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怎麽不把我殺了
第十六章
Vampirepub的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迎賓侍者的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發酸，調酒區的調酒師們，手中的酒器更是不停的翻轉，舞動。舒念依今天負責一樓的B區，轟轟作響的音樂震得耳膜發疼，不停閃爍的聚光燈晃的眼有些繚亂。一樓不同於二樓有些精致的布局和安靜，整個區域營造的更是一種極盡放縱的氛圍，舒念依調著眼前的深水炸彈，花哨的噱頭從來不是她的品，可是今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放縱自己，總覺得血液中所有不安分的因子全部都活躍了起來，不停的調著手中一杯杯不同風格的酒。
B區處的燈光照比其他的區域有些亮，所以舞池裏很多地方都可以看見這裏的場景，長長的調酒席上，五六個調酒師各自認真的舞弄著手中的器具，而無疑最搶眼的就是舒念依。
精致的禮帽遮住了她一半的五官，讓人隻能看到她尖細瘦削的下巴，緊抿的櫻唇配著帽子殘留在臉上的陰影，有著說不出的魅惑，隨意的領帶隨著調酒的動作，更是時不時的晃動，瘦長蒼白的手握著一杯杯五顏六色的杯子，竟給人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舞區的時尚男女看著這邊的獨特風景，口中不時的打著響亮的口哨，隨著越來越high起來的舞曲，氣氛愈演愈烈。
“來八杯特基拉炸彈，三杯長島冰茶！”辛揚看著舒念依的眼快速的說道。
“恩！”轉身拿出各種需要的酒水飲料，舒念依頭也不抬的繼續調製著手中的酒。看著舒念依有些反常的行為，辛揚看著她的眼越發的迷惑，終還是疑惑的問出了口。
“念依姐，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啊，太不像你的風格了，怎麽了？”
“有麽？”辛揚用力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舒念依壓根根本沒抬頭看他，又大聲的說道：“有，大大的有！”剛想說話，就見舒念依將八杯特垃圾炸彈統統塞到了他手中的托盤上。
“好了！送過去！剩下的一會過來取！”大聲的向辛揚說完後，又繁忙的投入下一種酒的調製。辛揚白了一眼舒念依，隨即轉身走向舞池。
忙碌的一晚轉眼即逝，專職的人員在閉店後忙碌的收拾著，舒念依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坐在換衣區的沙發上，閉眼休息。林笙匆匆的從前麵工作區出來，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舒念依，邊換衣服邊對著她說“累啦！聽辛揚說你今天不一樣，怎麽了？”睜開眼看著前麵換衣服的林笙，沒有答話。林笙穿上襯衫，轉身看著舒念依：“怎麽不說話？”
“沒什麽，今天累了點。”有些無力的淡淡說道。
“也難怪，今天人似乎更多了些，生意是越來越好了，我們這些人可就要玩命了啊！”誇張的做了一個鬼臉，回過頭繼續收拾自己的包包。舒念依有些疲憊的看著前麵，視線竟有些恍惚，麵前的林笙也變得越來越不真實。林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轉身就看見舒念依半眯著眼，心裏有些犯疼，走上前蹲下來，看著她有些發紅的眼，歎了口氣，輕輕的叫道。
“念依！念依！”有些迷糊的睜開雙眼，看清麵前的人後，才輕輕轉了轉頭，對著林笙一笑。
“好累…..,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
夜有些涼，如墨般的夜幕，星星點點的光點綴其上，看著辛揚離開後，舒念依轉身走上樓，打開房門，看著漆黑一片的臥室，腳步竟有些退卻。自嘲的揚了揚嘴角，這是幹嘛，難不成還害怕不成？關上門打開客廳的燈，走到客廳的玻璃窗前，看著窗外星羅棋布的夜幕，似乎有些模糊的不真實。什麽時候那麽喜歡看夜晚的天空了呢，早就不曉得了，可是看著看著心就會靜靜的，對於她而言，讓心靜下來太難了，而有這樣一種方式可以讓心平靜，何樂而不為呢……
樓下的人修長白皙的手指間掐著半根香煙，點點的紅光在漆黑的夜裏若隱若現，微微仰起臉，好看的眉眼看著四樓玻璃窗前站著的纖細身影，心頭有些情緒劃過。將手中的煙放在唇邊，輕輕的吸了一口，唇邊溢出的白色的煙霧一縷縷的消逝在薄涼的空氣裏，抽完手中的香煙，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依然站在窗邊的人，轉身開車離開。
歎了口氣，舒念依轉身向臥室走去，臨走前視線似乎掃到窗外有輛車開過，沒有多加理會，轉身將自己埋進柔軟的白色床單中，拉過被子，再次看了一眼窗外，關上了燈，寂靜的臥室裏隻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呼吸，不一樣的心情，卻共同糾葛在同一個結上……
茶香四溢的書房裏，舒藤威翻看著手中的公司報表，聽見室外傳來的刹車聲，皺了皺眉，不予理會，繼續做著手中的工作。舒念皓步伐有些蹣跚的走進室內，揮開管家欲扶自己的手，轉身就要像樓上走去。剛邁上幾個階梯，就聽見後麵傳來了舒藤威有些怒氣衝衝的聲音。
“不像話，喝成這副樣子，還敢回來！”
“哪來這麽多廢話，說完沒，說完我上去！”剛想邁腿，就被人從身後一扯，一個不穩便輕身栽倒在了樓梯上。抬手摸了摸犯疼的額頭，抬眼看著麵前的人，扯了扯嘴角。
“你怎麽不把我殺了！眼不見為淨，何必讓我汙了你的眼！”
“小皓，住嘴!”身形不穩的晃了晃，舒念皓轉過身看著從樓梯上走下的林敏淑，扒了扒淩亂的頭發，無所謂的說道。
“得！人全了！”
“小皓！怎麽回事，喝這麽多像話嗎！”林敏淑皺了皺眉，想要拉他上樓，沒想到還沒碰到衣角，就被舒念皓閃躲了過去，林敏淑看著自己僵在原地的手，有些怔伀的看著舒念皓。沒有理會她的目光，舒念皓側過頭看著舒藤威。
“我——可以上去了吧！呆在這也是說廢話！”
“啪！”
“小皓！你怎麽可以打他？”林敏淑上前看著兒子臉上鮮紅的指印，轉過頭怒視著舒藤威。
“他是我兒子，我怎麽不可以打，看看你養的兒子，沒有一點我舒藤威該有的樣子，像什麽？”
“你還知道他是你兒子，那你怎麽可以這麽打他!就算再怎麽不滿，你怎麽可以打他？你拿我們母子還當這個家的人嗎？”不去聽他們兩個的爭吵，揉了揉自己的右臉頰，嘖嘖，又是不留情的一巴掌啊，舒念皓不理會身後兩個人愈演愈烈的爭吵，轉身走出家門，反正是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離開的，還是想一想今晚上哪混吧，腦海裏突然閃現了舒念依的臉，咧嘴笑了笑，對著漆黑的夜幕大聲的叫了一聲：“姐——”
忘卻剛才發生的不快，心中滿滿的都是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舒念皓雙手插兜，勾起嘴角，心情愉快的驅車向著外麵駛去。手指輕巧的挑開手機，：“hei!今晚有空嗎，恩？”有些輕佻的向對方邀約，嘴邊溢出一絲笑容，“好，等我！一會見！”掛掉手機，加大馬力，拉風的跑車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高速向著某處駛去。
打開書房的門，舒藤威有些頭疼的回到座位上，看著手中的報表早已失了心思，隨手扔在桌子上，拿起擺在桌子上的相框，看著照片上巧笑嫣然的人，有些痛苦的情緒在眼中流過，歎了口氣，良久才輕輕的念到：“依依，你現在在哪裏…..”
林敏淑打開舒念皓的房間，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有些心痛的感覺劃過心頭，輕輕的關上門，轉身進入自己的房間。坐在梳妝台前，有些恍惚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八年，眼角多了些許的細紋，皮膚有些失了光澤，眼神也蒼老了許多，一個女人短短半生就如此結束。人生有多少八年，人生有多少可以重來的機會，可是卻沒有可以選擇的權利，如果當初沒有執拗的堅持，如果當初沒有愛上他，如果……雙手掩麵，淚順著指縫滴落，人生如果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