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火--節七

火紅的隕石拖著長長的黑煙帶著雷鳴般的聲響就這樣一頭砸進了密林之中,伴隨著一聲巨響,林中呼啦一聲驚起無數飛鳥,還夾雜著幾聲野獸的嘶吼。

“我去看看。”沈浪抬起頭說道。

隕石的落點距離這裏並不遠,應該不難找到,如果個頭不大的話說不定還能帶回去做個紀念品。

“叫快刀一起去。”鷹眼答應了一聲,又擰起眉頭圍繞著那幾具被擊毀的機甲打轉,雙頭梟的事夠他煩好一陣的了。

“我們去去就回。”

沈浪背上槍支和快刀一齊步入林中,還是鷹眼想得周全,有快刀在身邊,就算不巧碰上那隻D級的巨蜥也完全有得一拚。樹林裏環境非常幽靜,在這個時代隻要是顆樹就會長得特別拙壯,枝條和樹葉濃密得像是裹上了好幾層厚重的棉絮,才走進沒多久陽光就基本射不進來了。為了在密林中不至於迷路,沈浪特地在身後拖了一根長長的藤條,隻要藤條是直的就說明自己走的是直線,沈浪幾步一回頭,卻見身邊的快刀一臉不屑的表情。

“你這算什麽態度,你不覺得我的點子很管用嗎?”

“多此一舉。”快刀撇了撇嘴,大踏步向前走去。

“切,算你狠。”沈浪一把扯掉藤條跟上快刀。

在林外的時候可以一覽無餘地看清隕石下落的方向,但一旦到了密林之中舉目之處除了樹還是樹,幾乎連天空都看不到,更別說分清東南西北,想找一顆隕石還真不容易。沈浪看了一眼腳下,地麵上鋪了一層腐爛的斷枝和落葉,隕石下落之處應該很容易引燃這些枯枝。

“我們隻要找有煙的地方就可以。”沈浪一拍腦瓜子道。

兩人的前方有一顆大樹被風刮倒後架到了另一顆樹上,快刀三兩下就躍上了樹,沈浪不甘示弱地也跟著攀了上去。

站到樹上望出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樹冠,除了碧綠的樹冠外別無他物,根本就沒有煙霧或著火的痕跡。

“在那邊。”快刀用手指著一個方向。

“你怎麽知道在那裏?”

“那裏有一個湖。”

“那又怎麽了?”

“因為沒有煙也沒有火,所以一定是掉入了水中。”

“可是你怎麽知道那有一個湖,我什麽都看不到。”

快刀懶得再解釋,一躍而下邁開大步繼續朝前走去。

沈浪又朝著快刀所指的方向仔細看了看,那裏的樹冠看上去似乎比其它地方顏色要深些,但除此之外再無特別之處。

“喂,你對雙頭梟怎麽看?”沈浪爬下樹後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快刀,又問道。

“什麽怎麽看?”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那個雙頭梟的標誌刻畫的痕跡非常新,而且刻得有點粗糙,倒像是臨時新刻上去的。你說他們殺人前特意刻隻鳥上去幹嘛,又不好看,難道怕我們不認識他嗎?或者是他們早就知道任務會失敗,想嫁禍給雙頭梟?”

“不一定是他們刻的,還有個人也有可能。”

“你是說卡特琳娜是吧,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可是她為什麽要栽贓給雙頭梟?”

“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她。”

“你是想讓她殺了我吧?要不要跟鷹眼提一個醒。”

“你能想到的東西,鷹眼早就想到了。”

這話很傷沈浪的自尊,難道自己給人的印象就是那種反應遲鈍頭腦簡單的人嗎。

“那如果真是雙頭梟的話,你看我們又有多少勝算?”

雙頭梟是C級傭兵團中的佼佼者,在“獵風”行動中雙頭梟實力的強大有目共睹,他們的火力強度占了整個右翼戰線的半壁江山。和這樣一個實力強勁的傭兵團死磕的話,鷹隼有如以卵擊石。

“自有分曉。”快刀還是一副淡定的語氣,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沈浪覺得快刀的話說了就跟沒說一個樣,就像算命先生的偈語一樣不靠譜。

“就在那邊。”

快刀加快腳步向前走去,在兩人前方不遠處果然可以看到有一個小水潭,水潭旁邊的樹木還有些許被火焰熏烤過的痕跡。

走到水潭邊的時候,發現這裏的空氣溫度比其它地方要高上很多,空中彌漫著一股似乎是橡膠和金屬被燒焦的味道,旁邊的林木和野草上還冒著零星的火苗,水潭的中央位置還有大量的氣泡在往上湧。

原來隕石果真是落進了水裏,看來自己這趟是白來了。沈浪試著將手伸進水中,水溫有點高,看來隕石的體積應該不小。

“那邊有東西。”快刀丟下一句話,快步朝著水潭的另一邊跑去。

沈浪抬頭看去,水潭的對麵隱隱有一隻巨大的蟲子狀的怪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快刀徑直地走到大蟲子跟前,這隻蟲子奇大無比,差不多有一個成人那麽高。快刀伸出刀刃去刺了幾下蟲足,蟲子還是一動都不動,看樣子已經死透了。蟲屍渾身呈赤褐色,有三對巨大的胸足收縮在蟲腹下,任何一條胸足拉直後都有近兩米長,胸足的最前端十分鋒利,鋒刃呈赤黑色,形狀有如一把大型砍刀。大蟲的全身呈現梭子形,尖銳的口器位於前端,口器正張開著,幾絲黏稠的**從口器中不斷滴落下來。

這隻大蟲的三對胸足竟然已經徹底進化成了恐怖的利刃,其刀背厚實刀刃鋒利而且十分堅韌。快刀舉起短刀試著朝一條足刃一刀砍下,短刀隻砍進去了半寸,但刀身上已崩出了一個細細的口子,這蟲足竟然硬如鐵石,看得兩人不禁咋舌。

大蟲雖然業已斃命,但從外表上卻看不出什麽傷痕。

“你見過這種東西嗎?”

“從來沒有。”

大蟲的口器中正在滴落著綠色的黏液,散發著一股腥臭的味道,看起來才剛死去不久。快刀用力扒開大蟲的口器,卻見在口器的深處有一個焦黑的細小傷口,傷口看似是由尖銳的利器穿刺所造成,且傷口四周已被高溫燒灼碳化。

快刀試著用刀刃往口器中的傷口捅了捅,卻見大蟲的幾條蟲足突然猛地一陣抽搐。沈浪渾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地舉起武器,緊張地問道:“怎麽,還沒死透嗎?”

“不,這說明這裏是它的神經中樞,而且才剛剛死了不久。”

快刀用刀刃比劃著口器中那道細細的傷口,讚賞不已:“正中要害,一擊斃命。”

“看,它底下好像有東西。”沈浪看到大蟲在一陣抖動之後,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身下露了出來。

快刀聞言用力抬起大蟲的半邊屍體,卻見大蟲的身子底下竟然果真壓著一個男子,男子的一雙手正在微微蠕動著,看來不是死人。

沈浪趕緊使力將男子從蟲屍底下拖了出來。該男子身著一件緊身單衣,渾身都濕透了,趴在地上正處於半昏迷狀態。男子的身下壓著一柄碧藍色的怪模怪樣的刀狀物體,口中正作夢似地喃喃囈語著。

沈浪小心地將男子翻了個身,發現在男子的腰間還插著一根灰色的鐵棍,鐵棍的樣式很普通,入手尚有餘溫,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麽特別。快刀拿起那柄怪模怪樣的刀在手上翻來覆去地仔細查看,這柄刀的刀身呈現深邃的碧藍色,有著很好的弧度和形狀,除柄之外有一米來長,截麵呈拉長的水滴形,刀刃看上去並不尖銳,摸上去還有點涼。

快刀用手試了試刀刃的鋒利程度,刀刃不但毫無鋒利可言,甚至還有點圓滑,似乎並沒有開刃,很難想象這麽鈍的刀刃能產生什麽實質性的殺傷力。黑色的握柄也不知由什麽材料製成,整體外形跟快刀的那柄長刀倒是有點相像。

快刀將怪刀捅到蟲屍口器中的創口上比劃著,蟲屍的創口是個小圓孔,孔壁已被焦灼了,似乎是被某種溫度極高的武器貫穿,但怪刀是水滴形截麵,而且入手冰涼,絕對捅不出這樣的傷口。