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惜雲

“怎麽回事!?哈?你不是醫師麽!怎麽會變成這樣!!醒醒!!!”

“欸……”藥叉終於被成諾的獅子吼拉回理智。

成諾扯掉了那礙事的麵紗,對上藥叉那連墨黑也蒼白到淡的死白,劉海已被汗水濕透。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由緊了又緊,從懷裏掏來掏去,抓出素白手絹,輕拭她額頭上的汗水。“你不是神醫麽……告訴我該……怎麽救你。”

藥叉睜開眼看見素白手絹上那惟妙惟肖的‘鳳求凰’,在眼前晃動,覺得厭惡,費力地伸手扯掉。“回……雪梅閣……”

‘嗖的’,隻聽耳邊風過,眼前景物掠過。隱約看見天泛白,雪景襯著枯木。這麽快雪梅閣就到了。砰的!門被踢開,成諾小心翼翼地把藥叉放在床上。

看她氣若蘭絲,汗水把劉海再次濕透,表情痛苦,牙咬的咯噔咯噔響。不覺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口,悶隱難受。他解開她的腰帶極為小心溫柔的想脫下她染血的裙子。

“不要……”藥叉呻(和諧)吟著按住那隻手。

“我是你相公,所以沒關係。”

“喚……凊依。”她的明明很虛弱了,可是當成諾對上那雙清澈剛毅略帶固執的眼眸,才明白虛弱的隻是她的身子而不是她的靈魂。

“我、是、你、相、公”看來固執的人不隻藥叉,她旁邊還有一個。

“你敢!”暗啞無力的聲音,卻勾勒出怒氣十足。

“得罪了!”成諾就是立誌和藥叉杠到底。裙子被扯了下來,曾經想象過萬種情形,見過各式血腥場麵的三少居然怔住了。。藥叉細白的雙腿上,被若幹條細長的金線緊緊纏繞,金線的一頭已深深的紮入肉中貪婪的吮吸的鮮血,原本金細的蟲身,因為體內血的充大而變薄,隱隱泛著血色之光。金線吸血極不安分,邊蠕動邊貪婪的往裏麵鑽。血不時從傷口滲漏出來,斑駁的爬滿那死白泛著青黑的雙腿。

“對不起,要是知道會這樣……我不該……”成諾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懊惱和悔意,以致最終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來:‘不該設計你。’

是他,假裝把那些金線都扯碎,隻為了放鬆藥叉的禁戒心。是他故意在屏風上畫上那副極像凊依的仕女圖,是他故意以幫她擦拭傷口為由,拿到帶著藥叉血的手帕。並在畫上的紅色顏料中摻上藥叉的幾滴血。是他,偷偷的打開放其他金線的蓋子,才會吸引到如此多的金線。是的,他一早就知道隻有金線能解‘醉紅顏’的毒。隻是這千算萬算,居然沒料到金線的毒性這麽烈,嗜血性那麽強。他很愧疚……

這時候藥叉應該軟弱無力的身子卻劇烈的顫抖,不是因為覺得羞辱的憤慨,僅僅隻是人天性具有的,超越精神控製的害怕,或者稱之為戰栗。她的臉呈現出青灰色,毫無生氣,這是中劇毒的症狀。

“或許現在還來得及,本來一條金線就夠了……”成諾伸出手,想扯下金線,卻被緊緊的抓住。

“這等活兒還是交給我們下人來做吧,姑爺。”姥姥笑眯眯的說著,可是成諾在她的眼中看到的卻是一片冰涼。“凊依,姑爺累了還不趕快把他送出房外休息。”

凊依咬著下唇,眼中一副要吃人神情,握在手中的劍緊了又緊。

“我還想留在……”成諾看著昏睡的藥叉,手縮了縮,凊依那麽生氣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藥叉她知道……她知道他的計劃,他設計她,而她卻配合他。為什麽?思及此心中一個不曾觸摸的那個柔軟,仿若包裹上了什麽粗糙沉重的鈍器,在慢慢溫柔的淩遲那個柔軟地,手不自覺的附上胸口。這個女人……高了聲調。

“是,姥姥。三少別讓凊依難做……您還是請吧!”

嘭!一聲門重重的關上了。這一關上,再待開啟卻已經是一月之後。

清冷的雪梅閣下

“藥叉……呃……那個弟妹帶來的這些下人真是沒大沒小。。居然把主子給關在門外一個多月。喂!丫頭,叫凊依的那個丫頭把門給我打開。”成小姐死命的捶雪梅閣的大門,可惜她不會武功,否則讓她那麽捶法,非破不可。

“算了,二姐。”成諾揚起嘴角,揚揚手緩緩走遠,成小姐依稀聽到他喃喃自語“等她想見我時,自然會見。隻要平安就好。”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三弟笑得這麽無奈……你說是不是,惜雲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