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瑣碎的記憶(1)
求收藏啊求收藏,親們請動動手指,收藏吧……
——————————————————————
“溫若寧,我有說過你可以親自拋頭露麵嗎?”楚無恨冷直冰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溫若寧淡淡一笑,取下麵上的白紗,對上楚無恨比夜還漆黑的眸子。
“登台獻藝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作為你的丈夫,我當然有權阻止我的妻子做這樣荒唐的事情。”楚無恨理所當然地說著,完全不理會溫若寧變得難看的臉色。
“楚無恨,你我沒有一天把對方當成過是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又何苦說這些無趣的話。開了瓊琚閣,是你的決定,也是我的選擇。我麵臨的困境相信你不會不知道,你不幫我,我也不怨你,畢竟你沒有這個義務。可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我瓊琚閣裏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溫若寧頓了頓,接著道:“這也是我唯一期望你能幫我的地方,請你動用你的力量,散播消息,說瓊琚閣隻是歌舞坊,不做其他生意。我這樓裏,可以吟詩作對,可以談天論地,唯獨不出賣身體,你可懂了?”
楚無恨聞言,輕輕笑了出來,他低頭定定地看著溫若寧,道:“瓊琚閣交給你開,我就沒指望它能是另一個如意樓。不過現下你說出這些話來,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對自己的丈夫解釋?”
溫若寧聽了楚無恨的話,忽然用看怪獸的表情看了他幾秒,說:“不可以。”說罷轉身便要離開,楚無恨抬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我不在的這半個月,辛苦你了。我從外地為你帶回來幾個幫手,已經讓左易去安排。”
“謝謝。”溫若寧客氣地對楚無恨道了聲謝,心中卻無甚感覺,隻是輕輕將楚無恨的手推開,轉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溫若寧離去後,楚無恨的臉又重新回到冰封狀態。他獨自在院中站了片刻,輕歎一聲,喚道:“白素。”
“屬下在。”白素依舊是一身黑衣,長發掩著她可怖的麵容。
“那兩個人的身份可否查清?”
“他們都是溫姑娘偶然遇到的,我仔細查過,修容身份並無可疑。可那個琴師,我懷疑他……”
楚無恨忽然擺擺手,打斷了白素的話,白素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意,楚無恨輕輕搖了搖頭,說:“你的懷疑我明白,再詳細去查,我要確定的結果。”
“是。”白素領命便轉身離去,可剛走了兩步,又反身折回來,單膝跪在楚無恨麵前道:“公子,請不要動搖你的心,不然她性命難保。”
楚無恨歎息,低聲說:“我知道,你去吧。”
楚無恨負手看著漫天繁星,幽深的眸子裏沉靜一片。想起剛才對溫若寧說的話,楚無恨搖頭苦笑。離開京城半個多的月時間,她的起居行事,他知道得分毫不差,他明白那是一份牽掛。可三年多來的堅持,又怎能在此時放棄。
楚無恨衣袍飄動,他輕掠上牆頭,一個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看著楚無恨離開,月揚從陰影下走出,臉上卻掛著一分難以言明的笑。
溫若寧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桌邊撥弄著燭燈,呆呆地看著牆壁。楚無恨,今晚在她身邊的時候,慣常的那份冷漠似乎變得很淡。他的話,仿佛是想向自己確定某些事情。他會嗎?那樣的一個人。
溫若寧手指輕扣著桌麵,感覺腦袋微微發脹,一些淩亂的片段迅速在腦中閃現。
白色的病床,呼吸微弱的男子,自己被一個人抱在溫暖的懷中,哭得稀裏嘩啦。
寂靜的墓園,殘陽似血,她一個人坐在墓碑前,淺淺低訴,說的竟全是對不起。手指一遍遍撫摸著碑上的照片,年輕俊朗的麵容,他究竟是誰?
“無恨,帶我走吧,這個世界太孤獨,我一個人很累。我想自己去找老狐狸,帶他回家。”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製造出一個錯誤,可他卻連彌補的機會都不曾給我。”
“溫若寧,你不要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
“啊——”溫若寧緊緊地攥著拳頭,痛呼出聲,一抬手,幾個瓷杯應聲落地,碎做一攤瓷片。頭痛,心更痛。盡管她還是記不起,但那些殘片已足以讓她痛徹心扉,究竟是怎樣的過去?如此地不堪回首。
“若若。”聽見溫若寧房裏混亂的聲音,月揚推門進來,看到卻是溫若寧痛苦地縮在地上,手指一滴滴地淌著血。
月揚微微蹙眉,一個箭步衝到溫若寧身邊,執起她的手細細查看。
“怎的如此不小心。”月揚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瓷小藥瓶,輕輕地幫溫若寧處理著傷口,臉上不見了原本孩子般的表情。
“月揚,老狐狸在皇朝,他真的在,他竟然留書出走,他怎麽能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孫女?”溫若寧慌亂地說著,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若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月揚認真地看看溫若寧,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
“乾坤匣……八麵拚圖,順序排列,逆轉時空……”溫若寧喃喃地說著,完全沒有聽進去月揚的問話,也顯然不關心月揚的存在。
“月揚。”門口處好聽的男聲響起,月揚回過頭,洛雲墨正披著月光站在門外。
“把這個給她服下,我去去就回。”洛雲墨隨手丟過來一顆藥丸,月揚抬手接住,不解地看著洛雲墨。
“這藥是安神的,對她無害,放心。”洛雲墨說罷便轉身走了,月揚不再猶豫,摟過溫若寧,將藥送進她口中,取了水,喂她服下。
溫若寧吃了藥,目光有些呆滯,月揚輕歎一聲,躬身將溫若寧打橫抱起,走進裏間放在床上。
“若若,我不知道你以前遇到了什麽事情,但是你不可以這樣傷害自己。”月揚一邊說著,一邊幫溫若寧掖好被角,在她身邊坐下。
溫若寧木木地看著紗幔,不動也不說話。林博文死了,他竟然死了?兩行清淚從溫若寧眼角滑落,曾經愛人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漸漸變得模糊。
溫若寧不記得林博文是怎麽死的,她隻記得他走的時候,她就站在病床邊。
可是,她在,楚無恨也在。林博文眼中有不甘,有悔恨,他帶著對這個世界對她的深深眷戀,離開了。
她的記憶很不清晰,有許多事情無法連在一起,可是有一點她知道。她來皇朝,隻是為了找到留書出走的爺爺溫懷古。
溫懷古是某大學考古係的退休老教授,對古文學有一種近乎癡狂的熱愛。溫家家傳了一個八麵體錐形的木匣,每一個麵都有一個拚圖,傳說將這八麵拚圖按一定順序拚好,並且站在某個特定位置上時,就會發生時空逆轉,將人傳送到另一個空間。而這個木匣,卻是來自一個從未存在過的朝代——皇朝。
溫懷古研究了一輩子,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將盒子的拚圖完成後,站在溫家在L城的老宅裏,現代人就可以回到皇朝。但是,如果順序錯誤,就可能會發生無法預料的結果。
溫家老頭子在琢磨出拚圖的順序後,終於毅然決然地穿回了皇朝。臨走的時候,溫懷古給溫若寧留下一封“遺書”,交代了自己的“後事”。溫若寧在看到溫懷古的“遺書”時,氣得差點沒厥過去,發誓一定要把他從皇朝揪回來,不然她實在沒辦法對遠在大洋彼岸的父母交代。
溫若寧記得爺爺的出走,記得自己來皇朝的理由,記得林博文的死。可關於楚無恨,關於楚無恨口中的三年,關於林博文的死因,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良久,溫若寧終於側過頭,看著月揚說:“月揚,抱歉,讓你擔心了。”
月揚唇角逸出一抹柔和地笑,他抬手揉揉溫若寧的長發,動作順暢得沒有任何不自然,輕聲道:“若若,乖。”月揚說著幫溫若寧拭去臉頰邊的淚水,微涼的指尖碰到溫若寧的皮膚,溫若寧避無可避,臉上不自然地染上一片紅霞。
房門輕響,洛雲墨月白的身影從門外進來,帶進一縷清爽的微風。
“寧寧,好點了嗎?”洛雲墨完全無視月揚的曖昧姿勢,淺笑著問溫若寧。
溫若寧見洛雲墨進來,苦笑一下,道:“雲墨,看來我用不上那種毒藥了,你幫我去找楚無恨好嗎?”
“找我何事?”楚無恨一貫冷漠的聲音傳進溫若寧的耳朵,話音一落,他的人也便到了溫若寧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