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節九

伐後行動於第三天一大早拉開帷幕,一支鋼鐵部隊浩浩蕩蕩地自星風城往東南方向進發,這支部隊約集結了星風城最精銳的戰士和最先進的裝備,這是星風城最中堅的力量。行進在部隊最前方的是彌卑呼那羅和幾十隻恐怖的送葬者。

行動采取自願報名的方式,報名參加的傭兵將近有一萬人,最後精挑細選出了約兩千人,幾乎每個稍具規模的傭兵團都派出了最精銳的隊伍參加行動。

鷹隼由於有快刀這個超級滅蟲機的存在而全員入選,除了卡特琳娜之外的隊員都參加了這次行動。前天鷹眼的那一槍托下手重了點,卡特琳娜到現在還是頭暈腦漲。

沈浪的動力裝甲在兩天前的防禦戰中已經被火焰完全燒毀,又被剔骨鐮一刀刺穿腰部,好在那一刀隻傷到了皮肉。現在沈浪身上穿著的是快刀的那一套裝甲,反正快刀將裝甲像垃圾一樣隨手丟棄在營地的角落裏,根本也不打算用。快刀的身材跟沈浪差不多,裝甲穿在沈浪身上正合身。

阿不留下的粒子刃沈浪隻在碎石灘的遭遇戰中帶在了身上,但是並沒有派上用場,之後就一直掛在家中,再也沒拿出來用過。這次由於考慮到是在地底作戰,戰鬥時的空間會很狹小,粒子刃有可能會派上用場,於是就將它帶了出來。

沈浪感覺快刀的一雙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瞄著自己背上的粒子刃,那眼光就好像一個惦記上某人錢包的江湖慣偷。沈浪不由小心地摸了摸粒子刃冰涼的刀鋒,又緊了緊背上的綁帶。

那隻金剛狼此刻就安靜地躺在快刀的腳邊,離沈浪就一步遠。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這隻怪物,沈浪覺得自己脖子上似乎有點冷颼颼的感覺,沈浪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金剛狼的時候就差點被它咬斷脖子。

“它真的打算改邪歸正了嗎?”沈浪有點不安地問快刀。

“嗯。”快刀淡淡地應了一聲。

“它能習慣吃素嗎?”

金剛狼抬起頭瞪了沈浪一眼,沈浪不由得捂住了咽喉。

“這隻狗看上去倒是乖巧,怎麽咬起人來的時候這麽凶,真是狗不可貌相。”零點大著膽子去摸金剛狼的腦袋。

“誰說它是狗?你覺得它是狗?”

“不是狗是什麽?難道還會是狼嗎?”零點理直氣壯地道。

沈浪不由得又仔細去看了看蜷縮在腳邊的金剛狼,此刻的金剛狼看上去溫馴無比,兩隻耳朵懶懶地耷拉著,正睡眼惺忪地瞧著沈浪。

“難道你真的是一隻狗?”沈浪壯了壯膽子去拉了拉它的耳朵,金剛狼不滿地用爪子撓開了沈浪的手,毛茸茸的身子往快刀腳邊蹭了蹭,用蓬鬆的尾巴蓋住了耳朵。快刀微笑著拍了拍它的尾巴。

“你還真的是條狗啊,真沒想到一群狼竟然會屈服於一隻狗的淫威。”

金剛狼不滿地從鼻孔中呲了一聲。

行動的第二天,聯軍部隊已經行進到了位於星風城東南麵的一座荒廢的沿海城市。這曾經是一座大型的繁華都市,比起沈浪土生土長的那個城市要大得多,沈浪還記得自己兒時在父親陪伴下來到這座城市遊玩時的樣子,那時的自己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生平第一次看到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頭上不時地有大型客機呼嘯而過,心靈深處深深地震撼於這座都市的繁華,還因此在心中立下了一個願望,希望長大後能到這座城市工作生活。哪知之後的求學和工作之路磕磕絆絆,自己沒有如願進入這個大都市,卻反而進了監獄,這個願望也就不了了之。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有機會再次來到這裏。

眼前的建築群照樣高聳入雲,街道還是那麽寬敞,但是卻沒有了車流和人影。野豬們把家族安置在了曾經租金比沈浪的薪水還高的大樓之中,大群的狒狒在樓上攀爬,好奇地打量著這群發出隆隆聲響的闖入者,街道上的一隻雄獅警惕地盯著這一行不速之客,在警告著眾人這是它的領地,它的身後是幾隻懶洋洋地曬太陽的母獅和互相打鬧著的小獅。

彌卑呼和那羅領著部隊馬不停蹄地行進至一個巨大的下水道入口前。這裏是整座城市下水道的主幹線,管道入口直徑足有五六米,管壁四周都是厚厚的苔蘚,但是腳下並沒有積水,而是滿布著一道道濕滑的黏液。

衛峭等人抬頭打量著這個巨大的入口,從這裏進去就是皇後的老巢了。據彌卑呼所說皇後每到一處都會選擇在地底深處定居,自從盯上星風城之後,皇後就把老巢安到了這裏,至今已有一年。

這次的戰鬥將會在地底之下打響,衛峭安排所有的坦克裝甲車等戰車在入口處布置起一道防線,又留下五百名傭兵布防,以盧卡斯為布防部隊指揮官。他們的任務是守住入口,防止有蟲子從後方突然出現切斷大部隊的後路,若是深入地底的部隊作戰不利,他們還要負責支援接應。

衛峭則帶領主力部隊深入地底作戰。

彌卑呼那羅和送葬者們的高大身影率先消失在下水管道中,一隊隊的機甲和裝甲戰士緊隨在後魚貫而入。

鷹隼等人緊隨其後,那個玲瓏的身影也夾在其中。

這是最後一次,殺死皇後,我們就去過我們的生活。眼前不再有燃燒的戰火,耳邊不再有呼嘯的子彈,腳下不再有滾燙的彈殼,夢中不再有刺鼻的硝煙。他們殺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我知道你也已經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我們將會過上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幸福快樂地渡過餘生。上帝啊,以前我不相信你的存在,但是現在,我寧願相信你正在無時不刻地注視著你的腳下,正在麵帶微笑地俯視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如果這場戰鬥也是你的安排,請不要讓我死,請不要拋棄我。沈浪看著易淩心的背影消失在下水道中,伸手在胸前劃過一個十字,又拿起那串掛在胸前的由子彈做成的項鏈默默地親吻了一下,那是易淩心親手做的。沈浪緊了緊綁在背上的高速粒子切割刃,隨即輕輕地扣上動力裝甲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