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告訴我,我能怎麽辦?

初冬的風在走廊的盡頭呼嘯,欄杆前有幾層台階,冷得沁骨。

淩舒曼將衣服裹了裹,依舊是一件小西裝,略有些單薄。

“多少次?”

她微微顫抖的嗓音在風裏吹散,眸光轉過來,濕潤中透著冰冷和幽怨,淡淡道:“你到底來過多少次?”

男人頎長的身型在微風中凜然靜默著,側臉俊朗英挺,宛若雕塑。

“有那麽幾次。”他的聲音半晌才傳出來,暗啞中透著柔和,說話中仍是帶著一股不改的戲謔,低低回應:“他的爸爸到底是誰?小孩一個人在醫院裏,除了你媽抽幾個小時來看望,其他的時間,都是他自己和自己玩。”

“你這是責怪我是嗎?”

她的身影在他麵前站定,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她眼眶紅紅的,目光卻清澈明亮,將心痛狠狠壓下,“責怪我隻顧著工作,沒有時間陪他,責怪我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反而讓不相幹的人替我盡這份責任?”

“顏夕夜,你問我他的爸爸是誰?你以為你是孩子的爸爸?嗬一一你的孩子,早在四年前,就被我打掉了,我親手殺了你的孩子,聽明白了嗎?”

顏夕夜的手掌狠狠攥著旁邊的欄杆,攥緊,再攥緊,聽她話像是在被淩遲。

“你放心,這種情況以後不會了。”淩舒曼輕吸一口氣繼續說著,任憑濕熱的水汽在清澈的眼眸裏流動,目光堅定動人:“以後我有的是時間陪伴他,不會讓他覺得孤單,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不是太寂寞了,一個小孩子怎麽會對陌生人那麽親近?”

“小晨缺的,隻能由我來給,你要是想照顧和我別的男人的孩子,我是該感激你嗎?不!你錯了,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就是我最大的感激。”

淩舒曼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你不要忘了,我媽為什麽隻有一半時間能花在孩子身上?顏夕夜,這都是拜你所賜,你把我爸逼到這個份上,現在讓我如何麵對你?我以為,你還有一絲殘念,沒想到你卻為了讓顧維澤身敗名裂,做得那麽的徹底,你以為我會讓你這個渾身沾滿血腥的人去接近小晨?或者,你來告訴他,你是怎麽為了你那些所謂的仇恨,步步為營的,好不好?”

她最後一句,說得氣若遊絲,也輕描淡寫。

顏夕夜的忍耐,顯然已經到了盡頭。

他深邃的眸轉過來,正對上她的清澈如水的目光。暗沉的眸色中帶著血絲,像是要望進她內心深處一樣,看到她心裏到底怎麽想,哪怕她的想法再刺得他鮮血淋漓,他也想要知道。

“淩舒曼,你要我怎麽償還?”他嘶啞的聲音,從胸腔裏發出:“我哥哥怎麽死的,你究竟知不知道?”

“顧家二老可憐嗎?那我死去的父母就不可憐?”顏夕夜的眸子在黑暗中缺陷的越發的清晰,他沉死了半響,最後緩緩的說:

“二十四年前發生了一起輪X案件,一個少女被四個少年輪X後,少女家屬控告他們幾名少年罪行,經過鑒定少女的確有被掙紮後毆打的痕跡,非但如此她的體內還殘留著大量的精ye,她的精神已經失常了,不過經過心理專家鑒定她的確是被強行發生了性關係!”

“這件事情,我年僅十八的哥哥也在其中,並將過程完整的拍下來,最終成了目擊證人,出席法庭,這樣的正義行為,卻被幾個男孩看成了背叛,於是他們的家人想盡一切辦法要銷毀我哥手中的證據,沒想到照片沒有被銷毀卻最終成為了呈堂證供。”

那些照片裏少女像隻柔弱的小白兔,她的雙眼充滿了驚恐,看著眼前這四個穿著優雅高檔服飾的少年,她身上的裙子似乎被鋒利的工具給劃破了,露出大麵積白瑩潤的肌膚,她隻有十五歲仿佛全身都散發著少女的清香。

四個少年笑得很肆意,像四頭狼似的全身充滿了貪婪,他們是的那麽直接,那麽充滿駭人的力量,他們的大手在少女的身上惡意地摸來摸去,最後在少女驚恐的尖叫聲中徹底將她壓在身下,這四個少年雖然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可生理已經完全成熟,成為最正常不過的男人!

少女像是個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被四個少年扯來扯去,其中一個少年似乎看上去比其他三個大一些,由此他也自然成了品嚐少女青春滋味的第一人,少女被幾隻大手固定住她年輕的身軀幾乎都在顫抖著。

照片裏都是少女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部表情,還是男人們瘋狂的猙獰的壞笑,據顏夕夜的哥哥當時描述,少女被XX的時間很長,時間大概達到了四個多小時,少女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人形了,她的身上盡是被毆打後的傷痕,那是她掙紮後的結果。

顏夕俊本不知道他們會蓄意強X少女,他隻是認識被其中一個少年騙去的,說是有一件好玩的事情給他看,沒想到就是這件事情。

他們也讓顏夕俊參與進來,卻被顏夕俊以各種理由推脫了。

他本不想把這些證據呈上法庭,可是他始終是良心難安,最終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身為律師的父親。

人贓俱獲,幾個少年沒有懸念地被判入獄,以前的刑法部門還算是公正,根本不吃走後台送禮這一套,所以幾位少年被關在監獄裏,其中有一個少年,叫顧維城,也就顧維澤的哥哥,他在獄中與別人起了衝突,最終慘死。

顧家二老,咽不下這口氣,請了幾個打手,在顏夕俊放學的路上圍擊堵截,最後打手在顏夕俊的身上紮了十幾刀。

“我當時十歲,看到我哥渾身都是鮮血的摸樣,以後的這些年每次我做夢都會被嚇醒。”顏夕夜痛苦的看著淩舒曼:“當時我的父親是你父親公司的律師。”

“他去求你的父親,幫他找人調出顏夕俊被殺時的錄像視頻,卻被你父親拒絕了,我父親跌跌撞撞衝淩家出來,悲痛欲絕,最後出了車禍,我體弱多病的母親忍受不了這個打擊,最終也撒手而去。”

“這就是你報複的原因?”淩舒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突然覺得他並沒有那麽可怕,隻是死死咬著嘴唇,他眼中的冰冷卻刺痛了她的心。

顏夕夜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們的確沒有可以原諒的理由,那一年我同時失去了三位至親的親人,你告訴我,我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