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日記本

莫庭陪著穎疏一起整理東西，白景瑞和白穎婷的衣物都要整理一些出來分別送過去。穎疏心中已有了打算，將別墅賣掉之後，再買一套小的公寓，存放一些物件以及白景瑞的一些珍藏書本。

來到雜物間，看了一眼，一些紙板箱報紙和廢棄的小零件散落在地上，依稀有些年月，她小時候的玩具車破舊不堪。因為都是廢棄的了物件，一時沒有讓撿破爛的收走，也沒有讓吳嫂專門的打掃過，所以顯得髒亂，灰塵一尺厚。

穎疏遲疑了一下，忽然有些感傷，想起了小時候的事，她們都沒有見過母親，童年顯得單調而枯燥，沒有什麽樂趣，導致她和穎婷，一個性格比較嚴謹，一個比較沉默而扭曲。穎婷和她既然不是一個母親，那她是誰生的？這麽大的事情她居然忘了問白景瑞，難道父親一直愛著的不是沈之玲，而是她的母親？

她對自己的母親一點了解都沒有，甚至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卻被外界定性為第三者，情、婦……以及更加難堪不恥的稱謂，實在讓穎疏感到無力。

突然，“撲通”一下，什麽書好像從舊報紙堆裏掉了下來，穎疏原本準備搬出來賣給回收廢品的，減少環境汙染，也可以廢物再次回收利用，兩全其美。

原來是一本黑色的精致的小本子，上麵積著一層厚厚的灰，恐怕有些年頭了。白穎疏從記事起就住在別墅裏，也不清楚白景瑞是哪來的錢買這麽大的別墅，更可況那個時候他的職位不高，貪汙的話可能性不高。沈氏的千金沈之玲想必是愛慘了父親，才會下嫁，興許別墅是沈之玲的陪嫁。白穎疏忽然有些同情沈之玲，父親在娶了她之後出軌，以旁觀者的心態絕對對白景瑞的行為表示不恥，並深深的厭惡。

隨手拿起，驚訝的發現上麵寫著沈之玲的名字，她怎麽從來沒有注意過？她翻開一張，裏麵的紙張因為年久已經泛黃，黑色潦草的筆跡略有些模糊，但仍舊可以辨認出字跡，穎疏一下子來了興趣，細細品讀了起來。

第一頁上麵粘了一張照片，是典型的八十年代的婚紗照。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小巧圓潤，穿著在當時比較時髦的西服蕾絲婚紗，透著幾分濃濃的西式味道。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印象，穎疏越發覺得男人和女人有些熟悉，難道這是白景瑞和沈之玲的結婚照？穎疏先是驚訝後是了然，仔細辨認果然是年輕時候的白景瑞以及與穎婷有七八分相似的沈之玲。

落款是一九八六年，他們結婚的日子、白穎疏是1987年生的，她不是沈之玲的女兒，那麽一定就是白景瑞的私生女。好了，現在證據齊全了，她便沒有什麽不甘心的了。翻開第二頁，上麵的時間是一九八四年，由此可見，沈之玲在寫日記的時候，還沒有和白景瑞結婚。接下來寫道：

一九八四九月一日，晴。

今天我遇見了一個讓我一見鍾情的男人，他是剛轉來的學生，不知道什麽原因年紀比班裏的人都要大，但是他長得高大英俊，笑起來溫文儒雅，不止我，好多女學生目光都或多或少的停留。我是沈家的女兒，家世好，漂亮時髦，聰明優秀在學校裏一度是男學生們獻殷勤女學生們巴結的對象，可是，他卻對我視而不見，反而對其他同學有說有笑，關愛有加，難道是在耍欲擒故縱的把戲？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很好，白景瑞，我沈之玲記住你了！

原來父親和沈之玲是一個學校的，她記得父親是S大學畢業的，那麽沈之玲曾經也就讀與S大學。穎疏繼續讀下去：

一九八四年九月二十，雨。

下雨了，就跟我的心情一樣。看著他和其他女孩子聊的起勁，盡管我表麵若無其事但內心焦灼，其中有兩個女同學是我的老鄉，來自R市。這兩個女孩子真不要臉，公然和男同學說說笑笑，一點紀律都沒有，懂得什麽叫自愛嗎？

穎疏看了一下，接下來的好幾頁裏麵基本每天都提到了她的父親白景瑞，但是，似乎兩人還沒有什麽交集，都是一些暗戀白景瑞的話，沈之玲觀察的非常仔細，而且當時喜歡白景瑞的女學生不在少數。穎疏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心跳，不知道她的母親會不會在其中。其實這些事情問白景瑞也是一樣的，不過白景瑞的諱莫如深不見得會告訴她，通過沈之玲的角度也許會更好的了解她們之間的婚姻和感情。

“穎疏，怎麽樣了，需要幫忙嗎？”

莫庭打斷了她的思緒，穎疏從日記中抬頭，窗外天色暗了下來，恍然發覺肚子裏饑腸轆轆，“莫大哥，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先去吃飯吧。”

白穎疏不會煮飯，這大概從小到大連她自己都深表遺憾的事情。沒辦法，她就是煮不好，天生的愚笨。

莫庭並沒有特別關注她手中的日記本，兩個人分別簡單地衝了一個澡，準備出門吃飯去。莫庭問她晚飯想吃什麽，穎疏說能吃飽的就行，她第一次感到肚子餓，也許是寶寶餓了吧。

隻有天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一種小小的激動和興奮，今天晚上回家就能把日記看完，即便是這樣，她並沒有抱著許多希望，無論如何，父親是在有了婚姻之後才出軌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一晃神，莫庭牽著她來到了一家法式的西餐廳。

穎疏頓時停住了腳步，這一間她好像和司慕川來過。她很少和他出來吃飯，沒想到那一天的吃飯看電影成了她和他之間最後的溫情，但是，那些溫情是假的，是司慕川刻意偽裝出來她一廂情願的幸福。

“怎麽了，不舒服嗎？”莫庭明顯注意到了她表情的不對勁，體貼的問，“不喜歡吃西餐嗎，要不然我們換一家附近的中餐？”

穎疏臉色恢複了些，對示意道：“不用，隨便吃點吧。”

莫庭卻說：“可是我想吃中餐，而且你的寶寶在說，媽媽不要吃外國人的東西。”

他的話配合著他一本正經的臉孔，怎麽看怎麽聽怎麽怪異，穎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日來陰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久違的陽光，她快忘了什麽是笑，什麽是開心。好像她的世界一直是愁雲慘淡，萬裏冰雪。

“穎疏，你要多笑笑，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莫庭難得幽默，沒想到效果如此顯著。

莫庭變相的安慰確實讓穎疏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大概是放下了白景瑞和白穎婷的包袱吧，反正破罐子破摔，已經是最差的結果，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了。

“可是我現在肚子餓，又累，不想走路了。”輕鬆的氣氛之下，穎疏調皮的說道，配合著表示無力的動作。

服務生將兩人帶到了一個空的桌位上，很快法式大餐就上來了。莫庭看著她吃的很香，甚至是有些不淑女，不自覺流淌出點點的笑容。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居然在發生那麽多的事之後，還能麵對麵異常溫馨的和她共進晚餐。

這是不是所謂的世事難料！

莫庭感慨良多，不知道是否該欣喜還是該遺憾。

等他再次抬頭時，發現白穎疏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表情僵持住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而他自己則光顧著看她，幾乎沒有吃東西。視線從她的角度對過去，莫庭轉身，巡視了一圈之後，目光落在了與他們相隔一桌的一男一女身上。

他俊朗的五官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嚴正以待，那男的是司慕川，女的好像是一個不知道幾流的有點眼熟的女明星，穿得布料稀少，**入骨。這一對狗男女堂而皇之的出雙入對，真是讓莫庭窩火。

要不是不想給穎疏添麻煩，他早就衝過去教訓那對狗男女了，就算他從不打女人，今天照樣可以破戒。

氣憤的轉過身來，發覺穎疏已停下了進食，“怎麽不吃了？”“吃飽了。”她說。莫庭卻知道司慕川的出現一定會影響穎疏的情緒，畢竟當初她是深深愛過的，他知道也許自己永遠給不了她那種心跳的感覺。但是，感情、婚姻講的是踏實長久，而不是一時的激情和心跳。

“那我們走吧。”莫庭提議道，他怕繼續待下去，看著這兩人，他的胃口隻會越來越差。

穎疏點點頭，二人起身，她目不斜視裝作若無其事的略過司慕川和姚倩，和莫庭來到收銀處，“我去下麵等你。”

“好。”收銀台的刷卡機出現了一些故障，服務生一臉抱歉誠懇的態度讓他發作不起來，無奈這家西餐廳價格不菲，身上現金不夠，隻有等上一等。讓穎疏下去也好，免得到時候和司慕川碰上，她一定會感到無措。

正如莫庭所料，白穎疏確實手足無措，出了電梯時因為心不在焉不小心撞到了好幾個路人，頻頻的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