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欲求真相
戰武城，這裏，可以說是雲天域中唯一一個脫離書香子弟，詩情畫意的城市。
整個城市不大，卻充斥最為原始的殘酷，實力為尊，勝者為王。
戰武城橫向而建，連綿跨過了不知道多遠，這裏本來是雲天域一方的戰場陣地。
由於戰爭的持續性，陣地千百年來一直存在，久而久之，便吸引了各種各樣的人，匯聚一起，倒也發展成了別具一格的城市。
當然，雖是城市，可其本質上，還是一個戰場陣地，武動隨著李浩天走進城中，立刻，有一種從刀劍血雨中，浴火重生而來的感覺。
城市裏的每一個人，都從屍體堆上爬起來過，滄桑的眼中精光綻放，至於婦孺之流，根本不會留在此地。
很快，李浩天領著兩人，走進一個頗有規模的兩層高小黑石樓，兩邊將士挺直著身軀，雖然對武動特別是唐阡陌有些好奇，不過至始至終，都堅守在崗位，沒有多一句廢話。
“將軍，前輩們到了。”在一個沉重的石門麵前，李浩天稍一躬身，對著門內，十分恭敬道，其感情，是發自內心深處。
“請前輩們進來吧！”門內，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及人身高的石門應聲而開，一位看上去七八十歲精壯老者半靠在凳上，他身材非常彪悍，一頭白發直達地麵，看上去年老，可武動的氣感卻敏銳感覺出來，麵前之人的氣息，已經不是簡單的普通人。
真要說的話，甚至超越了靈離境初期，到達中後期。
可從靈元的波動來看，這位老將軍，並未進入真正的修煉層次。
武動和唐阡陌兩人進去後，老將軍眉頭一抖，連身上的肌肉都顫抖了一下，一雙滄桑的眼睛直直盯著武動，輕輕一笑，露出一排十分完整的牙齒：“前輩好，兩位請坐。”
“老先生，你好。”武動主動找了個位置坐下，雙手放在桌前，撐交叉狀，沒有直接談妖靈之事，而是忽然開口道：“老先生，初次見麵，就貿然問你個人隱私的問題，我先道個歉，可是，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麽你明明可以輕易進入靈離境甚至中期後期的層次，卻遲遲不願意呢？”
“前輩看出來了？”老將軍哈哈一笑，頗為豪放，並沒有一點書生之氣。
一旁的唐阡陌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同樣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啊，如果達到靈離境，就算不進入君子堂等萬兵級宗門，也大可不必再無條件聽從安鹿書院的命令，守在這種地方，完全能夠自己開辟一個勢力，隻要不違反一定的規則，自能逍遙自在，直到終老。
“嗬嗬，能夠來清除妖靈，還是要有一點本事的嘛。”武動笑著回應道，然後又一本正經的望老者，那副模樣，似乎要將對麵看穿。
“罷了罷了，既然前輩開口了，我說說也無妨。”老將軍一沉思過後，想了一下，旋即開口道：“的確，如果我願意，可以很輕易的進入靈離境，可一旦進入那個層次，我就同樣進入了一個新的階層，再也不能夠參加這樣的戰爭。”
老將軍歎一口氣：“我守在這裏三十年了，感情是一回事，另一方麵，雲天域這樣的書香國家，如何能和亂武域那一邊相對抗，每次新招募的人，在數量和質量上，都比不上。”
“我擔憂啊。”老將據又是歎出一口濁氣：“戰武城一過去，後麵的地勢一馬平川，可以直達安鹿書院，沒了險要的地利和人和支持，雲天域覆滅，是遲早的事情，我這把旗幟，是由上一任將軍傳遞下來，如果我不能找到有能力後繼之人，即便是離開，我也心有不安。”
老將軍靜靜說著他的往事，武動聽得很認真。
這就是理由，非常簡單。
可以說是使命，可以說是心中的信念。
老將軍不求獲勝，他隻是想維持現有的局麵，以維持相對穩定的戰局，保證如今相對安穩的生活環境，避免無謂的生命流失。
“有時候我在想。”老將軍抬起頭，滄桑的眸子中空洞地讓人看不透：“我們普通人在這樣互相爭奪，到底有什麽用，爭奪了地，爭奪了資源，到頭來，還不是你們這樣的人一句話，一揮手，就改變了一切，我們在你們的眼裏，或許，連籌碼，都算不上。”
"這樣浪費無數的生命，到底有什麽意義。”老將軍一動不動地看著武動，想要從中知道答案。
“老先生，這個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武動微微歎一口氣，他之前也想過這類的事情，為什麽會有這麽生硬的規則，萬兵對萬兵，眾將對眾將，安鹿書院對極武世家。
而對於這種戰鬥方式，各種各樣的說法，實在太多，太亂，也沒有一個真正可以信服眾人的。
之前武動就這個問題問過雲羽，他也並不算知情，隻是寥寥幾語，這是至上而下，一直流傳下來的規定。
“哦？前輩也不知道？”老將軍有些驚愕，在他的映像中，雲翼閣就是他所能接觸到的最厲害的存在，連武動這個從雲翼閣來的人都不知道的，還真讓他吃驚了。
“對，不知道。”武動換上了一幅平靜的笑容，指了指天空：“你說你們在我們的眼裏，連籌碼都算不上，可是我們雲翼閣在更上麵的眼裏，或許同樣，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眾將以上，有環侯，侯爵之後，據說，還有尊王級別的宗門。
那將是一個何等的存在，武動不知道，隻能猶自瞎想一番。
“哦？”老將軍一頓，而後忽然大笑起來，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蒼老而雄厚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前輩的話，雖然出乎我意料，可細細想來，卻是最有可能的了，層層遞進，我們這般拚死拚活，生靈塗炭，在某些幕後之者看來，估計，隻不過是飯後的一個小小消遣。”
“或許吧。”武動淡淡一笑，神色並不算好看，他沒有壓迫人的習慣，但更沒有被人壓迫的習慣，他閱曆沒有老將軍多，也正是這樣，無法如老將軍那樣簡單釋懷。
轟隆！
就在這個時刻，外界突然傳來連綿巨響，緊隨而來，是一道尖銳的警鳴：“不好了，妖靈又掀動亂石流了，趕快好好組織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