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幕 你沒想過,我是喜歡你的嗎

大步走出了警局,刺眼的陽光讓洛北涯的身軀猛地一晃,險些摔倒在地上。

一個火辣的身影衝了上來,扶住他關切的問道:”涯,你沒事吧?“

蹙眉抬眼,竟然不是自己希望的那個身影。

聲音瞬間一冷,“怎麽是你?”

“這個時候除了我,誰能來救你?”她嬌嗔的抱怨道:“枉費我動用所有關係把你撈出來,竟然連句感謝的話都聽不到,。”

“嗬嗬……那我還要謝謝你嘍。”

他虛弱邪魅的笑了起來,眼底是說不出的諷刺。

洛勝男知道他指的是新羅的事情,想必洛北涯在獄中這些日子已經猜到了爺爺的所作所為,臉上一辣。

小心扶著他上了車,她吩咐道:“去醫院。”

“這點小傷還用去醫院,送我回家。”

身體沒有一個地方不鑽心的疼,他要回家,去找那個女人,隻有她能控製他所有的疼痛。

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聽到她的聲音,看見她那種無所謂的笑容。

甚至她淺淺一笑說:“洛北涯,這點傷根本沒什麽所謂……”

見洛勝男還在猶豫,他低吼道:“不想看見我死在你麵前,立刻送我回家!”

車子呼嘯著衝出了醫院大門。

任絢夕站在天台抱著雙臂,看那個風風火火的女人指揮著下人將洛北涯抬了下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腳步卻沒有動。

心裏想著過去看看那個男人到底被傷成了什麽樣子,可一轉念,還是不要出現在洛勝男麵前為好。

免得刺激她,會讓自己現在就滾蛋。

至少現在,沒有看到他安然無恙的時候,她還不能走。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洛勝男終於驅車離開了別墅,她這才下了樓來到洛北涯的臥室。

推開房門,屋裏一片陰暗。

沒有開燈。

她伸手去摸開關,隻聽到沙啞的聲音低吼道:“不要開燈!”

“你為什麽要回家?”她走到他麵前,已經看到了那張青腫傷痕遍布的臉,心裏一酸。“現在去醫院才是你明智的選擇。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洛北涯支持著坐了起來,陰暗中對上了任絢夕的眼睛。

“為什麽?”他沉聲問道:“為什麽來救我的人不是你?”

“隻要你能出來,誰救不一樣?況且,我有什麽資格用什麽身份去救你?”任絢夕淺淺一笑。

如果她去的話,恐怕他根本出不來吧!

“我記得我走之前,你不是還跟那些警察說,你是我老婆嗎?”

他抓住了手,用盡所有的力氣一扯,將她拉在自己的眼前掐住她瘦削的臉頰,大聲的質問“現在怎麽說沒有身份?”

她的臉一疼,皺著眉別開臉頰。

“那不過是隨口說說。我和你不過就是一紙契約關係,不要希望我為你多做什麽!“她低聲提醒道。

心裏一圈一圈暈開的,是難言的苦澀。

她沒有辦法告訴他,她已經要走了。

人走之後,那些關心也好在意也好,即使是一個朋友一個伴侶的身份,也都會讓回憶變得痛苦難捱,不如留下一個冷臉讓彼此幹幹淨淨的了斷。

洛北涯,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

心裏默默的說道,她撚起一個銀針對著他的肩膀就要紮過去,剛剛抬手,就被洛北涯抓在了手裏。

“你想做什麽?”聲音冷如羅刹。

“給你肩膀止血,你的傷口似乎撐裂了。”

用力一捏她的手腕,濃眉狠狠的糾結在一處,洛北涯痛苦問道:“任絢夕,我對你來說算什麽?在你的心裏……有沒有在意過我的想法?”

“我不可能不在意,”任絢夕嚴肅的回答道:“因為,你是我的病人。你綁架我來,也是給你治病的。”

“除了這些,你都沒想過,我為什麽非要將你禁錮在身邊?”

“因為你孤獨,你害怕,你膽小。”

“任絢夕!”洛北涯大聲喝道:“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是喜歡你的麽?”

空氣變得低沉,重重的壓製下來,仿佛有千斤之重。

她呆呆的望著他在陰暗中依舊褶褶生輝的眸子,半響沒有說一句話。

喜歡……她?

可能麽?

也許隻是她對他來說沒有傷害,隻是他能信任她而已吧?

信任和喜歡,差的太遙遠了。

隻是一種錯覺,不……這隻能是錯覺。

抬眼,她清冷的一笑:“我想過。”

洛北涯一愣:“真的?”

“我想過,所以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喜歡上我。第一,在你心裏女人給的傷害太過嚴重,而我對你而言並不是女人,而是醫生。或者,在某種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盡量在你麵前表現的溫和無害,才讓你覺得信任我,但是,這並不是真正的我。”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第二,你心理的創傷太嚴重。我強行的趕走了盤踞你心底的紀子漫,所以你必定會舉得空虛寂寞,急於想要找一個人填補,而我剛好在你身邊,並且不會傷害你……理所當然,你會覺得你喜歡上我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喜歡一個人在初見的時候就會有某種預感,或者叫好感。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知道你做了什麽嗎?”

洛北涯緩緩搖了搖頭,“那時候我並不是我。”

“是,即便是你內心潛藏的人也都不喜歡我,甚至是對我開槍!如果不是討厭到極致,什麽人會對有好感的任開槍……”

“夠了……”

洛北涯抬手打斷她的話,還有必要繼續聽麽……

已經被否定了幹幹淨淨了不是麽。

甚至被她說的,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了……

隻是知道,在監獄被毆打被折磨的難捱時刻,隻有想著她才有挨過去的力氣。

如果這還算不上喜歡,那麽他洛北涯這輩子恐怕已經失去喜歡的能力了吧。

“任絢夕,我不會去醫院的。你給我治傷吧!“

他漠然的看著也不看她一眼,緩緩的躺回了床上。

處理完傷口,他已經沉沉的睡去。

收拾好滿是血跡的紗布,她長出了一口氣。

隻要你好好的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第二天她還沒起床,就聽到雲童生的大嗓門。

”少爺!!!少爺!!!你回來了是嗎!少爺——”

“鬼叫什麽!我還沒上西天!”

洛北涯氣滿是怨氣的聲音傳了出來。

“啊哈哈哈——我偉大的涯少爺,你是怎麽出來的?”

雲童生大步奔跑的而聲音,響徹空蕩的走廊。忽然,他驚叫了一聲:“少爺……你怎麽了少爺——!”

急忙下床打開門,洛北涯癱軟在一臉無措的雲童生身上。

她急忙跑過去,隻見洛北涯臉色通紅身體輕輕的發顫,肩膀上的紗布竟然有黃色的膿液。

“洛北涯肯定是傷口感染了,趕緊送去醫院。”

“不……”

洛北涯虛弱的搖了搖手,指著她斷斷續續的說道:“你……我要你給我治……”

“我是心理醫生,不是外科醫生啊,笨蛋!”

“……我不管……我隻要你治……你不是說,我綁架你,就是為了治病嗎……為我治病……”

說完,他竟然眼睛一番,昏死了過去。

“怎麽辦,夫人?“雲童生簡直要哭了,剛剛找到少爺,少爺昏死過去了。

“還能怎麽辦,送醫院。”

任絢夕簡直服了,這一主一仆是不是當自己的萬能的啊!

消毒水的味道……很惡心……

洛北涯皺了皺眉,從一片混沌中睜開眼睛。

這裏是醫院?

誰把他送來的?

坐起身來,腳邊趴著一個人,是睡得流口水的雲童生。

那個女人竟然不在?

眉頭一皺,他一把扯開吊針下了床,氣急敗壞衝出了病房。

該死的女人,竟然拋棄他!

醫院這種地獄一般的地方竟然留他自己在這裏,簡直不可原諒。

他大步的穿過病房區來到大廳準備離開,忽然大屏幕中播放的一則新聞傳入耳中。

“洛氏醫藥最近陷入商業欺詐的風波,而洛氏現任的董事長洛北涯先生始終不肯麵對媒體解釋其中的原委,讓所有的媒體猜測是不是真的如同外界傳言的一般,洛氏做了非法的交易。不過今天上午,原洛氏的董事長洛刑天也就是洛北涯先生的爺爺要在洛氏召開新聞發布會,屆時有可能會重新入股洛氏醫藥,並且一力承擔他孫子闖下的大禍,下麵我們采訪一下洛氏新聞部的主任……”

洛氏醫藥新聞發布會現場

洛刑天一身黑紅色的貂皮長外套步伐穩健的邁上了新聞發布會的講台。隻要今天這個發布會一召開,洛氏必然會再一次回答他的手中。

那個不成氣候的狗崽子終究還是沒能折騰出什麽名堂,反倒給他更好的機會,

這一次他不單單是要讓洛氏的股價回升,而且還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洛氏的霸主地位在天朝是不可動搖的!順便滅了那些小公司妄圖和自己分一杯羹的念頭。

他剛剛落座,閃光燈瞬間閃成一片。

“請問董事長,您的孫子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洛董事長,請您解釋一下,洛氏這一次是不是真的盜取了新羅的新型藥劑專利?”

“哈哈哈……”他抬起手緩緩示意,“今天我是要來給媒體的朋友們解答你們心中所有的疑問,大家一個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