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整人先鋒

這些弟子炸了鍋似的湧來,趙碩一頭霧水間便已經被團團圍住,有幾個女弟子甚至還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毫不在意胸口的柔軟在手臂上擠壓出了什麽形狀。

他們在將趙碩圍住之後,便開始七嘴八舌的各說各話,而且人人爭先,生怕自己的話沒有被趙碩聽清。

修煉之人本就中氣十足,到了內壯境後,幾乎可以在一吼之下震死普通人,而看這些弟子模樣,似乎激動悲憤至極,毫不收斂音量,似乎天塌下來也阻不住他們向趙碩訴說心頭委屈。

一時間,趙碩隻覺得幾乎要雙耳失聰,也分不清這些人究竟想要向他說些什麽事情。

但有一點,趙碩可以肯定,這些弟子麵上的激動全然不是裝出來的,直讓他納悶不已。

“要做反了你們!殤使事務繁重,哪裏有空管你們的閑事,還不乖乖去修煉做事!”

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道威風凜凜的聲音,頓時掃蕩一切嘈雜,趙碩身邊立刻安靜了下來。

趙碩正覺頭大,聽到這聲音後,雖覺其中有一股掩飾不住的猥瑣意味,或者說有一些小人得誌的猖狂感覺,但還是暗暗籲出一口氣來。

趙碩循聲望去,隻見全知道戴著一頂尖尖的綠帽子,正神氣活現的盯著這群弟子。

這全知道本就生得有些瘦小,加之麵相尖嘴猴腮,這頂尖尖的綠帽子往他頭上一戴,更顯得不倫不類,就像個癆病鬼一般,但他那雙小眼睛卻是骨溜溜直轉,似乎精神旺健得很。

而全知道身後,還站著蘇東、蘇西兩個大胖子,這兩個大胖子各戴了一個綠袖套,雖然一個手上還拿著隻燒雞猛啃,另一個站在那兒止不住的瞌睡,但光憑他們兩個噸位,也為全知道平添了不少威勢。

看到這兩個大胖子,趙碩卻是目光一縮,他現在進入了元體境,對元氣有了感應,方才察覺出,這兩人周身,都隱隱有著元氣向外溢出的跡象,那是元氣境時才能做到元氣外放。

也難怪全知道會拉這兩個大胖子作為他的副手,欲字殤僅有的四個元氣境人物,包括全知道在內,有三人都是糾察使,自然橫行無忌,無所忌憚了。

而這時,趙碩看見全知道的模樣,又看看身邊這些弟子看到他時,眼中流露出的氣憤和畏懼,心下頓時明了幾分,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卻沒立刻給出什麽表示。

見趙碩一時半刻沒有什麽反應,全知道似乎得了個準信兒一般,將他即使煉過體也仍顯得瘦弱的胸脯一挺,大聲道:

“本風紀糾察正使和兩位風紀糾察使剛剛巡山完畢,這後山的藥田是哪個負責的?”

見全知道模樣,趙碩心頭不覺有些好笑,這風紀糾察正使是他自封的不說,還顯得有些冗長,難為的是他還說得鄭重其事,連一個字都不願意省略。

眾弟子見趙碩模樣,似乎剛才他們的抱怨沒有作用,心中便是涼了一截,此刻聽到全知道發問,便有兩個女弟子低低的應了一聲。

這欲字殤的女弟子,雖說隻剩下一些資質不算高的,但放到普通人中,仍是會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此刻她們應了一聲之後,麵上都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起來也是頗為楚楚可憐。

但全知道卻似乎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得意洋洋道:

“還好本風紀糾察正使不辭辛勞、秉公執法、夙興夜寐、公正廉明、明察秋毫,此次巡山,發現你們的藥田竟然才隻栽種了一小半而已。”

說到這裏,他更加眉飛色舞道:

“你們延誤了本殤振興大事,就罰你們兩個……”

全知道的責罰還未說出口,趙碩卻在此刻出聲道:

“老全,夠了,事情俺已經清楚了,他們不應當罰。”

全知道卻正說得興高采烈,卻是聽岔了趙碩的意思,小眼睛中閃過一絲興奮,有些迫不及待道:

“那殤使說應當怎麽罰?”

趙碩麵色一黑,也難怪全知道這個風紀糾察正使當得樂此不疲,竟將責罰他人當成是樂趣一般。

“豬弄的,俺閉關才四天而已,這殤中卻已經成了這番模樣,這哪裏是什麽風紀糾察使,純粹是整人先鋒!”

看著眾人義憤填膺、卻又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趙碩正想當眾免了這個自封的風紀糾察正使,卻是心中一動,麵色轉冷道:

“俺說他們現在不應當罰!”

緊接著,趙碩卻是轉向眾弟子,麵上露出了憨厚和善的表情道:

“欲字殤沒有殤主主持多年,現在才剛剛走上正軌,卻也不能操之過急,俺觀這幾天來,欲字殤房屋建築整飭不少,你們的實力不少都有提升,想來你們也付出不少,這便已經夠了,你們有何委屈,一個一個向俺道來,俺必定給你們做主。”

趙碩這話中明顯有要整治全知道的意思,全知道自然也聽得清楚明白,正要出口反駁,卻看見趙碩暗地裏丟了個眼色過來,頓時反應過來,止住了口,心中暗暗道:

“原來這小子要我和他唱雙簧,難怪他說的是現在不應當罰,而不是不應當罰,也罷,便看看他要做什麽文章。”

趙碩的話卻引得眾弟子一陣歡呼,當下便有一人道:

“殤使,我不眠不休修煉了兩天,但還要受罰,全糾察說了,我這兩天來沒有突破境界,便由蘇糾察扣我兩天飯食,我之前便是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想出來找點東西吃。”

這弟子是最先看見趙碩那人,本就瘦骨嶙峋,現在更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那個啃著燒雞的大胖子卻是嘴裏還嚼個不停,含含糊糊道:

“我也沒吃你多少。”

看到蘇東的樣子,趙碩心頭也不覺好笑:

“難怪這蘇東甘願為全知道唆使,原來替他跑腿,還有這些好處。”

不過趙碩麵上卻是一臉憨厚,帶著如有切膚之痛的沉痛,對那名弟子深切的表示了同情。

這時,又有一女弟子哭哭啼啼道:

“殤使,我把主殿上上下下的蜘蛛網都打掃了幹淨,但還是要受罰,全糾察說了,掃了後重新結的網也算,便罰我當天晚上不準睡覺,讓蘇糾察占了我的床,卻把我的床壓塌了,這幾天來,我都是在蒲團上熬過去的。”

那個站著也能打瞌睡的大胖子卻是一抬眼皮,懶洋洋的道:

“那是你的床不結實,怎麽能賴我。”

這蘇西是蘇東的弟弟,他也來幫全知道跑腿,不知道是被他哥哥拉來的,還是本就有睡這些女弟子床的惡趣味在內。

當然,趙碩還是深切的對這名女弟子表示了慰問,感動得她淚眼汪汪,就差以身相許了。

不過,趙碩當然不敢沾染殤內的女弟子,要是一不小心被吸取了元陽,就算於實力沒有太大損傷,卻也是個天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