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幕 約?

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可以如此不經意的承認,她是他喜歡的人。

那種對女人的抗拒,是因為她而消失了麽?

不可置否,卻也不想認同。

不想認同,他已經霸道的用他的氣息,他的語言浸染了她牢固的心房。

隻是很可惜,她不能回應。

眼眸裏隻有淡漠的她,並不適合和某一人個談情說愛。

她知道,有病的人或許會痊愈。

就像被刺傷的洛北涯,終究一天也開始會喜歡上紀子漫之外的女人。

然而,已經沒有心的人,永遠無法痊愈。

總不能要別人在給她一顆心吧……

那一年的大海,那濃鬱的血腥,已經講她的心撕裂成碎片,隨著波浪淹沒得不留一片。

也許她該讓洛北涯去認知,喜歡任絢夕,隻是一個錯誤。

或者……她應該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時間……

心裏,亂成一團。

換了一個地方,洛北涯有些認床。

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能入睡。

索性起床,一開門,門口站著一個躊躇的女人,竟然是他在腦海中日夜縈繞的任絢夕。

心裏一熱,臉色卻沉了下來。

“這麽晚不睡覺到處晃,知不知道你的臉有多麽嚇人?”

該死的,他在說些什麽?

難道不該用溫柔的語氣緩和他們之間僵硬的關係嗎?

可看到她那種對什麽無所謂的淡漠神情,他就忍不住想刺激她的神經,讓她發怒,讓她暴露出真實的情緒。

可能沒有比他更犯賤的人了吧?

別人都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笑,而他竟然喜歡看她發怒。

這個女人,笑的實在太多太虛偽,簡直是一層厚厚的笑容麵具,讓人看到就生氣。

“我沒有到處晃,隻是……睡不著,想來看看你。”任絢夕淡淡的說道,抬眼晶亮的望著洛北涯。夜裏的他,像是一個墜落的精靈,無法想象的令人心悸。

“看、看我……咳咳咳!我……呃!”

他一興奮,竟然咬到自己的舌頭。

顧不得疼痛,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眉眼綻開如花一般笑道:“你是來找我的?終於曉得自己該做什麽了!知不知道我等你來找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手臂自然的一攬,將她輕柔的擁在了懷裏。

熟悉的味道瞬間充斥鼻腔,任絢夕隻覺得眼眶一酸。

那麽冰冷……卻又那麽令人心安。

很想就這樣賴在他的懷裏,永遠不理會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休憩,單純的休憩。

如果沒有那場災難,她不需要報仇,是不是就可以留在洛北涯身邊了?

大多數的人都會這樣想,可任絢夕不會。

如果沒有場災難,她今天不會站在洛北涯身邊,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理由留下。

可是現在,洛北涯已經和洛刑天決裂,她留下的理由再一次消失了。

怎麽看,老天爺都在暗示她離開。

隻是當做最後的一次忘乎所以,讓她最後一次靠近她不能靠近的懷抱。

緩緩的抬起雙手,她輕輕的觸到洛北涯堅實的後背小心的收攏。

她,第一次抱住了他。

洛北涯的身體猛的一硬,隨即笑容染上了眸子唇瓣。

終於還是無法抗拒自己的魅力了麽?

任絢夕,你果然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就該被男人征服。

隻是,為何她會突然跑來示好?

這不符合她冷淡的性格。

如果用貓狗的特質來區分的話,任絢夕一定是一個高傲得不能再高傲的貓大神。看似和藹可親,一旦你嬉皮笑臉的靠近,必定會被抓傷。永遠用魅惑的眼神看著你,卻不主動靠近。

今天的她,難道是受到了刺激?

還是被他嚇到了?

“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洛北涯騰出一隻手勾起她的下頜,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很聰明。”她沒有回避,專注的看著他說道。

“哦?”

“你最近很忙麽……如果我要求你騰出一天時間給我,會不會太勉強?”

無辜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委屈求全的語氣,讓洛北涯大男子主義的心裏得到完全的滿足。

這種滿足,簡直像騰雲駕霧一般他整個人都飄然起來,差點要飛到天花板上去了。

“明天……我累了,在家休息一天。”抬起頭,不讓她看見自己的已經嘴巴快要笑裂到耳根子了。

“累了……那後天呢?”

“你到底有什麽事情?”

“我想要單獨和你約會一次。”

約?

約!

今天到底是個什麽日子,讓他成功的幹掉了那個老狐狸不說,還讓這個難搞的女人開口主動約自己。

洛北涯低頭驚訝的看著懷中的女人,眼底泄露了他難以壓抑的激動。

“這種事情,該讓男人先開口的。”

“那麽,你是答應了。”

“我沒有答應……不過……任絢夕,我明天想要約你,你有時間嗎?”

“嗬嗬……”

她低低的笑了笑,他執拗的像一個孩子。何日的強勢,此刻都不複存在,仿佛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可愛。

“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掙脫了他的懷抱,臨走的時候,她轉過頭,看見他專注的看著自己,輕輕的一笑。

“明天見。”

洛北涯沒有說話,等他反應過來開口的時候,任絢夕已經走到走廊盡頭了。

這個妖精。

他心裏默默的笑開了花。

他娘的!

太陽剛升起來,洛北涯頂著巨型的兩個黑眼圈從床上彈了下來。

又不是第一次約女人,他在鬼興奮個什麽!

過去他泡紀子漫的時候也沒這個興奮過,簡直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

渾身還有北凍傷的餘痛作祟,他艱難的走到洗手間裏,開始洗澡。

洗澡……

洗……

“少爺!”

來到新別墅的第一個早上的寧靜,被雲童生穿破雲霄的尖叫聲打破了。

任絢夕急忙跑過去,差點一巴掌削在雲童生的腦袋上。

“夫人!你看看少爺這是怎麽了?!他是不是死了,我怎麽叫也叫不醒他。”雲童生攤開雙手悲催的問道。

“很明顯是睡著了。”任絢夕無力的扶額說道。

“睡著了?”雲童生不敢相信的看著此刻一絲不掛的躺在浴缸裏的洛北涯,他的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真的像是掛了。伸手探了下,果然有氣息。

“趕緊把他抱到床上吧,時間太長會家讓他的病症加重的。”

她別過頭去,在外麵等著雲童生安排好洛北涯。

“雲童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隻管吩咐我好了。”雲童生靦腆的說道。

“你……是不是可以動用洛北涯的錢……我是說小額度的……我需要一些錢去買東西。”

“哎呀!夫人,都怪我!“

他匆忙的跑下樓去,不多久拿著一張卡跑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少爺早就讓我給你辦了一張沒有額度的卡,可是我給忘記了,竟然還讓你勉為其難的和我開口,實在是太抱歉了,這樣,我今天早上拿出我的看家本領,超級豪華早餐套裝招待夫人你。”

說完,他箭一般飛奔下樓去了。

低頭,看著手上沉甸甸的信/用卡,竟然有些無言的傷感。

活在混亂的世界,信任隻是一個空寂的詞語。

可是他,卻相信了自己。

而自己,卻什麽都無法回應。

最難過的是,我什麽都不能回答,甚至是一個虛偽的謊言。

冬日晌午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洛北涯濃密的睫毛上。隻見那卷曲的長睫毛輕輕的抖動幾下張開來,露出漆黑的眼瞳,茫然的看向天花板。

這是什麽地方……

無意看到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一點鍾,他猛地坐了起來。

周身的痛感瞬間穿過神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疼……像是被無數鑽頭刺穿身體一般的難以言明的劇痛。

他的身體在向他發出信號,現在他需要休息需要治療,可是……今天是他和任絢夕約會的日子。

洛北涯咬著牙從床上爬了起來,換好衣服,昏沉沉的走下樓。

“少爺,你起來了?”雲童生已經開始準備午餐了,“午餐已經準備好了,洗手準備吃飯吧。”

“任絢夕呢?”

“夫人出去買東西了。”

“出去?她為什麽不等我!咳咳咳……”他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童生……咳咳咳……我昨天讓你買的藥呢……”

“我馬上去拿,少爺你趕快上去休息吧,等一下我把飯送到你房間去,你吃飯之後才能吃藥啊。”

“我不吃飯,給我藥!”他大聲的喝道:“快去拿!咳咳咳!!!”

雲童生擰不過他,隻好把止痛藥和消炎藥一並拿給他。

洛北涯丟了幾顆在嘴裏,問道:“她有沒有說去哪裏?”

“夫人……應該是去買衣服了,這裏最近的商場,應該是華盛商廈。”

“去把容厲天的車給我開來。”

“少爺,你剛剛吃了止痛藥是不能開車的!”

“不要讓我浪費力氣說話,今天……我一定不能爽約……”

最後,雲童生無可奈何的看著洛北涯開著車子,呼嘯著衝出了大門。

少爺到底急著去找夫人做什麽呢?

有什麽事情不能等她回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