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凋零

第七章

情人節是情人間最浪漫的節日，街道上裝點的溫馨浪漫，連空氣都似乎有了甜甜的味道。舒念依靜靜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沒有目的的走著因為她知道她接下來會看見什麽，而她會發生什麽。慢慢的又走回了家裏，深深的吸了口氣，認命的走上了樓，在一旁冷眼看著自己，這一夜的舒念依精心挑選了一件白色的小禮服，將頭發散了下來，畫了個淡淡妝，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日多了一份嬌豔，以為幸福的無可救藥。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拿起了電話，約了魏逸楓在哪見麵後，拿起手拎包便要起身。一抬頭，就看見舒念威站在麵前，忙撫了撫受驚的心髒，“爸，你怎麽了，”舒念威沒有答話，隻是揚起了手輕輕地撫摸著舒念依的臉龐，舒念依看著父親，心慢慢的慌了起來，拿下父親的手看著父親說：“爸，我有事要出去，有事回來說好嗎”。舒藤威看著握住自己的白嫩纖細的手，輕聲的說:是要去見那個男的嗎，如果我說，今晚不要出去，你會拒絕我嗎？“爸，我想出去’’‘‘是嗎，依依，你是我的唯一，誰也不能從我這拿走你，知道嗎”，舒藤威拿著舒念依手放在心口，舒念依突然覺得大腦一陣暈眩，強定下心神，看著父親顫著聲音對他說：‘‘爸，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我？我當然知道我做什麽，依依，這麽多年了，我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了，如果你沒有逃離我身邊，我不會——不，不對，這一天早晚要來的，你是我要的，隻能是我的，永遠是——我的”說完手便撫上了舒念依的唇。一瞬間舒念依的血液都是僵硬的，有些事那些被自己刻意略過的都一一浮現出來。

是的，父親對她的感情不正常，那不是父女之間的感情，更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迷戀。父親對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她早已記不清，隻知道母親看她的神情變了，奶奶對她平添了一絲恨意。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她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隻有舒念依自己，一直相信或者說是說服自己相信父親對她隻是父女之情。想到這，再看著眼前的父親，舒念依隻覺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叫囂著，那種駭意頓時席卷全身，每一處都在呐喊著“離開他！離開他！離開他！”舒念依想也不想，就往門外跑去，隱隱約約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今天出不去的話，她的世界將全部崩潰。然而還沒踏出幾步，舒念威就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裏，將嘴輕輕湊在了她的耳邊，“依依，今晚留下來，我——要——你”。“不要，求求你爸爸，不要，我是你的女兒啊，我是依依啊，不要這樣，求求你，求求你…….”。

“不，我不是你爸爸，“

“你是我爸爸啊，你不能這麽做，放開，放開我！”

“傻瓜，我怎麽可能是你爸爸，笨依依，你哪裏像我了”

“不，不可以，放開，放開我啊！”

“依依，晚了，現在什麽都晚了，今晚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離開”，“爸,你有媽啊，媽還在家，奶奶，對奶奶也在，小皓，小皓也在，爸你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舒藤威嘲諷的笑了笑，“依依，你真是我的寶貝，如果她們有用，你會是到現在才明白這些嗎，傻瓜’’,說完抱起舒念依便向床走去。舒念依害怕到了骨子裏，不聽的掙紮著，可是仍掙脫不了舒藤威的束縛，舒藤威一把將舒念依扔在了床上，舒念依馬上從床上起來想門外跑去，舒藤威一把將她按在床上，隨即整個身體附在她身上。

“依依，不要逼我傷害你，我愛你，依依，我愛你’,舒念依聽到那三個字，隻覺得絕望籠罩了全身，舒念威將頭枕在舒念依的頸窩，不聽到對她說著我愛你，隨即吻住了那張期盼已久的唇瓣。舒念依不停得掙紮著，直到嘴裏有了濃烈的血腥味，舒念威才離開了舒念依。舒念依立即跑向了門邊，舒念威立刻從後麵追過去，到了門口，看到舒念皓正在不遠的樓梯處，舒念依頓時覺的有了希望，身後舒念威已經摟住了她的腰，舒念依剛想衝他呼救，沒想到舒念皓看了一眼舒念依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舒念依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她最疼的弟弟——對她——做了什麽，隻是木然的看著走掉的舒念皓，心裏不停的在問，為什麽，為什麽，小皓你看到了，你看到了，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

舒藤威再一次把舒念依扔回了床上，眼裏早已沒有了平日的溫柔，緊緊的看著床上的舒念依，溫柔的說:‘‘依依，不要挑戰我’’。明明是溫柔如水的聲音，但聽在舒念依耳裏卻比撒旦的聲音還要令人心顫。舒藤威再一次壓倒舒念依，用襯衫將她的手固定在床頭，用身體鉗製住她的身體，不停的親吻撫摸著她的每一處，舒念依閉上眼，嗓子裏仿佛被卡住了一樣，淚水決堤般的從眼中溢出，最後化為了一聲聲暗啞的哽咽，直到最後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粉碎，舒念依從嗓子裏發出了一生破碎的呐喊，“啊——————————”

樓梯的拐角處，舒念皓頭抵在牆上，反複的告訴自己，沒錯，我沒做錯，沒錯……一樓的臥室裏林敏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久久沉默，最後無聲的歎了口氣……浪漫的情人夜在繼續，然而魏逸楓和舒念依兩人的世界，卻在慢慢脫軌……

舒念依站在房間的角落裏，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在悲傷，沒有質問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做，隻是冷眼的看著這一切，看著躺在床上像是破碎的娃娃一般靜靜看著天花板的自己，沒有人知道自己那一晚自己想了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該想什麽，不知道要做什麽，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天花板，似乎想要看出什麽，然而那樣的一片白自己看到的隻有絕望，無邊無盡的絕望……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暖了整個房間，但卻照不暖床上的少女，房間內一片狼籍，散落的衣服，到處都是雜亂的物品。大大的雙人床上，男人緊緊的摟著懷裏的女孩，而女孩則是睜著無神的雙眼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女孩的雙手被綁在床頭，臉上有沒有一絲表情，嘴角有些微的紅腫和破裂，外露的肩膀全是歡愛的痕跡。整個人像一個破碎的娃娃一樣毫無生氣……

舒藤威慢慢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舒念依，輕身吻了吻她的唇，便解開了束縛著她雙手的襯衫，輕柔的對她說“我去上班，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依依……不要恨我，我們本就該如此，知道嗎，我愛你——依依”。說罷再次吻了吻舒念依的額頭，便穿上了衣服走出了房間。舒念依在床上靜靜地躺了一會便起身走進了浴室，放開水龍頭，狠狠地衝洗著身體，足足洗了兩個多小時，直到皮膚犯疼才走出浴室。看也不看地上的狼藉，直接到衣櫥拿了一套黑色的休閑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良久，舒念依突然拿起了旁邊的瓶子狠狠地砸向了鏡子，看著滿地的碎片，舒念依突然笑了：“碎了，嗬嗬，碎了，都碎了”。站在角落的舒念依靜靜的看著自己所做的一切，忽然笑了，怎麽可能幹淨，永遠都洗不掉了，洗不掉了，鏡子碎了人也碎掉了，啪，的一聲就碎掉了。

舒念依走下了樓，客廳裏早已坐滿了人，她看也不看的便直接往門口走去。人既然選擇了背叛，那就連質問的價值就沒了。舒念皓不停得告訴自己沒有錯，然而看著舒念依的背影，那個雖然總是和自己鬥嘴卻寵愛自己的‘‘姐姐”，如今的樣子……不……我沒錯，沒錯,舒念皓不斷的告訴自己。林敏淑看著舒念依遠去的背影，手輕輕的顫了一下。一屋子的人，陷入了沉默，陽光明明刺眼得很，為什麽卻那麽的冷……

舒念依獨自走在路上，突然覺得熙熙攘攘的人群讓她感到窒息，閉了閉眼，穩了穩心神，拿出了手機撥出了那個爛記於心的號碼。“念依嗎，昨天怎麽沒來，怎麽現在才給我打電話，就不怕我紅杏出牆，恩？”，聽到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聲音，舒念依強忍住淚水，才一字一句的說：“你沒這個機會了，因為——不用你紅杏出牆，我決定——不要你了——魏逸楓——我們——結束了”。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過了許久才聽見魏逸楓說‘‘見我一麵，舒念依，你必須見我一麵’’。“好”。掛上了電話，舒念依的淚水終於決堤，看著湛藍的天空，閉上了眼，結束吧，結——束——吧。

站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無助的身影。舒念依覺得自己好累，看著周圍奔走的人們，她好像哭，可是卻沒有眼淚，隻有幹澀的眼角在提醒著自己，不是不想哭，而是，所有的淚都流進了心裏。

落日的餘暉，使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寂靜的氛圍之中，人群匆匆的走過。舒念依坐在路邊的咖啡廳裏，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突然不曉得自己的路在哪。那晚她失去了全部，驕傲不再，親情不再，而今天她最後擁有的…….她也要親手……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