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話 霍爾曼前奏曲
第037話 霍爾曼前奏曲
時間飛逝，轉眼，霍爾曼學院最為隆重的傳統音樂節就已經到來了。
音樂節的演出是安排在當天晚上，嚴格來說，晚上演出開幕時才算是霍爾曼音樂節正式開始的標誌。
但在絕大部分學生的心中，此時這個音樂節就已經算是正式到來了。
因為音樂節的氣氛早就已經在校園內彌漫開來。
這一天學院自然是全麵放假，但是卻也規定學生們都不許離校，必須去參加音樂節的演出。其實不必學院規定，但凡是對音樂感興趣的學生，絕對不會錯過這場盛會。而這樣的學生在霍爾曼音樂學院內毫無疑問的，占了絕大多數。
學校中並沒有因為這場音樂節而做出什麽特別的裝扮，但演出樓內那不時進出的，忙碌的工作人員；那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討論參賽選手的老師，或者是討論那些即將到來的各地音樂大師的學生；那抓緊最後一點時間排練的演奏者們，早已經將音樂節的氣氛帶到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將這個音樂節裝點的繁忙而又隆重。
安祈薇和林菲兒也跟大部分選手一樣，抓緊這最後的一點時間又排練了一兩次。努力了這麽久，她們之間總算是有了默契，也已經能將曲目完整地演繹出來了。
這讓安祈薇有些如釋重負。她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現在，就隻等晚上的演出開幕了。
不過在音樂節開幕之前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音樂節的演奏順序出來了。與往年一樣，音樂節上的演奏順序是由學生自己抽簽決定，不過抽簽的結果卻是要等到音樂節當天早上才會公布。
所以安祈薇和林菲兒練習了兩次之後，他們就一起去學校的公布欄裏看了一下演奏順序。很巧的是，安祈薇正被安排在柏傾嵐的後一位演奏，而且她不僅僅是在柏傾嵐的後麵演奏，她還是所有演奏者中的最後一個。
沒錯，她就是那所謂的壓軸……
這個結果一公布出來，全校都嘩然了。不少等著看熱鬧的人都在笑傳安祈薇這次死定了。不自量力地跑去參加音樂節就夠嗆，現在演奏順序還偏偏壓在柏傾嵐後麵。
想那柏傾嵐是誰？
他可是這次演奏者中實力最強的，被排在他後麵演奏，這不是找死是什麽？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抽簽抽到他後頭。
不過也有人在調笑，要安祈薇去找柏傾嵐求情，讓他把演奏水平放低點，好讓在他之後演奏的安祈薇不至於太丟人現眼。
盡管安祈薇向來對八卦沒興趣，可是這些傳聞還是或多或少地飄進了她的耳朵裏。大家都本以為她會因此不悅或者心情低落，然而她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該幹嘛幹嘛，絲毫不受影響。
“你一點都不在意是在柏傾嵐後麵演奏？”和林菲兒告別了之後，安祈薇跟著雷尼爾一起去學校西門的餐廳吃午飯。沿途聽聞那些傳言之後，雷尼爾很八卦地問了安祈薇這麽一句。
安祈薇沒有回頭，猶自在前麵走著：“為什麽要在意？什麽時候演奏都是演奏而已，沒有什麽不同。再說，最後一個演奏也有最後一個演奏的好，凡事總有兩麵性嘛。”
本來還有些擔心的雷尼爾，在聽到安祈薇說完這句話後，他也寬心了，跟著安祈薇的腳步一起向餐廳走去。
由於離音樂節演奏會的正式開始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安祈薇和雷尼爾吃完飯之後就又回到了練習室裏。不過這個時候的練習室裏隻有他們兩人，林菲兒說是要回去準備一下演奏時穿的禮服，所以和安祈薇約到晚上音樂節開始之前，在後台見麵。至於柏傾嵐麽，他也是去忙著處理自己演奏的事了，同樣是沒功夫陪安祈薇。
不過沒人陪也罷，安祈薇反倒落了個輕鬆自在，就和雷尼爾兩人待在練習室裏。
本來依她的性子是想再照著曲譜練習一會兒的，可雷尼爾卻把她攔了下來，讓她不要老抱著曲譜死練。現在離音樂節開始不到四個小時，不如放鬆一下，彈點自己喜歡的曲子聽聽。
安祈薇聽他這麽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便將樂譜收了起來，很隨意地在鋼琴前彈奏著。
說實話，雷尼爾還是挺喜歡聽安祈薇彈鋼琴的。當然，他這裏說的喜歡，是指她不按照曲譜，隨性而彈。
因為那個時候的安祈薇才會開心地彈著，指隨心動地彈著。也隻有這個時候，當音樂在她指間流動的時候，她才會安靜下來。
那是一種不同於木訥的安靜。
有很多個瞬間，雷尼爾都不得不用一個比較矯情的詞語去形容這個女人在演奏時帶給他的感覺，那就是恬靜。
“我想聽一聽你不按照譜曲，演奏今天晚上要在音樂節表演的曲子。”在安祈薇隨性彈奏了幾曲之後，雷尼爾突然對她提出了這個要求。
或許是安祈薇現在心情還不錯，她並沒有拒絕雷尼爾，而是按照他的要求，將那首曲子用自己的方式演奏了出來。
雷尼爾靜靜地聽著，默默地感受著。這個時候他再次深刻的意識到，安祈薇從來就是屬於那種需要別人去適應她的演奏風格的樂匠。
像她這樣的人，假如能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搭檔，那定能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水平。但一旦搭檔不適合自己，那最多隻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的水準。
現在的安祈薇壓抑自己，去努力配合林菲兒，這不僅壓抑了她的風格，同樣抑製了她的水平發揮。
雷尼爾很清楚這一點。可是正如柏傾嵐所說，為了配合音樂節的演奏，安祈薇壓抑自己去配合林菲兒是現在唯一能走的路。
所以盡管很遺憾，雷尼爾卻不能說什麽，隻能希望安祈薇能和林菲兒在即將到來的音樂節演奏會上表現出已有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