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醫者

真的是靈異事件嗎?可這明擺著的事她如何否定?唐千夙努力再看水中倒影,微微動了動身體,倒影同步而動。這種毀正常三觀的事情,真真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四喜,你去把鏡子拿過來給我照。”

“是。”

四喜拿來了鏡子。

唐千夙這會兒看到鏡子裏的人,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此刻自己的長相。

鏡子裏的人大約十四的年紀,雖臉上還帶著病態的蒼白,但是眉眼極為好看,即便因為傷痛眼睛顯得空靈,但一對眸子仍舊瑩然有光,像兩顆黑寶石透亮。

俏挺挺的鼻梁之下,雙唇淺淡但唇形十分好看。

眉宇之間隱約還殘留著一絲英氣,讓唐千夙能想到在受傷之前,這具身體的主人一定是英姿逼人。

當然,唐千夙還是覺得自己更漂亮。

但重點不在這兒,而是在她被毀盡的三觀裏。

她真的穿越了……

還有就是宋子謙,他說他研究的是異種血清……你TM坑誰呢!明明就是穿越藥水!可你研究這東西我吃完了穿越你能知道嗎王八蛋!

唐千夙又搖搖頭,其實這些猜測不過都是她在替宋子謙開脫,她不想讓自己心裏堅信的東西被擊垮,可她心裏明白著,有些東西碎了就沒了。

比如信任。

許久之後,唐千夙慢慢平靜了下來。

若是宋子謙不在這兒,她也沒有必要當一隻狼狽的刺蝟,要強給他看。

隻是想想,這身體的主人燕紗淩比起她來或許也好不到哪兒去,隻是她別是被親近與信任的人背叛,也算是慶幸了。

唐千夙抬頭看向四喜,目光很平靜。

“四喜,我要知道我受傷的前因後果。”

“這……”

“怎麽,你不肯告訴我?”

“不是的公主!”四喜噗通又跪下了,“並非四喜不肯說,隻是……”

唐千夙並不知道這個公主是什麽人物什麽性格,但從皇帝與皇後對她的寵愛程度來說,應該是一個比較受寵的孩子。

應該平日也比較跋扈一些,所以她隻是輕聲的反問,四喜立刻跪地,周圍的人麵上也都露出怯意。

“隻是怕說了要承擔什麽後果對嗎?”唐千夙看著她言語倒是不急躁。

四喜雖沒點頭,但垂下視線算是默認。唐千夙媚眼一挑,反問了一句:“那你就不怕不說要承擔的後果嗎?”

這讓四喜慌忙抬起頭來:“四喜其實不說,是擔心公主會傷心。”

“我都沒有記憶如何會傷心,你隻管說便是。”看了四喜一眼補充一句,“如實說。”

四喜看著公主似乎很平靜的眼神,開口徐徐道來。

唐千夙知道了個大概。

她現在所處的是一個異大陸,名為蒼原大陸。

大陸之上並存西岐、東越、遼疆、南秀四個國,分別分布在蒼元大陸的西、東、北、南部。

西岐國在四國之中國土麵積最廣,除了盤踞蒼元大陸的西部之外,也占據中部很大的麵積,也成為了四國之中最強的一國。

麵積僅次於西岐的是東越,雖然沒有西岐強大,但卻是一個十分善戰且好戰民族。但由於西岐的強大存在他們也不敢對別國貿然出兵。所以四國一直處在相對和平的狀態之內。

燕紗淩是東越國的七公主,看上了西岐國皇子花胤珣。她有著東越國人特有的烈性子,喜歡之後便昭告天下她燕紗淩要與花胤珣結親共結連理。

結果卻被花胤珣一口否決,同樣也宣告天下,他花胤珣絕對不會與燕紗淩結親。

燕紗淩自然是不服氣,東越的天下就是祖輩打回來的,所以她的夫君自然也要打回來。於是不遠萬裏去了西岐,誰知沒把如意郎君贏回來,還被花胤珣廢了武功挑斷了經脈,掉落到懸崖之下……

然後,她唐千夙這倒黴催的,就穿越到了這個身體之中。

那花胤珣到底是什麽人,居然如此狠絕,把一個姑娘整殘了……

心中這樣的念頭一出,唐千夙又自嘲,這又有什麽奇怪?她不是也被自己當成至親的人整得孤魂漂泊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了嗎?

隻是不管是燕紗淩的殘**體,還是她唐千夙的失落魂魄,都已經是過去式。她現在要麵對的,是失落魂魄與殘廢身體組合而成的新的唐千夙。

唐千夙倒不計較這身體是如何變成這樣,花胤珣什麽的她也不是很在乎,她所在意的是這身體能不能變好。

既然要活下去,是人都會想著要一個完整健康的身體。

唐千夙一改之前的抵觸,轉了性子一般積極配合治療。

東越的皇帝也在全國乃至整個大陸招攬天下名醫為女兒治傷,並承諾若是有人能醫好公主他將重賞千萬金,分封為王,若是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的,也可完成他一個心願。

舉國上下,慕名而來的醫者倒是不曾間斷,但兩個多月之後,所有給公主診斷過的大夫對公主的傷勢都無能為力,束手無策。

東越國的七公主,隻怕是真的要落個終身殘疾。

因為來往的不少醫者都給了這樣的結論,東越的皇帝燕曆對這些人漸漸失去了信心,卻每每都要愛撫女兒說還有希望,父皇一定能治好你。

日子一長,燕曆對這些醫生極為反感,後來那些個不能治病還說公主治不好的,統統都被拉出去斬了頭。

就在燕曆如此暴怒的時期,東越國卻來了一位不怕死的大夫。

他來的那天,東越皇城朝邑正下著大雨。茫茫雨霧灰蒙蒙籠罩了整個東越皇城。

此人就手持一把紙傘,一襲白衫,落在身後如墨的黑發發尾,用絲帶鬆鬆綁著。他身軀挺拔,腳步從容在雨中信步走向宏偉的皇城正陽大殿。

到了大殿門口,他回身合上了雨傘抖了抖傘上的雨水,交給了門旁值班的護衛。

護衛心中歎息,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總有些自以為是的人,以為能花到皇家的錢分皇家的土地,殊不知啊,有些錢沒命拿更沒命花。

這不剛剛有個連公主麵兒都見不著的,就讓皇上下令拖出去斬了。

現在又來一個送死的。

搖頭歎氣的侍衛接過來者的傘,看著那人在安公公的引領之下,抬起腳上的白靴就跨過了高高的門檻……

咦?

他愣了一下神,不確定又看看那人素白衣袍的下擺。

真是奇怪,他親眼看著這人從茫茫大雨之中走來,可鞋子跟衣袍都十分幹爽,別說雨水就連一絲灰塵都不沾染。

侍衛不覺看向外頭,地上的積水不停被雨點打出水花,這水位定然是能沒了布靴的鞋底才對。他又捏了捏手裏的雨傘,這都捏出水來了,那人是怎麽走過來才沒讓一絲水濕了自己?

這邊侍衛還是納悶,那人已經來到了燕曆的麵前,行了禮。

“在下北宮長離參見皇上。”

燕曆有些不耐煩看著座下的人,白衣凜然,黑發如墨,隻是臉上戴著一個麵具,讓人看不到他的麵容,這讓燕曆更為不悅。

“你連真麵目都不敢示人,又有何本事救公主?”

“那些以麵目示人之人,可都沒能讓公主站起來。”北宮長離低沉的嗓音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口氣倒是不小。朕就先告訴你,那些說治不好的,盡力了的,為了討賞的,都被拉出去斬了頭,就你來之前有一個剛被拖走了,他甚至連公主的麵都還沒見上。”

麵具後的人看不到表情,隻是微微低下頭去,似是在哂笑而後說:“在下若救不好,人頭就在脖頸之上,那不就是皇上一句話定去向的事?至於公主的麵皇上定然會讓在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