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幕 凍成狗

因為高燒滿麵通紅的洛北涯咬牙支持著身子,微微欠起身來。

“你老大我已經要死了,還隻想著你的M4?!”

他聲音沙沙的,聽在耳朵裏有一種別樣的誘惑。

隻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有那個被誘惑的心思,所有人都隻想問一個問題:外麵那些匪徒一樣的雇傭兵還在麽?

“老大不會死!”容厲天立正一個軍禮,禮畢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老大,你不是常說自己有九條命麽?要是那麽輕易的就死了,我就換一個老大。”

好木有良心的說法,不過很適合對付冷血的洛北涯同誌。

無情對冷漠,他果然隻是習慣的笑了笑。

“換老大之前,該把你的戰利品先交上來吧!”

容厲天了然的一挑眉,“那就請皇上過目~”

他打了個口哨,隻聽一陣皮鞋和地麵重重踩踏的聲音之後,一群……不,應該說是一整隊的雇傭兵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地下室,每一個人都被綁得像捆豬一樣結實,個個耷拉著腦袋,像是喪家之犬一般。

洛北涯眼睛一掃,那幾個羞辱自己的人沒有在最前麵。

“最後抓的那幾個哪去了?”

“你說在你別墅周圍的?有幾個還在昏迷,不過有一個好像是他們的頭目。”

容厲天說完走到最後麵,拖出了一個中年軍人,一把推到洛北涯的麵前。

“老大,你還記得這個人不?”

“記得……這麽會不記得呢……”他陰冷的笑了笑,“你是這些兵的頭兒?”

中年軍人脖子一昂,聲音粗獷的說道:“你已經知道還浪費口舌問那麽多!”

“好好給我說話。”

容厲天低聲警告著,手指上的虎指往他腰眼上用力一捅,他額頭上的冷汗立刻疼出來了。

他扭頭不屑的看著容厲天:“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是G團的老總吧?怎麽,現在已經淪為給一個小孩子賣命了?”

“天啊……F上校,你在說什麽國際玩笑?”容厲天立刻趴在洛北涯的肩膀上,一副受盡屈辱的委屈小妾的模樣指著中年軍人說道,“G總,人家從來沒有說個自己是G團的老總,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G總?

這個G團的軍人竟然叫洛北涯G總?

那個叱吒風雲手腕狠辣,雇傭兵團的最神秘的男人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像鴨子的男人?

他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洛北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F上校……這個名字很耳熟啊……”洛北涯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來了。他並沒有見過這個F上校,倒是和他的手下打過一次交道。

那是一個南美的雇主雇傭了兩個幫派的雇傭兵。目標北獵殺之後,F上校的手下竟然想要侵吞他們的戰果,結果當然是斬除掉。

他本以為他們的領頭會來找自己算賬,結果是雇主給了雙份的傭金之後,竟然不了了之。

一個貪錢勝過手下尊嚴的人,難怪看起來很惡心。

“上校,你不是一向很喜歡錢麽?為什麽這一次我出了十倍的價錢你卻不心動?”

中年軍人昂首說道:“你的錢,我就是不喜歡掙。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原則,我收了雇主的錢當然不會在收你的錢。”

“你的原則,說出來真很令人惡心。”洛北涯冷冷的譏諷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以為我根本出不去你雇主給的價錢的十倍,對麽?你以為我已經破產身無分文,才沒有動搖的吧?”

F上校臉色立刻青一陣白一陣,無言以對。

顯然洛北涯說中了他心裏的想法。

“現在你已經在我的手裏,說,你的雇主是誰?”

“G總,在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難道你不明白麽?即使死了也不能出賣,你別妄圖從我這裏知道什麽。”

“如果你不說,可能會死。你覺得為了那個根本收不到錢的人來抗這些,有意義麽?”

“死?我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的脖頸始終高高的昂起,一副不肯屈服的傲然模樣。

“好吧……“洛北涯的眉頭一挑,“厲天,帶他們出去操練吧……記得,操練很辛苦,衣服什麽的負重太多,就沒有必要穿著了。“

“是!老大!“

容厲天笑得嘴巴快裂到耳根子了。

出了地下室,外麵是一片焦黑的廢墟,燒焦的味道充斥的鼻子讓人忘記曾經這裏是多麽繁華的一座城堡。

任絢夕掩住口鼻,走在最後。

前麵的洛北涯被雲童生背著,而弟弟也被洛北涯叫一個軍人模樣的男人給背了出去。

他們終於安全了是麽?

她明明記得洛北涯並沒有和容厲天說自己有危險,他是怎麽發現的?

不,這不是她該好奇的事情……

那麽,他們口中說的G總是什麽意思,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很厲害的頭目,難道是說洛北涯?

他竟然是一個雇傭兵團的頭子?

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軍團聽說及其的恐怖……他那麽文弱,不,他不文弱。

從初見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顯現了那種戾氣,開槍,暴力。

她以為那是狂躁症的一種表現,現在看來也許他的本質上就有這種暴力的因子,隻不過她沒有見識過而已。

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有好多的秘密。

身世不祥,現在連身份也不詳……

好奇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

不,這不是她應該好奇的事情。

最終需要遺忘的人,就不要知道的太多,不是麽?

剛剛一到地麵上,就聽到有人大聲的喝道:“給我快點!跑起來!鐺鐺鐺!!!!“

一陣槍響。

心裏一驚,她急忙扭頭看去,這一看,差點沒笑噴了。

隻見被月光照的明亮的雪地裏,一群黑的白的男人全生被扒光得一件不剩,甚至是鞋子都沒有更加不要說內內這種奢侈的東西了。

幾十個赤裸的身體緊緊的抱著雙臂一邊哆嗦著一邊在雪地裏跑步,跑得慢了就有挨槍子的危險。

各種國家的罵聲此起彼伏,看起來那些家夥已經快要被凍得哭爹喊娘了。

“STOP!下一項任務,地麵匍匐前進!”

容厲天大聲命令道,所有人都發出該死混蛋的咒罵,極度不情願的爬向地麵。

一個黑人剛剛爬到雪地上,被冰冷的雪刺骨的寒氣一下子刺激的跳了起來。

“FUCK!@#¥%¥……&……%*”一串極度憤怒的叫罵聲,容厲天舉著槍對著他直接就是一槍!

“少給老子廢話!趴下!”

子彈準確無誤的貼著他的臉頰擦過,血順著口中流淌下來。

洛北涯讓雲童生背著直接來到F上校的麵前,問道:“你的決定還是沒有變化麽?”

“你死心吧!”

他頭一轉一動不動的爬在地麵上,看也不看洛北涯。

“好吧,”洛北涯對容厲天說道:“繼續。讓他們知道北方的冬天到底有多厲害,什麽叫做凍成狗!童生,帶我去溫室。”

日月交替,晨曦來臨。

任絢夕隻是微微眯了一會兒,再也沒有心思睡覺。

自從昨晚她知道這麽大一幫雇傭兵竟然是被洛北涯手下G團的五個人製服的,她就睡不著了。

五個人,就算是一個對十個,也有些困難,

萬一出現意外,可是沒有任何辦法對付他們的。

而洛北涯竟然被凍傷了也不肯去醫院,他一定要知道那個幕後的主謀到底是誰。

這種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是……

“洛北涯,天已經亮了,我覺得你想知道主謀可以對付領頭的一個人,他的手下也不知道雇主是誰,有必要都綁在這裏麽?他們在這裏一刻,危險就多一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不……”

回答她的,隻有一個字的否定。

低頭想了想,她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他們口中說的G總麽?”

點點頭,洛北涯睜開了眼睛。

這一夜過去,他的燒已經退了許多,隻是身上還是沒有力氣,雙腿疼的厲害。

溫室裏的溫度雖然很高,但他已然發冷。

眼前的女人有些憔悴,想起昨天他還和她在溫泉池中說永不相見,此刻竟然還是緊緊的靠在一起。

抬起手,他握住她的柔荑放在臉頰邊上摩挲著,很暖,很讓人心安。

如果不是這突然起來的災變,他怎麽會知道,原來這個女人竟然是在意自己的,雖然她口口聲聲的說,隻不過是報答自己的恩情。

有多少人,在關鍵的時候拋棄了自己的恩情?

他才不會相信恩情這種托詞。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老實的開口。

“如果我說我是,你會怎麽想我?”他輕柔的問道,仿佛所有的狂傲都已經在她的麵前被摒棄的一幹二淨。

心裏一驚,任絢夕感覺到手和他臉溫熱的觸感,隱約的跳動著未名的情愫。

總是很輕易就靠的太近了……

不著痕跡的抽回手,她認真的說道:“如果你是的話,我會離開你。”

洛北涯不可置信的坐了起來,“你說什麽?離開?”

他一把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緊緊的圈住她的身體,低沉的質問道:“我是G總和你離開我有什麽狗屁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