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焚天秘術

“花非霽,你不會是怕了本王,才不肯停下來和本王一較高下吧?”

慕夕辰追了花非霽一盞茶的工夫,起初還能勉強跟得上花非霽,誰知到後來卻和花非霽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於是不甘心地說道。

慕夕辰此話一出,原本疾行的花非霽隨即在空中一個細胸巧翻雲,悄無聲息地落在灌木叢上,整個身子的重量僅通過腳尖承載在枝葉上,當真身輕如羽,白衣翩躚,仿佛隨時都會羽化登仙。

慕夕辰見花非霽終於停下,於是人也落在纖細若箸的樹枝上。紫色的衣袂迎風起舞,襯著如玉麵容,更顯豐神俊朗,當真如謫仙下凡。

此刻,兩人置身於城郊的一片樹林裏。月輝清幽,照得林間斑斑綽綽,靜謐幽深。

花非霽雙手環胸,漫不經心地嗤笑道:“本少主會怕了你?璃王,你也真會給自己貼金。本少主不過是想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和你打一場,省得到時把你打趴在地,被人瞧見多尷尬啊!本少主好歹也得顧及一下你璃王的身份,不是嘛。”

慕夕辰聽言,怒極反笑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好,那本少主就讓你得償所願。”說著,花非霽已經暗中催動全身功力。

慕夕辰是當世難得的頂尖高手。高手與高手相搏,絕對是一件令彼此亢奮的事情。隻是完全沒有想到兩人是為一個女人打架。

見花非霽要動手,慕夕辰沉聲道:“在動手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花非霽挑眉,示意慕夕辰說下去。慕夕辰略一沉吟,若有所思道:“當今天下兩本絕世神功秘笈,一本是《鳳唳九天》,一本是《焚天秘典》,據我所知,你練的正是《焚天秘典》上的焚天秘術。”

“你想說什麽?”花非霽的眸裏飛快地閃過一絲星芒,隨即便融入一片幽深中。

“聽聞欲練焚天秘術,必須先要絕情罷愛,方可練成。既然你已經練得秘典上的神功,怎麽還會對嶽靈惜動情?”

花非霽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狹眸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波動。然而下一瞬,他神色又恢複如常。

“璃王倒是對本少主十分上心呐!不過本少主的感情問題好像不需要向璃王交代吧?”花非霽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似笑非笑。

慕夕辰冷然道:“本王沒興趣知道你的感情問題,隻是想警告你。既然你早已經選擇了絕情罷愛,那就不該再動情,不該招惹嶽靈惜。”

“本少主想如何,不勞璃王費心。”他忽地一頓,再次開口時語氣說不盡地霸道強硬,“本少主勸你還是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人。”

“廢話少說,本王今日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囂張的本錢。”花非霽冷嗤一聲,“那你可看仔細了。”

當下兩人全都足尖一點,拔地而起足有七八丈之高。一個如耀眼白光灼灼生華,一個如絢麗紫霞瀲灩生輝,動作一樣的迅疾無比,氣息一樣的冰冷噬骨。

一瞬間,方圓幾裏一切萬物都因這兩人散發出來的強勁冷氣而凍結了一般,就連四周的空氣也發生了劇烈波動。

一個長劍在手,劍光如虹化身千萬,道道劍氣割裂虛空,無以匹敵的劍氣,罩出淩厲無比的天羅地網。

一個從袖中竄出一條玉綢,被真力注入,頓時如蛟龍在天毫無畏懼地衝入劍幕。一時間,劍氣和玉綢相擊,火花四濺,鏗鏘之音,如珠玉落地。

這一場交鋒,驚天泣地,勢在必行。

“花非霽你早已絕情罷愛,你這無心之人怎麽會動心?何必揪住那個女人不放?”慕夕辰見花非霽輕易間就解除了他的摧天羅刹陣,臉色微微一變。雖然他隻使出了五成功力,但花非霽如此輕鬆化解,讓他的心不由為之一沉,但與此更激起他的昂揚鬥誌。

當下身形更加飄忽詭異,劍氣更加狠辣森然。花非霽忽地一笑,一張容顏瑰麗豔絕,風流入骨,瞬間將這暗黑的夜都點亮了一般。

“彼此彼此,璃王這冷麵閻羅都能將一顆冷心捂熱,都能動心,本少主這無心之人又如何不能有心?”玉綢在花非霽的手中如巨龍一般吞吐飛舞,氣勢恢弘,霸道凶猛。

慕夕辰臉色一沉,冷然道:“花非霽,你可是有玉嬈小主的。莫不是你忘了?”說著,他又暗暗增加了功力,心裏對花非霽的實力佩服不已。

“有她又如何?我花非霽想要的女人就嶽靈惜一個。”說著,花非霽似笑非笑,玉綢在他的手中幻化成無數蟠龍,而他身形飛轉起落間,如九天流瀉而來的一片雲霧。

一時間兩人各不相讓,平分秋色。四周的花草樹木被殃及,以一種人眼看得見的速度飛快地凋零枯黃。

慕夕辰的額頭已沁出一層汗意,卻絲毫沒有認輸的意思。他長眉一挑,“那你願意委屈嶽靈惜?讓她做小?不過我看如今的嶽靈惜未必肯忍氣吞聲。”

“本少主幹嘛要委屈她?我花非霽的妻子,今生就她一個,何來做小一說?”花非霽手上用力,瞬間玉綢將襲來的劍網刺出一個缺口。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繼續道:“璃王呢?好像府裏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側王妃了。嗬嗬,璃王是打算享齊人之福。對了,本少主都忘了。璃王勢在必行要娶她,不過是想等她進了璃王府好任你肆意折磨發泄吧?”

“本王已經知道她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之前也不是裝瘋賣傻欺騙本王。所以本王決定娶她,並且今生隻有她一人伴於本王的身邊,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至於府上其他女人,本王會將她們遣出王府的。”慕夕辰玉顏一沉,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長劍,原本已經被被花非霽突破缺口的劍網瞬間又完好無損了。瞬間,劍光大盛,劍氣大增。

“你璃王都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花非霽為何要在乎一個玉嬈?不過貌似太後並不怎麽待見她呢,當時你夾雜中間,到底是要搞得母子失和,還是要護她周全?”花非霽勾唇冷笑,手中玉綢威力更盛,如九天銀河,瀲灩溢彩,整個夜空仿佛都被它割碎一般。

慕夕辰抵抗著排山倒海的攻勢,驚駭於花非霽的內力竟是渾厚無比,深不可測。胸口已經氣血沸騰,卻猶自咬牙強撐,如玉的麵容泛起微微的瑩白之色,隨即冷聲道:“玉嬈可不是尋常女子,她素有‘毒仙子’的稱呼,用毒的手法令人防不勝防。再者玉嬈是你們天山族的聖女,注定以後是要和你結為連理的。先不說花族主對玉嬈寵愛有加,但憑嶽靈夕一個外界女子的身份,花族主就能接受,讓你破壞天山族千百年訂下來的少族主必須迎娶聖女的規矩?而本王,身邊可沒有這樣麻煩的女人,不會威脅到她。本王也有信心讓她免於母後的刁難。而你,確定你能護她周全?”

花非霽的玉顏亦是一白,語氣冷然,“護得了還是護不了,那是我的事兒!自然不勞煩璃王操心!”

“彼此。”慕夕辰淡漠出口。

今日你不讓?”花非霽玉手突轉,那條仿佛有著生命般的玉綢瞬間糾纏著上慕夕辰的那把飛虹劍,似乎要將它切斷。

“為何要讓?”慕夕辰咬緊牙關,加灌注內力注入飛虹劍。這把寶劍乃是取其北極至寒之地的地下玄鐵所鑄。他還不信花非霽那條破玉綢能奈何他的寶劍不成!

似乎看穿了慕夕辰的心思,花非霽暗自冷笑。他的玉綢是取其天山上的野生雪蠶絲製成,金剛難侵,火化不毀,慕夕辰的那把破銅爛鐵他還沒看在眼裏。

“那好,本少主隻是覺得若是毀了璃王的寶劍,那就著實讓璃王心疼了。”

“那本王今日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

四目相對,兩雙眸子盡顯霸氣。分毫不讓。

花非霽一聲清喝,天地隨之變色,突現霞光萬道,瑞氣千層。花非霽的周身猛然爆發出一團刺目的銀光,透露出無比絕倫的霸氣,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慕夕辰瞬間渾身一顫,他鳳眸圓睜,驚呼出口,“焚天秘術!”

刹那,霞光瀲灩,霞光瀲灩,似有無堅不摧之力,吞噬了方圓千丈,浩浩蕩蕩,如萬馬奔騰,無可匹敵!

他急忙運功抵抗,誰料此刻他已氣血浮動,真力已耗去大半。全身更是像被一股看不著的力量黏住,下一瞬一股強烈的勁道襲中胸口。伴隨著一聲巨響,他虎口巨震之下,手上那把飛虹劍頃刻被橫掃而來的玉綢擊斷數截。

慕夕辰的玉顏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身形縱落後,猶向後踉蹌了五六步才收住身子,胸口氣血翻滾,隨即一股腥甜上湧,喉嚨一熱,鮮血猛地噴濺而出。

這一刻,花非霽如九天流雲般輕浮在半空,灼灼耀眼,光華陣陣。他倨傲淩厲,睥睨一切,仿佛他就是天地間的主宰神祗。

“花非霽,即便你今日打敗本王,本王也不會就此放手。嶽靈惜注定是本王的王妃。”慕夕辰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角的血漬,豔逸絕倫的麵容上冷笑連連。

“那本少主不介意現在就解決了你。”狠絕的話語,冰刃般的聲音,仿佛地獄魔音般在上空回蕩。

慕夕辰渾身一震,那條勾魂攝魄的玉綢帶著淩厲無比的罡氣瞬間向他麵門直襲而來。空氣裏彌漫起濃重的殺機。他渾身頓時如墜冰窟,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挫敗瞬間將他一直高居雲端的驕傲毀得粉碎。

他在心裏不由苦笑:難道今晚便要葬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