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董老頭

張楓偷偷回到家中，所幸家裏沒人，父母應該是到到地裏幹農活去了。而弟妹五一隻放假兩天，今天都三號了，肯定是去村裏小學上學去了。張爺爺估計是和村裏的老頭下棋去了。

張楓看著家中這記憶中熟悉的環境，不禁百感交集。張楓卻也明白，現在不是抒發感情的時候，常會勇那哥倆還在河坡裏餓著呢，張楓趕緊收拾了不少吃的，又進到熟悉的往日房間手忙腳亂地換了一身幹衣服就回到了河坡裏。

二常狼吞虎咽地把東西吃完，又休息了一會，才把5月一號晚上藏在河堤邊荊條叢中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其它哪都響的破自行車搬到河堤上。三人分別，各回各家。

張楓吃了中午飯還要趕到五七去上學，因為晚上就有晚自習了。所以急忙又回到家中。

中午十二點，張家六口人圍坐在飯桌周圍吃飯。張楓看著變年輕了許多的張爺爺、張父、張母，還有變小了的弟妹，張楓很想大哭一場。

飯桌上張爺爺、張父、張母對張楓仔細盤問著張楓這一、兩天的行蹤。好在張楓早有準備，倒沒露出什麽破綻。

張小妹剛隻顧低頭吃飯，張楓知道這是妹妹靦腆，倒不是不關心哥哥。而張小弟則在一個勁地埋怨哥哥放假了也不陪他玩，直到張楓答應他下次放假帶他去河上市市人民公園看猴子才罷休。

一家人溫馨地吃過中飯。張楓又拿出小木片在陽光下照了照，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他才徹底死了心，把小木片扔進自己放雜物的那個抽屜中。

張楓推出家中那輛比自己還大一歲的破永久牌二八自行車向爺爺和父母告了別，又分別摸了一下弟妹的頭才向新窩鎮中學所在地五七趕去，五七位於張楓家張村東南10幾公裏處。

也就是說張楓先沿河上市到東星縣縣城的河東路，向東走六公裏到鐵固鄉鄉政府所在地鐵固。

張楓再向東走三公裏到鐵固鄉諸葛寺村經渡口過河到常會勇家常村後、再沿一條小柏油路向南三公裏就到了五七。十二點四十，張楓就趕到了五七中學門口。

張楓脾氣急，再加上自行車雖破，騎著卻很得勁。所以才二、三十分鍾就到學校了。不得不說以前的東西，質量真沒得說，比後世的那些所謂名牌好多了。

張楓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抬著一個人從校園裏向外跑，前麵抬著頭的那個男子一眼看見張楓就喊：“張楓，快過來幫忙，你王嬸沒勁，跑不快。”

張楓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班主任張海老師，張楓急忙應了一聲，飛快地將自行車紮到路邊，跑到後麵抬腿的那中年女人也就是張老師的妻子王嬸身邊，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腿。才發現二人抬的人竟是教張楓生物的董老師，其它老師及學生私下裏都叫他董老頭，董老頭知道後也不生氣，因為他平時就一嘻哈脾氣。

隻見此時董老頭口中“嗬，嗬”作聲，臉色青紫。“張老師，董老師這是咋了？”

張楓忙問。“剛才董老師正蹲在門口吃魚肉丸子，結果我7歲的孫子不知從我家裏什麽地方找出幾個去年過年時沒放完的鞭炮在我家門口放。

因為我們家和董老師家是鄰居，所以董老師一驚之下，魚肉丸子卡喉嚨裏了。”張海道。

張海頓了頓又道：“這不，我和你王嬸準備把董老師抬到鎮衛生院搶救。”

張楓一聽就說：“抬到衛生院也沒有用，沒人能治得了，因為張楓常去鎮衛生院玩，所以知道鎮衛生院的情況。別說新窩鎮衛生院了，那時全國的絕大部分衛生院都處以半倒閉狀態，基本都發不下來工資，也就留不住技術高的醫生。

剩下的鎮衛生院醫生的技術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那咋辦？就是找個車能送往河上市，時間也來為及啊。估計走到半路董老師就那啥了。”張海老師道。

張楓知道五七距離河上市還有20公裏遠，時間確實來不及，張楓前世卻在區人民醫院經常處理這種病人。於是張楓就說：“讓我試吧，我小舅是河上市、市二院外科主任，我放假時常去玩、見他治過這樣的病人。”

張老師夫妻還沒說話，董老頭卻掙紮著想自己站起來，其實他一直清醒著呢。

他也明白鎮衛生院可能治不了，自己也堅持不到河上市。所以董老頭一聽張楓可能會治，他就掙紮著自己站了起來。董老頭雙手比劃著，示意張楓給他治。

張楓見董老頭同意自己給他治，就對董老頭說：“董老師，您站著別動就行。”

董老頭點頭表示明白。於是張楓走到董老頭身後，他雙臂分別從董老頭身側前伸，雙手互握，雙手大拇指第二指關節外凸，頂在董老頭左上腹中脘穴，稍用力往下一按。董老頭“呃”地一聲從嘴裏吐出一個比較大的魚肉丸子。

張楓連忙鬆開手。董老頭蹲在地上大口，大口舒服地喘著氣。

十分鍾之後董老頭才站起來說：“我今天才發現，原來能自由地喘氣是這麽地舒服和得勁。”

張海夫妻見董老頭沒事了，也很高興。畢竟如果董老頭真出事了，他們家也是有責任的，因為是他們的孫子放鞭炮驚了董老頭才讓他吃的魚肉丸子卡了喉嚨的。

張楓見董老頭沒事了就準備去推車走人。

董老頭見張楓要走，他圍著張楓轉了幾圈後說：“張楓，你在哪學的啊？認穴很準，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這樣吧，你今天下午6點去我家吧，我有點事給你說，並請你吃飯。你畢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來啊。”董老頭最後道。

“不用了吧董老師，舉手之勞而已”張楓忙道。

。”這時張海老師在一邊說：“張楓，董老師讓你去你就去，以董老師的年紀，當你爺爺都大。長輩的吩咐，你遵守就是了。”

“那好吧，我六點準到，”張楓應道。

董老頭見張楓答應了，他就和張老師夫婦告別又給張楓說了一句‘我住你張老師家隔壁’後就走了。張楓這才告別了張老師夫婦推車進學校。張楓回到寢室就睡了起來，在那古墓裏麵一天多張楓精神一直高度緊張，他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睡一會了。

下午5點多張楓醒了過來，感到神清氣爽，在水管旁洗了吧臉就出了男生寢室園的門。

張楓剛出了門就看到常會勇走了過來，哥倆打了個招呼。張楓給會勇說了董老頭晚上找他有事，讓常會勇吃飯時不用管他了。

住校生大都是關係不錯的同學合夥在一起吃飯。因為在學校食堂買饅頭、打菜、買湯都得排隊。一個人根本買不過來，別看學校學生食堂的飯菜不咋的。

但人家做的少啊，物以稀為貴的道埋，學生食堂的夥夫同誌們也是知道的，去的晚了還真買不到。

常會勇則給張楓說他堂兄常會國請他倆晚上去鎮衛生院打牌。常會國是鎮衛生院唯一能值夜班的外科醫生，他和衛生院一能值夜班的內科醫生輪流值夜班。

當時全國的的鄉鎮衛生院，大都處於半倒閉壯態，經常發不下來工資。衛生院的工作紀律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一到常會國值夜班，常會請張楓和常會勇去打牌。

張楓這哥倆也常去。張楓和常會勇二人商量好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後去打牌後各自離去。

張楓向學校東南角的老師家屬院走去。張楓是聽說過董老頭的情況，他就一老光棍，聽說已經八十多了，*時是一比較大的牛鬼蛇神。就在此地的五七幹校勞動改造。要不這裏也不會叫五七了，原五七幹校所在地嗎。董老頭八幾年平反後因沒有地方可去，他在鎮中學教書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