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姑爺
這一晚上,蘇洛和莫回都沒睡好,頂著烏青的眼眶出現在眾人麵前。
“你們這是昨天打了一架？”唯夜正在吃早飯，看到二人這樣，不禁覺得好笑。
“小洛你這是怎麽了？”蕭紫蘇看著她這個樣子很擔心的樣子。
“沒事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至於莫回就不知道了。”蘇洛還處於沒睡醒的狀態，也沒理會蕭紫蘇怎麽稱呼自己。
“筱落？”一絲不悅閃過，從唯夜的語氣中能明顯聽出，氣氛凝固了些許。
“對啊，昨晚我知道她的名字了，那個男人叫她小洛。”還不在狀態的蘇洛，在唯夜旁邊找了把椅子，完全不理會唯夜的臉色，坐下吃了起來。
唯夜並沒有繼續說什麽，不過本來看起來不錯的心情明顯被打亂了，屋子裏的氣氛無比凝重。
“喂,唯夜怎麽了?”莫回小聲問著蘇洛。
“誰知道，總是陰陽怪氣的。”蘇洛也習慣了，並不理會。她深知，唯夜可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的好脾氣，惹急了最嚇人的就是他了。如果他隻是臉色不好看，不去理他估計沒多一會兒也就好了。“吃飯吃飯，想那麽多幹嘛，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多想哈，不然會長不高的，哈哈哈哈。”
“那你多吃吧，吃成豬了就嫁不出去了。”莫回完全不領情。
“吃成豬就嫁給你，都怪你說的。”蘇洛滿不在乎的說著，說的同時當然不忘了繼續吃。
“蕭姐姐，怎麽沒見你夫君來一起吃早飯？讓他也出來見見我們啊。”隻見正在把剩餘食物端來的老周正好進來，聽到這句話，朝著她直搖頭，但是明顯避諱蕭紫蘇的樣子，還是在她背後的方向。
這樣看來，不用多說，蘇洛也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可是說出來了也沒辦法。
“他怎麽了……”蘇洛小心翼翼陪著笑臉繼續說著。
“哪那麽多話，吃飯。你不是說要留在這裏多逛逛麽，快吃，等會帶你們出去走走。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要在這裏多玩幾天才耽誤了咱們趕路，這會又開始光顧著管別人的閑事了。”剛才的壞心情還沒過去，唯夜說這話時異常嚴厲。
“不去了，就是不跟你出去。一大早晨起來你是吃錯藥了？”蘇洛倒也覺得委屈了，自己明明是一直都想補救的，可是沒想到被唯夜這麽說。
“好了好了，何必呢。都是姐姐不好，等會姐姐陪你出去走走。”看到蘇洛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蕭紫蘇趕忙安慰道。
“蕭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亂問的。”
“沒事，你也不是有意的。”蕭紫蘇笑著說。她的笑總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讓你覺得她所說的絕無欺瞞。
在不太好的氣氛下，大家都匆忙吃完了早飯。
“走不走？”唯夜板著臉問蘇洛。
蘇洛別過臉去，並不理他，他就徑自回房了。
蕭紫蘇拉著蘇洛出門，生怕再留在這裏一刻，他們兩個非得吵起來。問莫回要不要一起去時，早就不見了莫回的蹤影。
原來，他一路跟在收拾殘餘的老周的身後。
雖然老周自從昨天初見之後也變得怪怪的，不太愛理人，可是莫回還是確定老周比起那個蕭紫蘇正常的多，最起碼不那麽陰陽怪氣，笑裏藏刀，沒準自己堅持不懈的問，還真能從老周那裏問出些什麽，比如，現在他關於這裏最想知道的，他們家的姑爺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什麽連提都不能提。
“老周……”莫回討好的說道。
“你若是閑著就跟小姐她們出去逛逛，或者在這院子裏走走，這周圍的精致也不錯，再不濟，你就在自己房間裏呆著，別總是跟著我。老頭子我年紀大了，看不得你們這些小孩子在我眼前轉來轉去的，頭暈。”也不知道這些話老周憋了多久，才能一口氣說這麽多，想是被莫回煩透了。
“如果你看煩了，那我就問一個問題，你回答我，我就自己玩自己的去好不好？”莫回見他真的煩了，狡黠的一笑。
“不行不行，看你這樣子準是沒什麽好事。”老周雖然活了一大把年紀，卻也沒到了老糊塗的地步，怎麽會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小人兒的鬼心思。而且他一直以來處理著蘇府上上下下的事情，當年在蘇府人丁興旺的時候也管著不少人，和各色各樣的人打過交道，什麽沒見過？
老周不理他，自顧自的忙活起來，等收拾完早飯的殘局，又該開始準備午飯了，大戶人家就是這樣的，即使今非昔比，這許多的規矩也是不能少的。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家姑爺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不能說的？你們這裏每個人都神神秘秘的。”莫回依舊堅持著問道。
“他？那人不提也罷，剛才不讓你們說隻是怕壞了我家小姐的心情。那種人，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讓小姐嫁給他。想來我老頭子就算到了死了那天，也不敢去見老爺太太，辜負了他們把小姐托付給我，讓老頭子我好好照顧她。老頭子我也真是白活了這一大把年紀，老了老了竟然連人的好壞都分不清了。”老周說著，加重了手上的力氣，要是他會點武功再加上點力氣，莫回覺的他很可能把手裏的碗盤都捏碎了。
“你們姑爺……我是說那個人，他拋棄你們小姐走了？但是你們小姐顧及麵子，也是騙自己，才跟我們說你們姑爺在鎮子上的私塾教書，對不對？”莫回說的慢慢的，完全不似他平日裏的牙尖嘴利。聰慧如他，當然知道，想問出什麽的時候，往往要顧及被問人的情緒，所以他再說話的時候也在細細思索該怎麽把想說的表達出來。這要是換了蘇洛，肯定把老周氣著了什麽都問不出來，搞不好還會被趕出去。想到這裏，莫回還有點小得意，嘴角不經意的微微上揚。
“拋棄我們小姐？你把他想的太有良心了。他一個七尺男兒，自己尚且不能養活自己，要靠著蕭家偌大的家業養著。他又不傻怎麽會離開我們小姐？他這是吃定了我們小姐，要耗著她一輩子。小姐也真是太傻了，居然會相信這種人，要我說早把他趕出去了，小姐偏偏又是最念舊情的，癡心不改，現在還指望著那人能夠回心轉意。”
“那他……人呢？怎麽也不見回來？”
“哼，肯定又是到鎮子裏去花天酒地了，要不是沒錢了怎麽會想到我們家小姐？最好哪天跟那幫混混起衝突，死在外麵才好，這樣我們才有清淨。”老周惡狠狠地說道。
“所以我們昨天在鎮子裏遇到你們家小姐不是偶然吧，她是不是去找那人了？”
“唉……”老周歎了口氣，不再理會他。
“老周？”
“老周！”
“老周……”
見怎麽說老周都不理會，莫回隻好悻悻的回房了，回去才發現蘇洛他們都不見了，還氣他們怎麽出去玩都不等自己。
路過唯夜的房間，看到他在看書，很悠閑的樣子。
“唯夜，你沒出去啊。”
“跟她出去，氣都氣死了，還不如呆在這裏看書來的清閑自在。”
“那蘇洛是跟那個蕭紫蘇一起出去的，就她們兩個？”莫回瞪大了眼睛說道，一副唯夜怎麽能這麽放心她們兩個出去還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他不禁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他看起來那麽聰明。
“怎麽了？”
“我還是覺得那個蕭紫蘇有問題，雖然你們不信。”
“你可沒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要是說不信也隻是蘇洛說的，我可沒說過。”唯夜笑著看他，眼裏盡是了然。
“你看出來了？”莫回更加疑惑，為什麽唯夜明知道還讓蘇洛跟蕭紫蘇出門。他開始想不通，唯夜到底在想什麽，他是敵是友？從一般情況來說，這個問題根本不該考慮，因為他們難道不是一路的麽？而且他和蘇洛似乎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沒必要害她，那為什麽……
“別想了，你這小腦袋瓜一天總是想些有的沒的，這點和蘇洛倒真是像。我沒說蕭紫蘇沒問題，可是也沒說她有問題不是麽？而且這大白天的，你覺得她那病怏怏的樣子能把蘇洛怎麽樣？我還真怕蘇洛把她吵煩了呢。”
“你到底是好是壞？”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莫回又偏偏是那種最藏不得問題，心裏想知道什麽一定要問出口的。
“這麽難的問題，你讓我如何回答？你還真以為我是神人不成？走吧，她們兩個出去玩了，咱們何必在這裏閑著說話，我帶你在這附近走走吧。”
“算了，昨天沒睡好，我還是回去繼續睡覺吧，這周圍都是風景，連個人都沒有，有什麽好看的，我從小啊都看膩了。我回去了。”
唯夜倒也不勉強他，笑了笑隨他去了，自己一個人出門看看也好。總覺得這裏的問題不在這蕭府內，而在那府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