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求你放過她

如此說來,白石遠能有今天,當真還要謝謝楊威,若不是當初他落井下石,也不會有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振興白氏,更不可能有今日白氏隻手遮天的局麵。

也正是因為當年同為青澀少女的楊樂甜暗戀白石遠,向父親求情才求得巨款幫助白家度過難關,白石遠一直對她心存感激,所以才會數十年如一日的容忍她的刁蠻潑辣。

如今是楊樂甜喪心病狂,三番兩次想害人性命,即便她過去有恩於自己,白石遠也不可能再昧著良心原諒她。

白石遠的嘲諷讓楊威也想起了自己當年曾經對白家冷嘲熱諷過,距離當年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他常常厚著臉皮耍賴不承認當年自己做過的事兒。

五十多歲的人,好歹在商界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一樣伸腿蹬腳,嗷嗷大哭:“阿遠啊阿遠,你爸爸不感激當年我對你們白家的恩情就罷了,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當年你借給白家的錢,我們一分不剩,連本帶利全給了你,何來的忘恩負義?”白石遠厭惡地蹙了蹙眉,“你再胡鬧,我喊人來請你出去。”

楊威一聽果然湊效,停止了哭聲,抹了把眼淚,半跪著滑到白石遠身邊,拉著他的雙手打親情牌:“阿遠,我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孩子。你也是父親,你也有自己的女兒,如果今天被關起來的是橙橙,你會怎麽——”

白石遠視橙橙若掌上明珠,又怎能容忍旁人這般詛咒誣陷她?他惱怒地抬抬手,將楊威推出去很遠,伴隨著一聲慘叫,楊威的屁股先重重落地,疼得他呲牙咧嘴,半天站不起來。

“你再胡說,不要怪我連往日的情分也不顧及。”

“白石遠,你!你不要逼我!”楊威渾身抖如篩糠,手賤指著白石遠地鼻子。

“靳揚,送客。”

白石遠一聲令下,早已在屋外等候多時的靳揚重重地推開大門,身後跟著四五個身形彪悍地保安,清一色黑色勁裝打扮。

幾個大漢一進屋便徑直走到楊威麵前,強行架著他的胳膊將他帶走。

“阿遠,你不可以這樣對我!阿遠!我還有話要說!”不顧楊威聲嘶力竭的叫喊,靳揚衝幾名保安揮揮手,示意道:“帶走。”

楊威雙腳騰空,整個人幾乎懸在半空中,被幾個彪形壯漢抬了出去,一直到走出總裁室很遠,靳揚打開電梯,讓人把楊威放進去,然後才命令人鬆開他。

“楊老板,我們家先生最近心情不大好,我看您最好還是別自討沒趣了,先生決定的事情不可能改變,您還是省省吧。”

電梯門緩慢地合上,透過最後的縫隙,楊威看到了靳揚皮笑肉不笑的笑臉,登時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呸!”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靳揚區區一個小助理如今都敢拿他不放在眼裏嘲笑他,算什麽東西!

生氣歸生氣,白石遠鐵石心腸,楊威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女兒被警察帶走,楊威就楊樂甜這麽一個女兒。

家裏的婆娘不依,已經哭鬧了好幾天了,楊威沒有辦法才來找白石遠求情,來之前暗暗發誓如果白石遠不肯答應他,他就做好打算在白氏長住,死纏爛打地泡他,不信他不心軟!

結果呢,楊威想多了,白石遠簡直不是人類,沒有弱點,軟硬不吃,楊威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求情不成,還一身狼狽地被趕出公司,讓所有人都看了大笑話,臨走之前,楊威仰頭看著白氏大樓門口幾個燙金大字,默默起誓:“白石遠,你等著瞧吧,我還會再來的!”

今天是去醫院複查的日子,展心儀比平常提前了一個多小時下班,趕在醫院關門之前去檢查手臂的愈合情況。

靳揚很有眼力見兒地把車子讓給白石遠和展心儀去過二人世界,自己打的回家。

展心儀本來勸白石遠不用非得陪她一起去,她自己坐地鐵就行,白石遠根本不聽她的,拖著她就走。

心儀感覺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白石遠說讓她去哪兒就得去哪兒,從來不聽她的意見,毫無人權可言。

也好,展心儀很會自我安慰,能讓白氏集團身家過億的總裁做自己的專屬司機,可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到展心儀的特權。

展心儀十分抵觸醫院裏的環境,一進醫院聞到走廊上刺鼻的消毒水味,整個人都不太好,無精打采地提不起精神,倒是白石遠領著她,按照正常程序,從裏到外一一檢查了一遍。

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展心儀的手臂恢複情況良好。

能不好嗎,展心儀心裏犯嘀咕,這些天她頓頓都喝骨頭湯,再喝下去她都開始懷疑自己前世是不是一條可憐的流浪狗了。

以及各種補品,白石遠用填鴨的方式每天逼著她吞下去,內服外敷的藥全都是最貴最有療效的藥,展心儀上個星期就已經感覺手臂恢複的差不多,可以自如運動,白石遠向來謹慎,非得說什麽再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真的好了。

從醫院裏出來,展心儀一想到以後終於可以告別骨頭湯和難吃的補品,頓時心情大好,享受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沒有生病的日子簡直太美好!

“你有那麽討厭醫院?”白石遠看著太陽底下深呼吸的展心儀,受到她好心情的感染,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那當然,醫院是我最最討厭的地方,沒有之一。”

醫院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意踏足的地方,她生命力頑強,很少生病,即使最嚴重的幾次她也是靠吃藥支撐過來,能不去醫院就絕對不去。

就是在這裏,她親眼目睹至親拋下她離開人世。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天晚上的醫院,撕心裂肺地哭號聲成為展心儀多少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

有十個人裏九個都是路癡,很不幸,展心儀是這十分之九中的一個,她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所認識的路也隻有從學校回家的那條路,至於這座城市裏其他四通八達的交通線,她一竅不通。

但就算她是個路癡,也能辨識大概的方位,白石遠不是帶她開車回家,而是向著和郊區正好相反的方向,駛向市中心。

“我們不回去嗎?”展心儀一心想快點回家,一天沒見到橙橙甚是想念。

白石遠緊抿著唇,不理會她的問題,眼睛專注地望著前方。

車子路過白氏大樓,還是沒有停下來,仍舊向前。

最後終於在一家商場門前的空地停下來,商場外燈火通明,四麵懸掛著巨幅奢侈品廣告,展心儀下了車,疑惑地回頭看白石遠:“你要買東西嗎?”

“不是我買,是給你買。”白石遠鎖好車門,手指勾著車鑰匙,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準確無誤地落入他衣服的口袋裏。

“我不需要買任何東西啊?”展心儀愣愣地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腦海裏飛速旋轉,不記得最近她有說過要買什麽。

就算她想逛街,早就拉著米娜陪她了,和白石遠一起逛商場,怎麽說呢,感覺有點怪怪的,別人一男一女逛街的都是情侶,她和白石遠算什麽?!

“進去挑衣服,喜歡什麽就買,這周末陪我參加一個宴會。”白石遠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一大一小兩隻手,掌心地脈絡緊緊契合在一起。

“宴會?什麽宴會?”展心儀變身好奇寶寶,一路上問題不斷,“我什麽時候答應過要陪你參加宴會了?”

“去不去不是你說了算。”白石遠一句話,霸道地把展心儀所有的不滿和抗議都堵了回去。

展心儀承認,白石遠掏錢刷卡的樣子很迷人是真的,她是和白石遠有矛盾,但是還不至於傻到和人民幣過不去!

但是白石遠又一次不問她的意見,擅自替她做主張的做法還是讓她感到不滿:“我說白先生,你讓我陪你參加宴會,你要怎麽和別人介紹我的身份?”

“就說是橙橙的保姆,怎麽樣?”白石遠故意激將法刺激她。

展心儀氣哼哼地翻了個白眼:“你見過這麽美的保姆嗎?”

白石遠笑笑不再理她,進到商場裏,展心儀嘴上說著不要,眼睛卻誠實地閃閃發光,女人的購物天性被眼前琳琅滿目的商品勾起,心儀把所有的不快和鬱悶統統拋到腦後,反正都是白石遠付錢,她就不客氣了,就當是她陪白石遠參加宴會給她的出場費。

白石遠帶著她去了幾家自己平時比較常去的店裏,隻要是展心儀多看兩眼,眼神裏流露出喜愛的東西,他統統毫無猶豫地刷卡買下。

才逛完一層,兩個人的手裏就已經被大大小小精美的包裝袋沾滿。

路過一家冰淇淋店門前,香甜的奶油味吸引了許多小孩子的歡迎,也吸引了展心儀的注意力,她突然眼前一亮,把手裏的沉甸甸的袋子都扔給白石遠,歡脫地跑進冰淇淋店裏,和一群小孩子擠在一起買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