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藥
自從無數年前那場浩劫之後，天地重歸練武風潮，這是一個武的世界，以武為尊。世有傳說，修煉武道，觸及巔峰，翻江倒海，移星換月，甚至與世同存，至極通天，至尊成神！
千萬年來，這片大陸逐漸形成如今的樣子。為了追尋武道的巔峰，一個個各有所長的宗派應運而生，這些宗派成了這個世界主導勢力，讓無數人趨之若鶩，一介凡夫俗子但凡能夠進得一宗一派，便能光宗耀祖，前途無量。
天武宗，位於炎黃大陸重華國境內龍雲山脈中段的一處盆地，四麵環山。憑借得天獨厚的優越自然條件，迅速發展為方圓千裏的最大宗派勢力，僅是外門弟子就有五六百，至今已有千年曆史，放眼整個重華國，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大宗派。
“羅大哥！”一個稚嫩的叫聲遠遠傳來，打斷了羅陽思緒。
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跑了過來，他看上去十四五歲，個頭比羅陽矮一截，眼珠明亮，看起來很有靈性，臉上輪廓略顯稚嫩，不似羅陽那般棱角分明。少年名叫肖石磊，羅陽習慣叫他小石頭，兩人關係十分要好。肖石磊也是天武宗的外門弟子，家中條件比羅陽好不到哪裏去。
“羅大哥，我剛才看見前些日子新來的那個淩月清了，可漂亮，最近外門弟子都在討論她，你見過嗎？”小石頭跑過來後，紅著臉問道。
“好像見過一次，那天搬石頭的時候，我不覺得多漂亮啊？”羅陽隨口說道。其實當時他都快累昏了，哪裏有閑心仔細觀察。
小石頭撇撇嘴，道：“他們都說比楊若寒還要漂亮啊！”他口中的楊若寒也算是天武宗一個傳奇人物了，當然，大多外門弟子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是麽？你見過楊若寒？”
“沒有……”小石頭搖搖頭。“不過我覺得她們肯定都沒有林姐姐漂亮！”
羅陽笑了笑，似乎不想和對方聊這些話題，忽然認真道：“小石頭，再有不久便是天武宗外門弟子大比，以前我能力不足，但今年我已經開元第六重，拚了命我也要進前十。你不加緊點，以後我在內門練功可不能經常和你一起。”
“我也想努力，可是……”小石頭臉上的憨厚笑容突然消散，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情緒低落。“爹娘的身體越來越差，那管事李道義卻絲毫不放鬆，不但分配給他們很重的雜役，而且做不完還要鞭打他們……我沒有辦法隻能把多餘的力氣拿去幫我爹娘。”
羅陽聽後，沉默下來，李道義身為天武宗外門的三個管事之一，為人刁鑽苛刻，唯利是圖，對手下的人極為殘酷，若是不給他好處，少不了苦吃。仗著背後的關係，他在天武宗外門儼然就成了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人人皆知。
他就是因為李道義的刁難所以才被安排去重建山門，這種工作明顯不是羅陽應該做的。而且更讓羅陽上心的是，他還從旁人口中聽見李道義要霸占林姐的想法！
“這畜生做盡壞事！不除掉他，我在天武宗還如何立足！”羅陽悄悄摸了摸腰間匕首，暗作盤算。
前往雜役房的路上，兩名少年經過一片圍牆，圍牆被鑿出了一個小孔，這是羅陽的傑作，每次經過這裏，他們都會偷偷看上一會兒，圍牆裏麵就是天武宗內門，那是他們都向往的世界……
“羅大哥，偷偷看一會兒再去雜役房吧！”
羅陽點點頭，於是兩個少年彎著腰湊在牆邊，目不轉睛望著裏麵，豎起耳朵偷聽起來。
“天下之道，唯武獨尊，武道修煉，強筋煉骨，開竅通脈，合元凝丹，其後的更高境界都是修煉出元神的強者，天資平庸或造化平凡之輩永生無法涉足。而這開元期說的便是強筋煉骨開竅通脈，顧名思義，這是修煉的起步與基礎。”
圍牆裏麵，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漢子緩緩說道，他表情嚴肅，聲音洪亮，看上去很是威嚴。他的麵前站著十幾個神色恭敬的少年，充滿崇拜的目光注視著中年大漢。
能夠進入天武宗內門的都是幸運兒，羅陽十分羨慕他們。
“其中開元期一至六重便是強筋煉骨，前三重強筋，後三重煉骨，雖是起步卻也是十分艱難的一道坎兒，這個階段完全是考驗肉身體能，通過不斷的磨煉身體，將筋骨一次次洗練，使之達到前所未有的強度，如同鋼筋鐵骨！而資質平凡或者毅力不足者，在這一步就將被淘汰，踢出修煉之列！”
“這一階段體能消耗嚴重，需要大量丹藥滋補才能繼續練下去，否則身體根本負荷不起那種強度的錘煉，丹藥補品自然也有檔次之分，有財力有資本的修煉者和清貧人家的差距就體現在這裏。”說到這裏，那大漢目光掃視眾少年一眼。
羅陽聽到這裏暗自思索，自己這身體如果還沒有靈藥調理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可惜靈藥太過昂貴，一株一品靈藥換做銀兩足夠我和林姐兩年花銷……
“你們都是富家子弟，自然不用操心這些，但是在我這裏，你們必須拋開以前的身份，給我好好修煉！你們憑借關係背景來到天武宗內門，起步就比別人高，但是你們不努力，以後也是廢物！外門之中比你們強的多的是，他們撞破頭也想擠進來！”
“師父，我們會努力的，你繼續講吧！”一個看似頗為頑皮的藍衣少年插嘴道。
中年大漢眉頭一皺，犀利的目光掃過少年。羅陽心想這家夥肯定倒黴了，結果卻沒料到大漢看了少年一眼後，什麽也沒說，這讓羅陽頓感奇怪，這中年大漢名唐震，外號“唐霹靂”，羅陽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唐霹靂向來嚴厲，手下弟子沒有哪個不怕他。
這個細節讓羅陽不由多看了幾眼那插嘴的頑皮少年。
“當度過強筋煉骨的階段以後，會邁進一個新天地！開元七至十二重，便是所說的開竅通脈，開七竅！通八脈！這也是修煉者的一道天塹！若說強筋煉骨，天資平庸者能夠依靠後天的堅持努力、大量丹藥來達到目標；但開竅通脈就不一樣了，這是考驗天資和悟性的，沒有師父，便隻能自己領悟，所以你們都是幸運兒。在這一關卡，又將無數沒有天資悟性的修煉者淘汰！”
中年大漢的聲音落入羅陽耳中，讓他心中的迷惑又解開幾分。
羅陽默默沉思，看似簡單的修煉起步，卻是兩道難關，淘汰世間十之*的庸人！
這規則便如同這個世界的規則，物競天擇，強者為尊！
“我哪一天才能真正邁進那個世界……甚至是，觸及巔峰呢？”
……
這一天，羅陽都在默默等待著，但是李道義卻遲遲沒有出現，也是很奇怪，平時每天李道義都會來找他麻煩，今天卻沒有。由於和林靜發生了那件尷尬的事情，羅陽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意思去找她，晚上，羅陽又是一個人繼續著身體錘煉。
次日午後，天武宗的密林裏，有兩個少年身影不斷穿梭前行。
“小石頭，你把我叫到這兒來，到底有什麽事情神神秘秘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當然是好事兒。”
又行了半個時辰，已到了密林深處。
“這裏差不多沒人了，說吧！”羅陽滿是疑惑道。
小石頭嘿嘿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玉瓶。“羅大哥，這可是清玄草液，服下之後可抵你休息百日，強筋煉骨期間服用此藥，效果奇好，給你！”
“給我？”
羅陽接過瓶子，打開聞了聞，的確是清玄草的氣味，心中一喜，若服下此藥，身體裏淤積的傷勢能夠得到很大恢複，再也不用擔心隨時昏倒，或許還能夠衝擊開元第七重。“你哪兒來的？真給我，我就不客氣了！”
羅陽看了小石頭一眼，作勢就要喝下，小石頭眼巴巴望著羅陽，那原本純真且靈動的眼珠子卻是轉了轉，露出些微古怪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啪！”
羅陽陡然停下，突然將那藥瓶子摔到地上！那原本應該是綠色的汁液流到地上，卻是泛起一絲絲黑煙！
有毒！
“小石頭！你是何意！”
羅陽厲聲喝道，他從小經曆種種變故，養成謹慎心性，心智成熟豈是小石頭可比，今日從與小石頭見麵就發現對方略有古怪，行跡更是讓人生疑。
早在小石頭拉他來到後山便已暗中準備，等對方拿出這“清玄草液”時，羅陽已然猜測到什麽，小石頭家境比他好不到哪兒去，一株青玄草的價值已經抵得上他家兩年花銷。有這靈藥就足夠奇怪了，還不舍得自己服用，這藥對小石頭來說，用途更大，畢竟羅陽已經達到開元第六重，而小石頭才第五重。
八年相處，羅陽對小石頭已經十分了解，所以才暗中多了一分心思，沒想到小石頭竟然真的暗算他，盡管震驚，但事實擺在眼前！
“這……沒想到真是有毒……”小石頭臉上露出驚恐之色，語氣顯得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