他震開了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正在慘叫的士兵就是一巴掌,那人頓時橫飛了出去,撞在鮮血順著軌跡灑出一條弧線。

不得不說,這一巴掌十分具有震懾力,打的天地無聲,所有人都呆住了,隻有那士兵慘叫的捂著嘴,一邊含含糊糊的道:“我的牙……我的牙……”

這些士兵雖有些道行,卻像是自己天下無敵了,明顯沒有認真修煉過,隻是靠著這比常人強悍的身軀橫行霸道,事實上他們從不招惹修道者,隻因看著葉凡剛剛入道,修為如此之低才敢如此行徑。

“你……給我殺了他!”那士兵伸出少了一根手指的手點指著蘇杭,嘴裏一邊流著鮮血一邊道,恨意衝天。

一聽到這個“殺”字,蘇杭本熄滅了些許的怒火又彪上來了,恨恨罵道:“城管都沒你囂張,說殺人就殺了?”見那些士兵要衝過來,蘇杭立眼豎眉,以勢演化殺生大術,他體內有神魔齊聲梵唱,整個人如屹立在絕巔,周圍的空氣瞬間冰寒了,讓所有人都感到如芒刺背。

“狗仗人勢的東西,滾!”他一聲大喝,震動的那些士兵氣血翻滾,一個個像是見了鬼一樣轉身就跑,看都不看一眼同伴。

這是他在得到囚人道統之後思考出來震懾人的法子,雖然殺生大術有違他的心性,可也是保命的東西,單是在心中演化就可透出無上的殺機,足夠嚇唬住他們了。

那趴在地上還沒起來的士兵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直了,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剛入道的小子竟然有如此實力,而那流露出來的殺機像是穿透了萬古,猶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般抵在了他的眉心,讓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周圍的人此刻都被震撼住了,沒有一個凡人敢如此強勢,竟對這些士兵大打出手,別說罵一聲滾,就連和他們對話都不敢大喘氣,可眼前這人,不得了了!

當然,在此刻,蘇杭依舊被當做一個凡人來看待,和修道之人有著本質的差別。

旁邊的一處酒館裏,一人端著酒杯看見了這一幕,而後一飲而盡,自語道:“有意思。”

蘇杭怒火燒到了腦袋上,他扳正自己的頜骨,走到那士兵身前,蹲下來喝道:“你有用臉活過嗎?”說著又甩出去一巴掌,唾沫含著鮮血一起飛出來了,將士兵的另一半臉打的血肉模糊。

“一直用屁股活著了是吧!”蘇杭怕打死人沒再出手,那人被這一巴掌抽的回過了神,雙眼含淚,都要哭出來了,爬過去抱著蘇杭的雙腿大叫:“饒……饒了我吧,我有眼不識泰山,不……不敢了不敢了……”說著說著,他竟真的哭了出來,蘇杭怒火消了大半,也不想以後再有牽連,蹲下身對士兵道:“我真就一路過的,不是小偷。”

“我知道,你是爺,你不是小偷……”士兵吐字都含糊不清,怕到了極點。

蘇杭尷尬起來了,他表現的很誠懇,可在別人看來,這種姿勢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他估摸著麻煩惹大了,不想再糾纏下去,站起來就要離開這裏。

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一道寒芒順著他的腳下飛出來,衝著兩腿*之間而去,蘇杭頓感**一涼,心中一跳,順勢栽倒向一邊,終究是避過了要害位置,一節小刀擦著蘇杭的大腿內側而過,帶出來一縷鮮血。

蘇杭大怒,幾乎是下意識的順手抓住刀柄抖手甩了回去,正插在士兵的眉心間,那士兵模糊的臉看不見表情,眼睛卻瞪得溜圓,死不瞑目。

蘇杭一下子就呆住了。

“殺……殺人了!”短暫的寂靜之後,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之前還來湊熱鬧的全都跑了,場麵雜亂不堪,不一會,整個街道連一個人影都見不到了。

“我……殺人了?”蘇杭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小刀已經射在了士兵的眉心,他此刻也慌了陣腳,一股讓自己都厭惡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我不是故意的。”蘇杭看著那士兵圓睜著雙眼陣陣心驚,雖然這樣的人死有餘辜,可一想到是他自己殺的,還是一陣後怕。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蘇杭伸手扒下了士兵的眼皮,心裏默默道了聲安息,就想趕快離開這裏。他終於體會到罪犯是什麽滋味了,這種不安強烈到睡覺都會從夢中驚醒。

他剛想走,就感到後方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氣漸漸逼近,驚得他回頭看去,正見一個中年人帶著一群士兵走過來,殺氣衝天,那人指著蘇杭大喝道:“休走!”

同一時間,一股致命的氣機鎖定了他,讓他感到稍微動一下就會遭到雷霆一擊,驚得他冷汗瞬間流了下來,動都不敢動。

他有些後悔反抗了,之前的罪名頂多被誣陷成偷竊罪,說不定交一些值錢的東西就混過去了,再不濟也不至於死人,可現在罪可就大了,反抗執法,蓄意謀殺,想想就讓他渾身冒寒氣。

“殺了人就想走,你當是你家?”那中年人幾步就走到了近前,像是可以移形換位,速度快到極致,他定下身來,就是一聲冷哼。

這一聲冷哼聽在蘇杭的耳中卻像是悶雷炸開了,刺得他耳膜生疼,同時一股浩瀚的威壓壓在了他身上,像是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

他頂著這片威壓,雙腳踩進了地麵,開口道:“我不是故意的,這是正當防衛。”

“殺人不是故意的,還正當防衛?!”那中年人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士兵,氣的胡子都在抖動,指著屍體道:“就這樣子是被你正當防衛殺死的?”

蘇杭頓時無言,這樣的場麵的確看起來不像正當防衛,兵家是這裏的地主,就算是正當防衛,他也能按上個蓄意謀殺的罪名,想到這裏,他不再理會中年人的質問,暗暗思索怎麽逃離這裏。

“這位道友息怒。”

就在這時,旁邊的酒館裏走出來一個年輕人,那人身材修長,麵容俊朗,手持一把折扇合上,負手走出來,頗為儒雅。

“你是誰?”中年人轉頭喝問,怒氣衝天。

“在下是青雲門下弟子劉謙。”他說出這句話,那中年人臉色就變了。

“適才在下的確看到這位兄台是正當防衛,一時失手殺了人,望道友息怒,秉公處理。”說著劉謙點頭致意。

蘇杭可不傻,這年輕人竟然與他平輩論交,雖然話裏很客氣,針對性卻十分明顯,暗道這青雲門肯定是個了不得的地方,否則怎會讓一個執法者如此忌憚?

中年人聽到這話整張臉都在抽搐,卻偏偏不得發作,憋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拱手道:“既然道友見證,那我也就相信了,這是我管教不嚴之錯,倒是打攪了兩位。”他竟是把蘇杭都概括進去了,對他施放的威壓也頃刻間消散。

“哪裏哪裏,還請道友體察民意,莫要結仇於眾生。”劉謙依然笑著道,蘇杭卻聽出來這話裏句句帶刺,卻使得執法者不得發作,還得賠笑,難道這青雲門是行政執法局一樣的存在?

“我銘記在心,沒其他的事,我就不打攪兩位了。”中年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示意手下抬走了屍體,連頭都不回,就此一走了之。

“多謝相救。”蘇杭對劉謙道,如果沒有他自己能不能逃脫死結還兩說。

“哪裏哪裏,我也是對這一家族看不過去,卻不好過多插手凡人間的事。”劉謙道。

“這一家族?”蘇杭沒頭沒腦的問出口:“難道連縣令都是世襲製的了?”他沒找到什麽好的詞匯,隻能以縣令充當。

“縣令?”劉謙也跟著一愣。

“哦,沒什麽。”蘇杭趕緊改口,隨口編了個謊道:“我剛從深山裏出來,對這個世界還了解,不知道有這麽仗勢欺人的,他們究竟是仗誰的勢?”

“哦,這城中由一個有權有勢的大家族管理,很多偏遠的地方都是這樣,還不成國,都是由一些有道行的修道者建立起來的。”劉謙倒是很有耐心,對蘇杭講解。

“原來是這樣……”蘇杭有些明白了,和獸類一樣,人類也是強者可劃分地盤,隻不過是群居罷了。

“對了,那青雲門是……”蘇杭試探著問道。

“那是我派的修煉地,飛行的話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

“那得多遠?”蘇杭震驚了,這世界有多大?

劉謙被這話問樂了,笑著道:“不遠不遠……”

蘇杭在他的口中了解了很多,這裏是雷州西部一個偏遠的地方,九州麵積寬廣,在他的描述中加上葉凡的估算,至少比地球大幾百倍。

九州淨土上有很多修煉門派,和擁有古老傳承的家族,道統眾多,他特意問起正邪的態度,卻得到不一樣的答複。

自古正邪不兩立,到什麽時候都是這樣,不過在這個世界所謂正邪並非是由天而定,而是由人而定,這正邪的關係早已被很多人淡化了,沒有什麽非要代表正,什麽非要代表邪,這和秦淩說的大相徑庭,雖然相差了幾千年,卻有點讓蘇杭摸不著頭腦。

處於安全考慮,他沒有過多提起往事,得到的信息也不是很多。

“其實我這次出山是要趕往一處名叫藏劍峰的地方,那裏有一片自古留存的生命禁區,前些日子突然炸開了,而且從裏麵衝出來很多服裝怪異的古人,詭異的很。”劉謙說道。

蘇杭聽聞下意識的看了看劉謙身上的衣衫服飾,雖然在他眼裏也很複古,不過和那片綠洲裏的人有明顯的區別,他整個人都是一震,對劉謙道:“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