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狼--節十四

一陣劇烈的咳嗽伴著強烈的寒意將沈浪從睡夢中叫了回來,一睜開眼就有一縷陽光刺入眼簾,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冬天的早晨陽光雖然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全身上下刺骨地冷,胸口時不時傳來一陣疼痛還引發幾聲咳嗽,而咳嗽則更是加劇了疼痛。

沈浪是第一個醒過來的,發現眾人竟是橫七豎八地圍在快刀的帳蓬四周睡了一地,鼾聲此起彼伏。隻有鷹眼正抱著他那支巴雷特靜靜地坐在一塊石頭上,兩隻眼睛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鷹眼的身上已經罩上了一層白霜,他竟是保持著這個姿勢靜坐了整整一夜。

沈浪起身掀掉快刀身上的簡易帳蓬,讓陽光直接照射到他的身上,快刀總算沒死,呼吸也還平穩,隻是臉色依舊蒼白。經過一夜的休息後,快刀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有血水流出,有一些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或結霜了,看來蜘蛛絲的止血效果果然不錯,易淩心縫補的手藝也功不可沒。接下來隻要快刀能熬過最初的這幾天,隻要不引起傷口大規模感染就應該死不了。

這個山穀裏隻有快刀周圍的這塊空地還算比較幹淨,再遠一點的地方散落著滿地的變異體和野狼的殘破肢體,遍地的內髒和血腥味引來幾隻豺狼野狗歡快地享用著美餐。

“你去休息下吧,我來放哨。”沈浪衝著已經被凍成霜人的鷹眼說道。

“這算什麽,我一個星期不睡覺照樣生龍活虎。”鷹眼不屑地道,“你快去烤點野味,餓死我了。”

沈浪不由得苦笑,這才發現自己也早已是饑腸轆轆,昨天等忙完一切後由於實在太累,沒顧得上吃點東西就睡了。現在這裏遍地都是新鮮的狼腿狼肉,烤起來味道應該錯不了。

篝火中還有零星的火星,沈浪收集來一些枯草和樹技,不一會就將篝火添得又旺了起來。沈浪再就地取材挑選了幾隻幹淨的狼腿,拿起快刀的鋼刀將狼毛剃除幹淨後,再在兩柄鋼刀上整齊地串好,一手拎著一把刀放到篝火上燒烤起來。快刀的兩把刀雖然是有點卷了邊,但用來燒烤狼肉還是綽綽有餘的,真是物盡其用啊,沈浪不禁為自己的英明洋洋自得起來。

烤肉的香味一飄散開去,所有人的很快都醒了。

狼肉還隻烤了個七八分熟,一眾人就奮不顧身地一咕嚕圍了上來爭搶烤肉。沈浪的烤肉手藝隻能說是馬馬虎虎,比起郵差和鐵皮天差地遠,不過眾人倒是也不挑剔。這裏四周都是修羅般的戰場,遍地的髒器和肢體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豺狼野狗和禿鷲爭相撕扯,刺鼻的血腥味彌漫著整個山穀,如此不協調的環境之下眾人照樣吃得津津有味,這個世界的人們的神經真是出奇的強悍。

鷹眼一邊抓著烤肉往嘴裏送,一邊拿出一根細鐵絲不斷地在頭發上摩擦,摩擦了半天後將鐵絲放到一片樹葉上,再將樹葉放進一個盛有水的容器中,這樣就做成了一個簡易指南針。原來的指南針在車子被變異體毀掉的時候就不知所蹤,現在隻有靠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判別方向。

眾人風卷殘雲一般將烤狼肉掃了個幹淨,又將剩下的一點肉塊撕碎了喂給快刀,快刀已經清醒了一點,吃過一點狼肉後恢複了一些體力。但是稍微一睜開眼就牽扯到臉上橫七豎八的傷口,忍不住又是一陣呲牙咧嘴,其中那道最長最深的傷口經易淩心縫合過後,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巨大醜陋的蜈蚣斜趴在臉上。

就在昨天快刀還是酷男一個,到了今天卻變得如此慘不忍睹,這份落差未免也太大了。沈浪不由唏噓不已,不知等快刀恢複意識之後,一旦發現自己已經麵目可憎會將是怎樣的一副表情,不過估計他這張臉今後應該也作不出什麽表情了。

快刀忽然張了張嘴似乎在說什麽,郵差忙把耳朵湊上去仔細傾聽。

“他說什麽,他是想要鏡子嗎?咱們最好還是不要給他,免得他一激動被自己嚇死。”沈浪在一旁沒心沒肺地說道。

“他說刀。”郵差道。

沈浪連忙從碳火中將那兩柄刀找了出來,原來雪亮的鋼刀現在已經被熏得如同燒火棍一般。沈浪胡亂地用雜草將漆黑的長短刀使勁擦了擦,將兩柄刀放到了快刀懷裏,快刀手指輕輕撫摸著還帶有炭火餘溫的刀身,又沉沉睡了過去。

“他不會是被抓傷腦子了吧,這刀都破成啥樣了,還當個寶貝似的惦記。”沈浪小聲嘀咕著。

交通工具隻剩下了一輛悍馬車,眾人連鋸帶炸好不容易弄下了一隻巨熊的熊掌,抬到車上帶回去作為戰利品。車上還要滿載輜重和鬼厲的屍體,還要加上重傷昏迷的快刀,已經是滿負荷運作了,而沈浪因為胸口的傷也得到了搭便車的資格。除了負責駕駛的郵差之外,其餘的人隻能靠兩隻腳徒步走回目的地星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