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離間計
在楚國沙州無名山脈的西方，有一片占地麵積在五十萬畝以上的大草原。雖然草原上隻有一棵樹，但這棵樹卻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其自成世界，卻是印證了那句“一花一世界”的古語。此樹是茅山派的總部，也就是茅山仙府。
茅山仙府內，後山降魔洞。
黑暗裏，李羽正為趙玄魁介紹他所認識的須彌空間。
李羽道：“須彌是小的意思，所以須彌空間的含義就是一個看起來很小的東西，其實內有洞天世界。在這樣的洞天內，有日有月，儼然一個新世界，因此須彌空間又叫太上洞天。”
趙玄魁疑道：“為何須彌空間會在一棵樹中？”
“古語雲：一花一世界。這太上洞天有的在古鬆中，有的在古玉中，有的在池水中，有的在一朵雲彩中。這些古鬆古玉沒有擇主之前，和普通植物毫無區別，而且經常會自行移動。一旦擇主後，位置就會因主人的意誌而動。”李羽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趙玄魁又道：“進入太上洞天是否必須念咒語？”
李羽道：“據說當年的真仙可任意出入太上洞天，隻是我也不知真假。但茅山派弟子或是長老、掌門進入茅山仙府前，都得念咒語，這個咒語就是進入茅山仙府的空間鑰匙。據我所知，昆侖仙府是一塊懸空石，其空間鑰匙是磕三個響頭，峨眉仙府是一個石像，其空間鑰匙是三鞠躬。因此，我猜測，進入太上洞天的鑰匙會因空間之物的不同而發生變化。”
趙玄魁點了點頭，然後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出去是否也要念咒語？可否硬闖？”
“空間之樹或者空間之石等空間之物據說除了真仙之外，無人能夠毀壞，因為空間不生不滅。空間之主會有天人五衰，但空間不會。”李羽道：“我的這些認識，全都來自茅山派曆代典籍。所謂小馬過河，深淺總得自己試，你怎麽看？”
趙玄魁沒有接話，他在思考出洞的對策。
過了一會兒，李羽想到了什麽，漆黑中他啟動神識，對著趙玄魁的肩膀，猛地一拍，期待的道：“你叫什麽名字，為何混入茅山派？”
趙玄魁淡然一笑，沒有回答，他深知隔牆有耳，但李羽剛才的一番介紹，讓他對太上洞天須彌空間有了一些認識，作為回報，他決定把自己的名字告訴李羽。
黑暗中，趙玄魁開啟神識，抓起李羽的手，用巫文依次寫下了“趙玄魁”三個字。
李羽得知趙玄魁姓名，先是一愣，過了數十秒鍾後，黑暗中隻剩下了他嘣嘣、嘣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他的胸口起伏幅度加大，整個人如遭電擊。
“是你、是你、是你？！難怪！難怪！我就說，我就說！”李羽之前總是想不通，為何一頭甲屍會有心跳，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趙玄魁道：“有時候名聲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我知道！”李羽興奮地道。
趙玄魁不再說話，黑暗中逐漸靜了下來。
李羽忽然道：“那個、前輩、那個——”
“你還是叫我趙公子，前輩聽起來總感覺很奇怪。”趙玄魁道。
李羽試探性地道：“趙公子，能否，能否？！”
“現在恐怕不是搞研究的時候，我大概也不能做你的研究對象。”趙玄魁苦笑道：“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出去和鎮守降魔洞的玄甲屍五兄弟說幾句話。”
李羽並沒有因趙玄魁的拒絕而生氣，反而用十分尊敬的語氣道：“趙公子放心！”
趙玄魁剛走，原本安靜沉睡的六百頭跑屍似乎失去了主心骨，開始躁動不安，有些已經開始嗷叫。如果不知道趙玄魁的真實身份，對眾跑屍的變化，李羽或許無法理解，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沒過多久，趙玄魁就到了洞口。
他看著洞口那層五色能量門，高聲道：“你們甘心一輩子守著這個鳥地方？你們身為僵屍，卻幫助茅山修士屠戮同類，你們於心何忍？我知道你們也不想這樣，你們體內被種下了茅山降魔印，你們若不服從，會遭到殘忍的折磨。我理解，我理解你們！”
趙玄魁說完，停頓了半分鍾，不過卻沒有等到那五頭玄甲屍的回複。
他並不氣餒，似乎這個結果在他意料之中，他繼續說道：“你們也想出去行走天下，也想尋找同類！你們甚至想過毀了這個困住你們幾十年的破山洞，你們甚至想過吸幹那些茅山長老的血！你們有自由的權力，你們有自由的機會！”
就在這時，洞外響起了老虎低吼的聲音，趙玄魁立刻停止說話，選擇沉默。
過了一會兒，五個童子駕著慶雲，各自牽著一頭斑斕大虎，從雲海中落到高台上，接著步行走至降魔洞口。他們鬆開手中拴住大虎的鎖鏈，麵朝洞口上方的五塊臥牛石，跪了下去。他們拜了三拜，接著轉過身，恭恭敬敬地退回到懸崖邊，乘坐慶雲而去。
五個童子的一切行為，皆在趙玄魁的神識觀察之下。他是混元魃，修金、木、水、火、土、風、雷七種源力，所以他的神識可以穿透一切結界和陣法，也包括封住洞口的五行結界。
童子們離開後，五塊臥牛石化成了五頭玄甲屍，跳落在地，接著享用了五隻斑斕大虎。
這時，趙玄魁說話了。
“看看，長老院給你們的食物竟然是這樣的貨色！在外界，這種斑斕大虎通常是跑屍的血食，高級一點的銅甲屍，沒有誰不去下海捕抓巨鯨！”
青色戰士道：“巨鯨？傳說中龍族四大後裔之一的巨鯨？”
趙玄魁從青色戰士的語氣中感覺到了驚訝和羨慕，於是笑道：“當然！在外界，大海中巨鯨雖不多，但也不少。像我這樣的玄甲屍，每七天就要吃一頭巨鯨。嘖嘖，想起來都流口水！”
“你知道去哪裏捕抓巨鯨？”青色戰士道。
趙玄魁道：“怎麽，你想出去抓一隻回來？”
青色戰士的聲音戛然而止。
趙玄魁知道，通過此次交流，五頭玄甲屍難免不對海外的巨鯨動心。隻要五頭玄甲屍開始向往外界，向往永遠的自由，那麽他施展離間計的第一步計劃就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