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多情總是無情傷
“奉天承運，北方戰局動蕩，皇城人心惶惶。今命成信將軍為大元帥，碧雪郡主為監軍兼軍醫女扮男裝，同去冀州穩定戰局，爾等接旨便即刻啟程。”
“什麽讓……弟妹隨軍！”成信不可思議的叫起來。
“恩？”王公公挑眉，拔尖音“聖上這麽做自有其打算，將軍有何疑問？”
成信欲言又止，無奈“不……”
“那還不接旨。”
“是，臣等接旨。”
成信猶豫著想接過黃娟，卻不料一把鍍金折扇攔住他。
“我有問題……”成諾摸了摸鼻子，一臉笑嘻嘻。“自古哪有讓堂堂王妃參軍的，皇上這麽做是想給洛王府難堪麽。”
“皇上英明早料到王爺會這麽說，所以皇上讓奴才告訴王爺，聖上之所以讓王妃參軍是因為北方戰事嚴峻，死傷無數，而王妃又醫術了得，所以讓王妃過去。而且這是密旨，王妃是女扮男裝隱瞞身份，隻有少數人知曉，王爺不用擔心。”王公公一臉推笑，“王爺您心係蒼生，大仁大義，英雄年少，奴才一直對王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得了得了，收起你那泛濫的江水，噴得本王爺滿頭都是。”這老太監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囉嗦。“我又沒說不讓王妃去。”
“那王爺是同意了，將軍快接旨吧。”
“慢。”
“哎呦……我的小祖宗呐。您又有什麽事啊……”王公公一臉無奈，直跺腳。
秦寒君沒見過太監如此，隻覺好笑。
“你知道王妃成親當天，就不眠不休的調配解藥。藥成天亮，立刻救人，卻負傷，夫妻被迫分居，王妃在雪梅閣修養至今。”
“然後……”
“你不明白？”
“哈？”王公公一臉苦瓜，“王爺真是字字珠璣，可是奴才無能實在是……”
“王爺有話直說，何必為難王公公。”秦寒君淡然道。王公公一驚，這女子的聲音實在是太悅耳了，容貌定是不俗，難怪……
“娘子，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成諾輕輕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齒。“王公公，小王還沒洞房呐，實在無法即刻啟程。”
“三弟！”成信紅著臉喊道，這成諾怎麽就這麽不避諱。也不知羞，何況弟妹還跪在旁邊呐。
“那依王爺之見？”王公公歎氣，原來洛王爺說了一大堆，意思就是，這王妃忙著救人救己，冷落了他麽，如今王妃好不容易傷好了，夫妻卻要分開了。王爺會惱也是自然，這成親將近兩個月，王妃還是黃花閨中，要是被不知緣由的外人知道，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
“那當然是……”成諾眯著眼，意味深長對著秦寒君，可惜‘洞房’二字未出口，卻見秦寒君頭紗滑落，露出美麗容顏，三人當場一驚。
王公公驚的是，王妃雖美卻比不上惜雲公主的傾國傾城。可惜皇室自古不缺的就是美女，如此女子，卻得到那人的垂青。
成信驚的是，弟妹雖然看起來冷漠淡然，但是並沒有二姐說的那般，恐怖。甚至，姿色可算是上等。
成諾驚的是，秦寒君臉上居然沒有守宮丹。這就是秦寒君想要告訴他的：她不是黃花閨中了。
“王爺覺得還有那個必要麽？”秦寒君淡淡的看著成諾。
“你……”成諾停頓一下，用極慢的速度，一字一字的問，“真要這樣？”
“將軍接旨吧。。。”
“王妃。”成諾隻是看著她，眼眸中太多情緒融合攪拌在一起，反而渾濁而看不清情緒，而她卻依舊淡然。下一秒鍾，他卻揚唇一笑“大哥，請接旨意吧。”
成信接過黃娟，站了起來“王公公舟車勞頓，幸苦了。請到西廂房休息吧。”
“也罷……”王公公看著成諾，最終歎了口氣。
“將軍，此去途中要經過一段山路，才可與大軍會合。奴才看這天色已晚，恐生變故，不如……”
“王妃乃一女流之輩，實屬不便夜中啟程。王公公，明早再啟程，相信聖上不會怪罪的。”成信會意，知道他有意讓王妃陪成諾一個晚上。
“皇上聖明……自然不會怪罪。哎呦！將軍聽說揚州有很多美景美食，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讓將軍陪老朽逛逛。”王公公有意拖著成信離開。
“王公公，很怕你。”
“啊哈，他怕的是我的免死金牌。”成諾抿抿嘴應了一聲，低頭很認真的拍秦寒君沾了灰塵的裙子，“跪了很久，累吧。”
“三少！”秦寒君怔住了，她傷病初愈，後又中了‘石香軟筋散’，身體變得十分虛弱。才跪了一會，就已是極限。隻是，她以為她隱藏的很好，他居然發現了她的不適。思及此，心中某些角落，在慢慢崩潰隕落。楞楞地抓住他的袖角，成諾，你怎能如此的濫情，又如此溫柔，不該阿。不知道自是多情卻最是無情。難怪連她會為你癡為你傷我，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待反應過來，自知失態，又恢複了淡然。“我想休息了。”
“我扶你。”
秦寒君卻並不領情，掰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無奈那主不依。
“三少，可曾欽慕過誰。可曾渴望擁有過誰？”
成諾怔住了，他沒想到她會那麽認真的問他這樣一個問題，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我……”
“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三少既是無情之人，又何必總留情呢。既然沒有欽慕誰，那奉勸一句，不要再用那無情的溫柔，去傷誰了。”秦寒君從懷裏拿出那繡著‘鳳求凰’的白色手絹，放到成諾手中。然後拂了拂，“王爺，妾身還有東西要收拾，先失陪了。”
成諾靜靜的站在原地，看了手中的手絹良久。忽然，咧嘴一笑，“嗬！你這是在責怪我，對惜雲關心，對惜雲溫柔，收下惜雲的情，卻明明對惜雲……無情。隻是，你如此淡然怕麻煩的人，今日會說出這麽多話。是同情惜雲，還是因為你心中欽慕的人，和我一樣多情卻無情？讓你覺得很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