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朦朧的意識

許家。

粱昕薇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這是她身為富家女的獨特愛好,一天三遍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臥室裏的許諾像是受了驚般的從床上彈了起來,把粱昕薇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沒事兒吧?”粱昕薇瞪著濕漉漉的大眼,吃驚的看著他。

許諾一身冷汗,他……做噩夢了。

不想粱昕薇擔心,許諾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疲憊,“沒事,做了個夢,驚醒了。“

粱昕薇不管他,繼續哼著小曲兒對著鏡子擦自己的頭發。

許諾疲憊地起身,走進了浴室,開打了水量,任嘩啦啦的涼水從頭上往下澆。

徹頭徹尾的冰涼,仍然沒能壓製住內心的悸動。

他夢到了什麽?許諾緊緊閉著雙眼,不願意想起夢中的情景,但是那可怖的場景還是不自覺地在眼前浮現。

一輛大車急速撞向他的車,他的最新款寶馬就像是個脆弱的紙殼一般,瞬間被激烈的碰撞撞飛了好幾米,在空中一個翻轉,砸在馬路上,車身近乎完全毀壞。

即使是夢境,卻也是那麽逼真。他在車上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的慢鏡頭,讓他的每一個毛孔都能感受到深深的懼意。許諾看著身上做過手術的疤,用右手摸了摸,隻覺得渾身冰冷。

還有,那個女人……那個撕心裂肺地叫著衝向自己的女人……許諾看不清她的臉,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不過看她那痛苦的表情,應該是很在乎自己吧,許諾閉了閉眼,回事昕薇嗎?還是另有她人?

“阿諾,你快點啊,說好了陪我去Party的!”

粱昕薇有些不滿地看了看浴室的方向,不理解一向洗澡很快的許諾怎麽會這麽慢。

粱昕薇是真的喜歡許諾,要不然也不會說服父親去幫一個將要沒落的許氏。粱昕薇在他的麵前表現的溫柔又善良懂事,自從結婚以來,許諾對她也很好,但是她知道,隻要那個女人存在一天,她的地位就有危險。

“就來了,別急。”

許諾迅速擦幹身體,穿著浴袍從浴室走了出來。

即使結婚這麽久了,粱昕薇看見許諾的身體還是會臉色泛紅。

“你臉紅什麽啊?真是的,都結婚這麽久了,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你不都看過來了嗎?”

許諾看著嬌羞的粱昕薇,忍不住失笑,他這個老婆,真是害羞呢。

粱昕薇紅著臉,嗔怒,“還不快去換衣服,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一會兒遲到了,有你好看的。”

“遵命,老婆大人。”

許諾笑了一聲,聽話地過去換衣服。

雖然他對粱昕薇沒有多大感覺,但是粱昕薇在許家受難之際幫了許家一把,這是他不得不抱的恩情,他有責任對粱昕薇好、對粱昕薇負責。

粱昕薇看著他的身影,心裏湧起一股甜蜜,看來,當初那個決定,並沒有錯。

不過……還是要時刻注意著。粱昕薇暗暗叮囑自己。

江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江冽坐在皮質轉椅上,臉色陰沉,雙眸像是冰封了萬年的寒冰。

“你,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宣傳部的經理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顯然十分畏懼江冽,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總經理,我們宣傳部……我們……”

江冽大手一揮,不耐煩地說,“廢物一個!”

下麵一眾人同情地看著宣傳部的經理,心中卻也在擔憂著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被罵的羔羊。

這個萬年冰山般的冷酷的經理……真真是讓他們望而生畏。

江冽抬腕看了看時間,眸色陰沉不定,“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但是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我決不輕饒!”

“是。”

幾個部門的經理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急忙退了出來。

江冽離開了公司,驅車去了聚會地點。

“喲,江少來啦?”

豪華的大廳裏流淌著醉人的音樂,昏暗的水晶燈沒有給大廳帶來多少光明。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看見江冽,纏了上來,眨著畫著濃重眼線的大眼睛,朝江冽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江少還是獨自來的喲。”

江冽不耐煩地推開了她,大步向前走去。

不遠處,宋可鬆正端著酒杯與一個中年男人有說有笑。

宋可鬆感受到江冽來者不善的氣場,輕笑著同那男人道歉,“不好意思喲韓先生,您說的事情改天我們再詳談。”

“可鬆。”

江冽雖然與宋可鬆是朋友,但是,即使這樣,江冽也沒有改變他冷酷態度。

宋可鬆點了點頭,輕笑道,“你跟我妹妹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可是一個勁兒地欺負她啊。“

江冽俊眉一皺,以為是說宋可嵐不育的事兒,便開口道,“我確實對不起她。”

宋可鬆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樣子,伸出胳膊搭上了江冽的肩膀,“過幾天的商業酒會,你可一定要去,說不定有好戲看。”

江冽愣了一下,沒作聲。

這種大型的商業酒會,作為江家代表人的他,自然回去的,但是宋可送所說的“好戲”他就不知道是什麽了。

宋可鬆也不解釋,隻是看著走進來的一對璧人,眼中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過,“阿冽,你的情敵來了。”

昏暗奢靡的燈光下,江冽眸中情緒看的不甚明白,但是兩隻如同獵豹般的眼睛,卻緊緊盯著來人。

許諾和粱昕薇在眾人的矚目下華麗登場,一方麵是因為兩人的遲到,第二是因為兩人顏值太高,第三,則是因為現在梁家和許家珠聯璧合,不但把許家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竟然還在短時間內營造了崛起之勢。現在的梁家和許家,不容人小覷。

“江少。”

許諾看見江冽,不自覺地過來打了個招呼,而粱昕薇則是安分地挽著許諾的手臂,禮貌地點頭一笑。

“你和梁小姐的婚後日子過得不錯嘛。”

江冽的目光掃過粱昕薇挽著許諾的手,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

不知為何,許諾竟然有些尷尬,忍住了抽出自己手臂的衝動,許諾勉強笑道,“聽聞江少和江太太也是伉儷情深,不知道今天江太太怎麽沒有來?”

粱昕薇心裏一跳,疑惑地看了許諾一眼,阿諾怎麽又提起這個女人了?

“她自然有事要忙,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江冽端起香檳,喝了一口,心中已然不耐,蘇冉已經嫁給他了,這個許諾竟然還對她這麽上心,這簡直就是打他江冽的臉。

許諾感受到江冽不悅的情緒,心中也有些煩躁,江冽為人冷酷,狂妄自大,手段狠厲,雖然隻是傳聞,但是不知為何,他心裏竟然十分不喜歡他。

粱昕薇拉了拉許諾的手臂,對江冽笑道,“江少慢慢玩,我和阿諾去那邊看看。”

江冽目光陰鷙地點了點頭,盯著許諾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

“怎麽樣?又感受到威脅了?“

宋可鬆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看笑話似的看著江冽。

江冽語氣冰冷,“就這樣的男人能威脅到我?”

“那可不一定哦。”

宋可鬆輕聲一笑,“這個許諾雖然失憶了,但是能力卻沒有下降。根據宋家人的調查,現在有了梁家的協助,許家的公司是蒸蒸日上,業績不斷地往上漲,就連股票都上去不少。”

江冽把酒杯放到過來的侍者的托盤內,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宋可鬆玩味地看著江冽,“對,即使許家梁家聯手,也威脅不到你宋家。但是這個許諾,我聽說最近他長長夢到以前的事兒呢,你就不怕他想起來什麽?”

江冽眸色一冷,語氣不善,“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也認為許諾的車禍是我做的?”

宋可鬆笑道,“阿冽,放輕鬆嘛。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不必這麽緊張。”

外麵瘋傳的版本就是,江少製造車禍撞了許家少爺許諾,希望以此來斷絕自己妻子的心思,然而這除了讓許少失憶了意外,好像並沒有什麽卵用。

江冽盯著宋可鬆的眼睛,“我再說一遍,許諾的事,不是我做的。”

“好好,不是你做的。”宋可鬆搖了搖頭,一臉“我懂”的笑意。

江冽無奈,宋可鬆認定了的事兒,你跟他怎麽說都說不通的。

“不過說實話,你不會真的對你那個落魄的妻子動了心吧?”

宋可鬆忽然一臉正色,認真地看著江冽。

江冽冷酷的臉上柔和了幾分,雖然沒笑,但是宋可鬆能感受到他內心情緒的變化,“你現在怎麽這麽八卦?”

“我隻是關心我的兄弟而已。”宋可鬆顯然已經知道答案了,笑著攬上了江冽的肩,玩笑道,“那你可得看好了,畢竟人家喜歡的不是你。”

“即使她現在不喜歡我,以後也會喜歡我的。”

江冽推開宋可嵐的胳膊,冷酷一笑,“她天生就是屬於我的,無法逃脫。”

宋可鬆眼中狠厲一閃而過,江冽,既然你這麽不在乎可嵐,那就別怪我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